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姬一看顏竹心朝自己看過來,心裡一陣緊張,竟一個激動腳步不穩便朝她懷中跌去,顏竹心眼明手快地伸手接住突然摔來的美人,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竟帶着一股異樣的香味。
顏竹心眉頭輕皺,這香味怎麼這麼奇怪……
“你沒事吧?”顏竹心低頭微微一笑,那懷中美人竟是看呆了。
早就聽聞皇上冊封的江陵侯乃前江陵國的上將軍勾澤,此人溫文儒雅,笑起來溫柔當中帶着一絲張狂,看似文弱實則狠戾,是曾經江陵國萬千女子暗暗心屬的對象,而讓她們又愛又恨的是,此人不好女色!
“美人,看什麼看得如此入迷呢?”顏竹心脣角勾笑,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勾起媚姬的下顎,一雙桃花眼噙着濃濃的戲謔,餘光卻瞟向周圍一羣將士,那一雙雙嫉妒羨慕恨的眼睛讓她不由一陣好笑。
懷中這女子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也難怪他們會如此“熱切”地看着自己,只是不知入不入得了元霽延的眼呢?
想着,顏竹心習慣性往元霽延的方向看去,卻見他已經移開視線,同另一側的將士敬酒,她微微一挑眉,哎呀,看來這美人似乎沒入元霽延的眼呢!
“侯爺……”媚姬嬌嬌一喚,將顏竹心的心神喚了回來。
“嗯?”顏竹心桃花眼半眯,說不出的風流倜儻,看得媚姬一陣心神晃動。
“媚姬給您倒酒。”媚姬自她懷中坐起,纖白五指輕輕勾起旁邊的酒壺,優雅地給她倒酒。
顏竹心微微挑眉,沒說什麼,接過她手中的酒飲了一杯。
思緒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元霽延身上,由此想了一下,似乎認識元霽延那麼久以來,都不曾發現他身邊有什麼女人,難道他對女子沒有興趣?
這一想,她竟是一怔。如此那自己這個風流倜儻的“男人”不是很危險?
不會不會!他性取向應該是正常的!顏竹心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目光移向旁邊給自己倒酒的媚姬,可他剛剛似乎連這樣的絕世美人都沒看上一眼,要是他當真是喜歡男人,哪天要是一個忍不住,突然對自己下手,那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
不行!不行!那樣自己不久危險了嗎?看來她得試試元霽延是不是喜歡男人!
如此一想,心裡便是有了主意!
顏竹心輕輕伸手勾住一旁倒酒的媚姬往懷裡一帶,驚得媚姬渾身一震,回神之後喜悅地軟下身子靠在她的懷中,緊接着便聽到顏竹心低沉哼道:“去採蓮殿好好等我!”
媚姬一顫,顏竹心已經鬆開了她,拿着杯子朝高座走去。
她暗暗瞟了顏竹心一眼,紅着兩腮激動地轉身退下,快速往採蓮殿而去。
她要趕快過去,然後好生打扮一番才行!
正在和將士敬酒的元霽延回頭便看到顏竹心拿着杯子朝自己走來,眉頭微微一蹙,她已經走到跟前,擡起手中的杯子,朗朗笑道:“微臣敬皇上一杯。”
元霽延一怔,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她成自己爲微臣,墨眸劃過一絲莫名,他還是幹了自己手中的酒。
烈酒剛剛入喉,顏竹心便湊了過來,竟然大大咧咧地擠到他旁邊坐下,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笑嘻嘻道:“來來,微臣再敬您一杯!”一雙桃花眼好生討好!
元霽
延臉色微沉,他可知道這座位是給天子坐的,竟擠過來同自己坐一塊?這是想要跟他平分這天下的意思嗎?
底下衆位將士一看到這情形,醉酒的也醒了幾分,臉色詭異地看着上頭兩個身影。
這江陵侯未免也太大膽了吧?竟然跟皇上坐在同一張椅子上!
顏竹心一心想灌醉元霽延,卻沒留意到自己的行爲逾越了。
旁邊的池良和池銘臉色大變,想出聲提醒她,卻又擔心皇上本來沒多想,他們這一提醒,反而多想了就不好了!可要是皇上已經多想了,他們卻又不提醒!那就糟糕了!
糾結着,顏竹心竟笑嘻嘻道:“皇上,再來敬一杯,這杯酒是我敬你一直將我當知己!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我在這裡先謝罪了!”說完,她仰頭便一口乾完杯中的烈酒。
元霽延卻是微微愣住,知己?他目光微微移向顏竹心的臉,她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多麼的膽大妄爲,而是非常自然地和自己坐在一起,眼中坦蕩蕩,沒有絲毫做作。
她這個行爲只是知己間的行爲?沒有半分想要逾越的意思?莫名的,他腦中就閃過上次離開前往軒轅國時,她說的話:我勾澤不是貪心之人,對你的國家,你的王位,沒有半分興趣,你的錢財我雖然有些興趣,但興趣也不大,你的人,我更是沒有半分興趣,所以請你放心。
如此一想,他竟然就釋然了。
“這一杯!我敬……不,祝你早日一統天下!”顏竹心想到一句說一句,完全沒料到自己剛剛那隨意一扯的話,無形當中化解了自己的危機。
連連喝了五壇酒,元霽延卻沒有絲毫醉意,顏竹心不由鬱悶了,難道是這酒不夠烈?
