044、傻木頭,你要當爹了
“我要當爹了。”司季夏的眸子瑩亮瑩亮,笑得愈發深邃的眼睛深處是無盡的緊張和激動。
只見他輕輕撫着冬暖故的小腹,笑得像個孩子。
冬暖故則是怔愣住了,定定看着快要笑得合不攏嘴的司季夏,感受着司季夏隔着衾被摩挲着她小腹的輕柔動作,回不過神來。
傻木頭……說了什麼?
傻木頭……要當爹了?
“傻木頭。”冬暖故忽然握上司季夏的手腕,怔怔地看着他滿是盈盈笑意的眼睛,喚他的聲音竟是有些顫抖。
可見她的緊張,並不比司季夏少。
“阿暖,我在。”司季夏只是有些傻氣地笑着,微微點了點頭,只聽冬暖故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你說了什麼?”
“我說我要當爹了。”司季夏這會兒笑得墨黑深邃的眼睛近乎彎成了一條縫兒,冬暖故從未見他笑得將兩排白淨整齊的牙齒都露了出來,可見他此刻該是有多喜悅滿足,然他的語氣還是異常的緊張,又在冬暖故的小腹上摩挲了一下,“要當爹了,阿暖……阿暖懷身子了,嗯,我要當爹了,阿暖要當娘了。”
冬暖故愣得久久回不過神,將定格在司季夏兩頰小梨渦上的目光緩慢地移到自己那輕放着司季夏大手的小腹上,抓着他的手腕以他的手心輕撫着自己的小腹,感受着他輕撫她的動作,眸中的震驚漸漸被溫柔所取代。
她……有身孕了?她有了她和平安的孩子了……?
她的肚子裡,有屬於她和平安的小生命了?
冬暖故的手忽然輕輕顫抖了起來,鼻尖有些酸澀,眼眶有些熱燙,連心尖都在微微顫抖着。
司季夏本是沉浸在幾乎能將他頭腦衝昏的巨大喜悅中,忽感受到冬暖故抓着他手腕的手正輕輕顫抖着,他渾身一震,連忙收回手去撫冬暖故的臉頰,發現她不止手在輕顫,便是那兩扇如蝶翼般的長長睫毛也在顫抖着,半蓋在衾被下的雙肩亦微微顫抖着,一瞬間讓喜悅不已激動不已的司季夏慌了亂了。
“阿暖,阿暖怎麼了?可是我又碰疼了阿暖?”司季夏慌亂地撫着冬暖故的臉頰,忽然將手從她臉上扯下,轉爲輕捏上她的手腕,慌亂不已道,“我再給阿暖號一次脈,阿暖不會有事的。”
“有我在,阿暖不會有事的……”
當司季夏那因心疼慌亂而也有些顫抖的手才捏上冬暖故的手腕時,冬暖故卻是將他的手別開,司季夏一怔,卻見着冬暖故朝他伸出了雙手,一改方纔怔愣的模樣,正笑得眉眼彎彎地看着他,道:“平安,抱抱我。”
下一瞬,冬暖故被擁進了一個微涼單薄卻又有力的懷抱,司季夏將手穿過冬暖故頸後,將她從牀上微微抱起,冬暖故則是雙手緊緊摟着他的脖子,臉頰緊貼着他的耳畔,讓自己與他貼得極近極近,在他耳邊輕吐着氣道:“傻木頭,我沒事,不要這麼緊張,我只是開心,很開心而已。”
“阿暖……”司季夏感受着冬暖故身上溫暖的溫度與她緊摟着他脖子的力道,漸漸舒了緊擰的眉心,用臉頰在她的側臉上輕輕蹭了蹭,不放心道,“阿暖當真無事嗎?”
