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他會來的?”
龍王看着底下的人,很是猶豫。
諸雨說,嘲風會來,可是他不以爲他會來的。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但是,我知道一點,大家都知道的一點,他要的是真相,當年的真相。”
她不能說是哪一種結果,龍王這邊,表情一直都是不好,龍嘲風又一副早已瞭然的模樣,讓她看得是覺得心疼。
他的娘,對他真的很重要的。
“啓稟龍王殿下,三龍子到了。”
門外的侍衛稟報,三龍子到了,說明,在他們眼中,龍嘲風還是他們的三龍子,而且,龍王也沒有表示過不讓龍嘲風繼續當他的龍子。
“果然來了,你猜的對,”龍王起身,撐着自己的身子來到她的身邊,說了一句,“讓他進來吧。”
嘲風來了,他也該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吧。
龍嘲風進來,見到不只有他,還有她,先是有些吃驚後來反而是不在意的了。
“你不是要去睡覺?”
龍嘲風先開口的,只是對象是諸雨。
“還早,等會兒去。”諸雨緩緩笑了一下,然後恢復平靜。
“嘲風,坐吧,想說什麼,想問什麼,想要什麼,一併都說了吧。”
龍王隨手一揮,大殿上便多了三個位置,圍在一起。
他先坐在了其中一個,剩下的,不用想,一定就是其他兩人的。
龍嘲風不客氣,他想明白了,他必須自己一個人來。
“我孃的事情,我查過了,龍母爲主,章湳爲輔,雲滄珠,我娘只在你面前見過那一次。”唯一的一次還是由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被人搜出來的。
“證據呢?”龍王啞口問道。
龍嘲風突然冷靜了下來,周圍一下子沉默了。諸雨看着他,似乎很爲難。
“沒有證據。”許久他才說的。
就因爲沒有證據,所有的證人,只有章湳和龍母兩人,她們兩人,怎麼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章湳被他帶走幾天,不過是說了一些龍母的做法,依舊是沒有證據的,至少是沒有明顯的證據。
當時參與的人太少,也是唯二兩和,一個指責,還不能證明龍母的錯。
“那你想怎麼做?”
“她承認是她做的,而不是我娘。”
龍嘲風一點也不客氣,孃的名譽已經毀了多少年了,他要討回來的。
“她是龍母。”龍王考慮一番才說的。
龍母,所以錯了不需要承認錯誤?
又是沉默,無形的沉默,都在三人之間。諸雨聽得懂其中的一些的,也猜着龍王要自己就在這裡的目的。
這種事情,原本是應該由龍嘲風一個人來的,她不適合聽。可是龍王這麼做了,就是表示,也默認了這件事可以讓大家知道,卻不是最公開的方式。
“大哥放棄繼承您的位置,甚至,差點放棄他的龍子身份,也爲了維護他的娘,我爲什麼不可以,爲了我娘,而做出犧牲我的一切呢?”
龍嘲風又一次開口,只是這一次,他的表情很糾結,很難過,諸雨看他平日的表情時間久了,一眼便能看出來的,龍王是不是特別瞭解現在的三兒子,可畢竟他始終是自己的兒子。
“你們都在維護她們?其實也只是在怨我,當初一手促成了這一切?”
他真的就不明白嗎?睡了這麼久,也該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嘲風爲了他的母親,可以蟄伏自己身邊千年,囚牛更是爲了自己的母親,而選擇了放棄一切,不與任何人爭,讓她絕望到底。
“不該怪您嗎?”
龍嘲風接話及時,質問出聲。
“是該。”龍王也不拒絕,是他的問題,他想要更多的女人。所以才把這一切弄的有些不尋常了。
後來的一切,失去控制,才把他徹底的逼瘋了。
“可是……她還是龍母。”
龍王回看龍嘲風,與他四目相對,靜靜的看着他。
龍嘲風也是沉默,之後才說了一句。
“知道了。”
他明白了,他只能給自己私下的說法,其他的,不能。
“你帶着鯨容,攻擊龍城,即使是現在任然是龍城子民不能接受的……”
龍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聲犀利的女音傳來。
“龍傲……你未免也欺人太甚!”
一身紅通通的衣裳,卻配上了熟悉的臉,明顯四個人都嚇到了。
“越?”
“越姨?”“越姨?”
三聲驚訝的口氣。
紀越已經手持長劍,抵在了龍王的脖子上。
臉色過於冷清,不看周圍的一切,就只是看着龍王。
“我姐姐因爲你死了,哪有不還的道理?”紀越突然笑了笑,“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說出來,你知道嗎?因爲報仇,我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全部都拋棄,只爲接近你,然後殺了你。”
“越姨,您不要這麼說。”龍嘲風阻止,不讓她在繼續說下去了。外頭可還有一個人的。
“所以,你是爲了她?”