她一把抓過旁邊的池良哼道:“這酒不夠厲害,還有沒有其他好酒?”
池良剛剛還爲她提心吊膽,這會兒被她突然拽住,愣愣的一時反應不過來。
旁邊的元霽延卻也聽到了她的問話,以爲她是想喝美酒,大大方方道:“池良,去酒窖將珍藏多年的女兒紅拿過來。”
顏竹心一聽,精神一抖擻,眼神發光地看向元霽延:“要不咱們去酒窖喝個不醉不歸?”
如果是酒窖的話,就不擔心灌不醉這皇帝小子了!
元霽延一怔,看着她亮晶晶的桃花眼,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脫口便應道:“好!”快得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回神過來,他已經被顏竹心拽着往酒窖而去。
一衆將士本想看皇上如何處理這膽大妄爲的江陵侯,卻一直沒瞧到,反而最後還被江陵侯給拖走了,不禁有些納悶……
這皇上是不是太寵着這江陵侯了?
回神卻是猛地一怔,“寵”這個字是不是太不恰當了……晃了晃頭,又想,大概是最近打仗,需要江陵侯,所以才如此縱容,定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兩人丟下了一衆將士,當真便來到了皇宮底下的酒窖裡。
顏竹心連梯子都不用,直接跳了下去,一看到密密麻麻的酒罈子,眼睛倏地睜大,嘖嘖直道:“皇帝小子,你這兒珍藏的美酒可當真不少呀!”
尾隨下來的元霽延微微凝眉,她本性又外露了,居然又叫他這名頭!
“哇!好香!”顏竹心隨意拿了一罈貼着女兒紅的酒,掀開往鼻子下一湊,嘖嘖讚歎道。
元霽延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來,這壇酒給你!”顏竹心往旁邊一抓,拿了一罈酒丟給他。
元霽延穩穩接住,就見她竟然席地而坐,將酒罈子擺在盤起的兩腿中間,仰頭看他:“今夜不醉不歸,老是敬酒也麻煩,咱兩不如來玩個遊戲?”
元霽延挑眉,幾步走過來在她對面坐下,沉聲問道:“什麼遊戲?”
旁邊的池良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急忙走過來緊張道:“皇上,地上涼……”
話才說完,顏竹心一記刀子眼飛射過來,他臉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池良,你也坐下來喝吧,反正站着也無聊!”顏竹心眼中精光一閃,挑眉說道。
“不不不……”池良連連拒絕,他可沒這個膽跟皇上玩遊戲。
“哎呀,這個遊戲人多一些纔好玩哎!”顏竹心幽幽嘆了一口氣,池良立刻感覺不妙,果然,一聲威武冰冷的聲音傳來:“坐下!”
池良一陣哆嗦,直直摔坐下來,一張俊臉極具的扭曲……皇上啊,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容易信“勾澤”公子的話啊……
他丫分明就是想看自己笑話啊……
顏竹心心裡一陣好笑,無視掉池良那張哭喪的臉,看向元霽延說道:“咱們來玩十五二十!”
“十五二十?”元霽延疑惑地重複。
“嗯!是這麼玩的!咱們兩個人相對同時伸手出指,雙手可以同時出零、五、十,同時還要報出一個數字,就是兩個人出拳的數字之和,報出的數字和伸指數目之和相同的人勝,反之輸,輸一次喝半壇酒如何?”顏竹心點了一下頭,認真地看着元霽延。
“懂了嗎?”
元霽延點了一下頭,似乎大概應該懂了,旁邊的池良見到皇上點頭,也跟着連連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片迷茫,分明是緊張得完全沒有聽懂啊!
顏竹心狡黠一笑,對着元霽延便開始玩。
“十五十五……二十!”
“十五……”
“你輸啦!”顏竹心擺了擺手,眨巴着眼睛笑道。
元霽延納悶地掃了一眼自己的手,纔拿起地上的酒罈子,對着壇嘴直接喝了半壇,一旁的池良看得目瞪口呆。
顏竹心卻是暗暗好笑,她這個公關女皇最擅長玩的就是這個,看她不灌醉他們!
一連十幾局下來,池良連喝了五壇烈酒,已經完全沒有意識地醉倒在地上呼呼睡了過去。
元霽延腦子不笨,幾局下來便摸清了門路,竟玩得和顏竹心不相上下!
玩到後面,兩個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酒窖的地上凌亂地擺滿了空酒罈子,顏竹心頭一次感受到了暈眩的感覺,腦子也有些混沌起來。
看到元霽延酒氣熏天,滿臉通紅,跟自己差不了多少,顏竹心覺得差不多了,連忙踉蹌着站起來哼道:“走!咱們到別的地方接着喝!”
元霽延雖然有些暈眩,但腦子卻仍清醒着,點頭站了起來,提了兩壇酒就往外走。
顏竹心被酒氣縈繞的桃花眼劃過一絲精光,隨後也拿了兩壇酒,追了上去,大大咧咧地勾着元霽延的肩膀就道:“走,咱們去採蓮殿,我有好東西跟你分享!”
元霽延莫名掃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就任由她拖着往採蓮殿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