“嗯,沒有事,我很好,喜悅過頭了而已。”冬暖故緊擁着司季夏,將下巴輕釦在他肩上,將頭往他臉頰的方向側去,一時間竟如司季夏喜悅時一般,一聲聲喚着他,“平安,平安,平安……”
“阿暖,我在的,我在的。”冬暖故喚他多少聲,他便不厭其煩地應多少聲,似乎不覺累似的。
良久,冬暖故才鬆開環在司季夏脖子上的雙手,又轉爲輕捧着他的臉頰,亦是笑得雙眸盈盈亮道:“傻木頭,你要當爹了。”
“嗯,是的。”司季夏習慣性地以臉頰在冬暖故掌心裡輕輕蹭蹭,又笑得兩頰梨渦深深,“因爲有阿暖,我也有能當爹的機會了。”
因爲在遇到阿暖之前,他不曾想過他這一世人會娶妻,更枉論生子,可他遇到了一個阿暖,一個對他不離不棄的阿暖,一個從不在乎他的殘缺的阿暖。
“高興麼?”看着司季夏笑,冬暖故也不由自主的笑得開心。
“嗯!”司季夏如一個得到了寶貝的孩子一般笑盈盈地用力點了點頭,冬暖故便笑得愈發的溫柔了。
其實根本無需問也無需司季夏回答,從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中就能感受得到他強烈的喜悅之情。
其實喜悅到有些難以自控的,又豈止是司季夏一人而已。
“我也是。”冬暖故擡起脖子,在司季夏左臉頰上的深深小梨渦上用力親了一口,用力得發出了一聲“唄”的聲音,登時讓司季夏雙頰緋紅。
因爲從來都是輕柔無聲的吻,忽然這麼明顯的熱切,如何能讓一向面對冬暖故總莫名緊張的司季夏不緊張靦腆,冬暖故這一用力有聲的一吻,吻得司季夏身子緊繃,愣愣的有些回不過神來。
在他還未回過神來時,只見冬暖故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道:“傻木頭,不是說要幫我清理身子的?”
“是,是。”司季夏被冬暖故這輕輕一推才忙醒過神來,緊忙應了聲坐直了身子來,扯着衾被將冬暖故捂得好好的,才道,“我這就去拿水。”
司季夏說着便伸手撩開了牀簾,只聽冬暖故又補充了一句,“先把你自己的衣裳穿上,傻木頭。”
正一絲不掛的司季夏這會兒連耳根一齊紅透,飛也似的下了牀。
隔着牀簾,藉着屋子裡的火光,她能清楚地瞧見司季夏正在緊緊忙忙地往自己身上套衣裳。
看着看着,冬暖故眸中喜悅的笑意愈來愈深,看着看着,她將掌心輕貼到了自己小腹上,一下一下輕輕撫着,這兒,竟是有了個小生命,一個屬於平安與她的小生命。
這一個多月來一直在路上,她倒是不曾注意過自己遲遲未來的葵水,以爲不過是舟車勞頓使得它有些遲到而已,倒不曾想,竟是因爲有了一個小小的生命。
這個小生命,何時住進來的?泡湯泉那次?還是泡湯泉的次日晨間?亦或是大膽的在城外的那次?
不管哪一次都好,只要能讓那個傻木頭覺得開心就好。
就在冬暖故思忖間,她只覺牀簾外有人影走來,是司季夏捧着銅盆回來了,只聽司季夏在牀簾外邊緊張道:“水涼,我去給阿暖打些溫水,很快回來。”
司季夏說着就要往屋門方向走,卻在轉身時被冬暖故喚住,“傻木頭回來。”
冬暖故不出聲還好,這一出聲,司季夏一瞬間像是被驚到了一般,竟是飛快地將手中的銅盆放下,掀了牀簾來看冬暖故,一臉緊張地問:“阿暖怎麼了?可是有不適?”