“不是,是爲了我。”
紀越繼續說着。
而龍嘲風就從零夜那裡得出來的結論是,他的越姨,當初可是蛟龍族數一數二的人物,卻因爲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就消失了,從此再也沒有消息了。
零夜尤其提到了一點,越姨性子剛烈,對待事情,很極端卻很縝密。
他才能在千年中,一點點的瞭解事實,然後在她的幫助下,一步一步的完成這些。
諸雨不過是將這一切提前的潤滑物而已。
“負屓呢?”
“等你還清所有,我便帶他走,他不屬於龍宮,既是我紀越之子,回了蛟龍族,也是蛟龍,龍族的一切,我們何曾稀罕過。”
“越……”龍王臉上早已變得鐵青,難看的要命。
他承認是一開始把她當做樂的替身,所以對她,總是有很多的戒備,可是,後來,不也是放着她做什麼了嗎?爲什麼她還是得說,對龍宮一點的眷戀都沒有呢。
“你覺得我對不起你嗎?我已經有未婚夫的人,爲什麼要來龍宮做一個沒名沒分的越夫人,如果不是爲了我姐,我絕不會這麼做的。”
龍嘲風開始是想要勸幾句的,可是後來聽了許多的話,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越姨,在她的心裡,母親對她很重要,他知道蛟龍族的人一直在找越姨,卻不知道是因爲還有那麼一個人在等着她。
脖子上的痕跡,轉移到了他的胸口,沒有人阻止,連諸雨都沒有阻止了。
她爲什麼要阻止?若是越姨真的能下手,她再阻止,也是徒勞的。
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只有當你真正的面對那個問題的時候,你才知道自己想要怎麼選擇。
越姨現在有多憤怒,就能明白她這麼多年有多痛,還隱瞞了這麼多。她還怨龍嘲風吧,龍嘲風突然來了這裡,她也到了這裡。
“龍傲,我只想要殺了你的。”
紀越手中長劍一送,等待的明明是龍王的不抵抗,諸雨發現我他好像並不想要抵抗似得。
只是,所有的改變,都在一瞬間,一如剛剛的事情。
“娘。”
龍負屓的胸口上,被刺穿了,而龍王則被他推開的好遠。
紀越看到自己的兒子就在自己的劍下,拔也不是,繼續留着也不是,最後鐵了心,還是把劍拔了。
上前抱着龍負屓。
“負屓。”
她的負屓,還有嘲風,他們兩人可是她唯一能活下去的理由啊。
她的蛟彤劍,本就是海中少有的材質,殺人時候,都是極其厲害。
她許久沒用,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到了負屓啊。
“負屓……”
龍嘲風與諸雨此刻也衝了上去,可是負屓的胸口上,血液不停地流出來。
“娘……大哥爲了龍母,三哥爲了樂姨,您爲了樂姨,而我不想要你難過。”
娘或許不喜歡父王,可是,他並不希望娘受傷。殺了父王,娘只怕是活不了的,三哥沒了娘了,他不要同三哥那樣。
原以爲只是三哥的事情,她也只是參與了一些而已,如今看來,不是,她直接密謀參與,或許還是幕後主使。
大家都痛苦,大家都難過,他也難過啊。
娘從小不許他接觸龍宮的事物,說,不適合他學習,爲的就是有一天把他帶走嗎?他走的,這裡他不喜歡,三哥是蛟龍的事情,龍城中,很多人已經開始議論三哥的身份,而他,也總是要被懷疑的。
他不要。
蛟龍便是蛟龍了,龍的身份,有何在意的。
“負屓……負屓……”
“零饒知道的,零饒知道這劍傷怎麼治的,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紀越抱着負屓就要離開,她的蛟彤劍。只有一個人能救的,她雖然是女子,但她是蛟龍,又是年長多年的蛟龍,抱着他,很正常。
“越姨!”龍嘲風一聲驚呼,不明白她爲什麼非要把負屓帶走。就在這裡直接把龍宮的大夫喚來就可以的。
“紀越,把負屓放下來。”龍王冷着臉,讓她放棄。
“絕不,蛟彤劍本就是用來殺蛟龍的,所以,凡被傷到的,必死無傷,你們救不了他的。只有他能……只有他。”
零饒,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如今蛟龍族的族長。應該也是與零夜有關的人物。
龍王也想到了一個消息,零饒,曾經失去了一個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