“……”冬暖故看着司季夏這一驚一乍的模樣有些無奈,伸手抓了他的手腕不讓他走,道,“這大晚上的你要上哪兒去打熱水?別忙活了,涼水也一樣,絞了帕子給我自己擦擦就好。”
冬暖故嘴裡本還有一句話,卻在即將出口時嚥了回去,終是沒有將其道出來。
只見司季夏被她握着的手驀地一顫,少頃才低低的應了聲,“好,只能委屈阿暖了。”
冬暖故的心有些擰,想說什麼卻是沒有說,只是鬆開了司季夏的手,司季夏撩起了牀簾,冬暖故只聽簾子外有水聲響起,而後是司季夏將手伸進了牀簾裡來,將手中浸了水又絞乾了的棉帕子遞給冬暖故,他自己卻是沒有進到牀簾裡來。
像是把這個頗顯尷尬的空間特意留出來給冬暖故似的,他只是站在牀簾外等待着,等着冬暖故把身子擦淨將棉帕子遞給他。
冬暖故看着投在牀簾上的司季夏的身影,眸光有些黯,致使她擦身子擦得有些心不在焉,草草擦了一遍便將帕子遞給了牀外的司季夏,抓過被司季夏放在枕邊的衣裳來穿上。
司季夏則是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帕子,眼神同冬暖故一般,有些黯然,似心中有沉思般。
司季夏將銅盆捧回牀尾後的架子上放好後,吹熄了屋裡的燈火才走回到牀榻來,坐在牀沿上褪了鞋,卻是過了片刻才緩緩躺下身。
然這一回,司季夏只是靜靜地躺在自己的位置上,未靠近睡在裡側的冬暖故,更未如往常一般伸手將她擁到懷裡,只是在黑暗裡睜着眼,看着根本就瞧不見的帳頂。
安安靜靜,唯聞對方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少頃,冬暖故伸出手,在衾被下摸索着握上了司季夏的手,只覺司季夏的手驀地一抖,冬暖故旋即將其緊緊握住,輕聲道:“平安,抱抱我嗯?”
然,司季夏並未如往常一般只要冬暖故一有要求便立刻答應,他只是輕輕回握了冬暖故的手,並未伸出手將她攬到懷裡來,只聽他有些不放心道:“我怕壓到阿暖。”
“傻木頭,平日裡你抱着我睡也沒見着你壓到我,怎的今夜就擔心會壓到我了?”冬暖故輕輕一笑,“再說了,我沒有這麼嬌貴,壓一壓又不會有得了什麼問題。”
“不。”誰知司季夏竟還是拒絕,“從今開始不一樣了,我要是不當心壓到了阿暖的肚子就不好了。”
“可你不抱着我睡我就睡不着怎麼辦?”冬暖故不理會司季夏的拒絕,只是在黑暗裡轉過頭定定看着他,即便她什麼也瞧不見。
又是片刻的沉默,司季夏才鬆了冬暖故的手,將手穿過她的頸後,將她輕輕擁進了懷裡來,而冬暖故一被司季夏攬住便擡手緊緊抱住他,緊得將整個身子都貼到了他身上,也緊得讓司季夏有些不安起來,“阿暖莫扒這般緊,莫壓着肚子。”
“我就要扒這麼緊你又如何?”冬暖故非但不聽司季夏的話,反是手腳並用的將司季夏扒得更緊,讓他縱是想推也推不開她,只聽着冬暖故有些惱道,“難道有了他,我就不能抱你了?”
“不,不是這般說,我只是……”司季夏有些緊張有些慚愧,“我只是怕碰傷了阿暖而已。”
“傻木頭。”冬暖故竟臉埋到司季夏頸窩裡,只呢喃似地喚了他一聲後片刻才接着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他是在想她方纔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他很懂她,就算她沒有說,就算知道她不過是無心之說,他還是沒有辦法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抑或說,他沒有辦法不將他時常想的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冬暖故方纔的話是“這大晚上的你要上哪兒去打熱水?”,她沒有說出口的後半句話是“這兒可不是我們的家”。
司季夏心中一直記掛着的事情便正正好是這一件事,他想給他的阿暖一個安定的家。
他不想一直寄人籬下,如今他的阿暖有了身孕,他卻還是一個家都給不起她。
“阿暖。”司季夏也想抱緊冬暖故,卻又怕真壓着她的小腹傷着她,終是隻敢小心翼翼地摟着她,貼着她的鬢髮聲音低低道,“我不想找了,我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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