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們幽家人踏着屍骨鮮血而生,這一刻他還是感受到了森森的寒意,那寒意從腳底一點點浸透到全身,渾身都像是浸透在無盡的寒冰中。
有那麼一剎那,他的眼中竟是滲出一抹說不出的驚恐來。
慕去劫見他迅速的癒合身子,臉上卻依然沒多少表情。
面無表情的樣子與他這瘦弱的少年之態相差着實很大。
若是在平日,撇開他那隻青眸不說,任何人看見這樣一個少年,只會覺得他人畜無害,是個純良的人啊。
慕去劫不說話,也沒給他喘息時間,左手提着青凰劍,身形一閃就到了幽還真背後。
幽還真的身子還沒完全癒合,他那一劍又狠狠的斬了下去。
之前還是遠距離的以劍氣碾壓,此刻卻是近身直斬了。
“茲拉拉-”幽還真親耳聽到自己皮開肉綻,支離破碎的聲音。
還伴隨着那種滲透入骨的寒意。
“噗-”他一口老血噴出來,兩半身子刷刷的就後退。
這個人,太可怕了-
是的,他在這世上,頭一次用可怕兩個字來形容一個人。
以他現在靈湖境十重天的力量,根本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啊。
更何況,他的手中,還有那柄傳說中的青凰劍。
幽還真一時失神,爲了避免再受到慕去劫的重創,只見從他裂成兩半的身體裡,再度衝出那個紫色的獸形生物來。
那是隨他一起修煉的惡獸屍魂,此刻只見那東西竟陡然變成三丈高,原本半透明的惡獸屍魂,竟然突然大口一張,將幽還真被斬殺成兩半的身子給吞了進去。
隨後只聽一陣咔嚓作響,四周風波起,陰森詭譎似厲鬼咆哮。
大地中不斷有血泥出,一片片緊緊的覆蓋在惡獸屍魂上。
不過片刻時間,那惡獸屍魂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尊血紅的怪獸。
總體來說像個四不像,鹿角,虎身,還長了六條腿,一雙只有骨頭的翅膀。
覆蓋在它身上的血泥竟是變得比鋼筋還要硬,並且散發出詭異的紅光來。
天空之上有個紅色的漩渦,源源不斷的有怨煞之氣襲來。
另一邊狂追着蘇北落的幽紅骨也停了下來,擡頭看着這個聳立的怪物。
而後她的目光又狠狠的落在慕去劫身上。這麼些年,她從未見過有人能將幽還真逼迫到這個地步!
看起來那怪獸很強大,一掌之下,整座城池都能滅盡,幽紅骨卻清清楚楚的知道。
幽還真這是在自我保護,逃避危險了。
他需要足夠的時間來癒合身體,惡獸屍魂只是他放出來暫時抵擋慕去劫的。
領教過慕去劫的厲害後,他自然深知以他個人的力量是抵不過這個神秘的少年的。
這架勢,不過是放出來唬人的罷了。
蘇北落也怔了怔,即便知曉慕去劫是當年的戰曦,她還是沒辦法把那個曾經跟在她身後叫哥哥的小糰子,與眼前這個強大無比的少年勾勒在一起。
這,畫風完全不對啊。
好吧,她承認慕去劫另一重人格的時候,還是相當可怕的。
方纔與幽紅骨一通打太極下來,她發現了些東西。
這個人是不是她這具身體本該有的魂魄,她不確定,有一點能確定的是,對方身上同樣有混沌星盤的碎片。
就在她的眉心,隱隱能看見那海色般瑩潤的藍。
幽紅骨有個致命的弱點,她怕雷。
這是蘇北落與她磨了這麼久,才發現的。
她本該一早就想到,世上怨靈之類,有幾個不怕雷的?
蠢狐狸是雷屬性的,上次它消失在萬獸秘境中,便不知道去哪裡浪了。
蘇北落也未尋它,她現在雖然已經到了靈湖境七重天,對蠢狐狸還是有着牽制作用的。
它不能離開相對於的範圍,蘇北落想它大概是看上哪個深山老林裡的母狐狸,撩妹去了。
而平時日裡,它與蘇北落之間有着某種神秘的感應。
於是蘇北落多多少少也能享受下它的技能帶來的好處。
比如說,她能以自身元靈力,催發出小手指粗細的雷什麼的。
而她剛剛是不小心搓出了一絲雷,那幽紅骨明顯是一怔,不着痕跡的就向後退了一點。
看起來就像是沒動一樣,偏偏在蘇北落這樣觀察敏銳的人眼中,幾乎是一眼就掃出來了。
她幾乎沒有半分遲疑,一身烈焰突然大作,將能用上的元靈力全部用上,手中黃金戰劍緊握,身形似一道閃電,直接朝手持打魂鞭的幽紅骨而去。
幽紅骨還有十個分身圍在她周圍的呢,她顯然沒想到蘇北落竟會突然對她發起攻擊,而且還是對準了她的本尊。
她的分身術堪稱完美無缺,素日裡連幽還真都分辨不出。
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蘇北落那個廢物竟然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又如何?靈湖境九重天的力量,對陣一個七重天的,那就是你絕對的碾壓。
可是她的冷笑還沒在臉上凝固兩秒,一道手臂粗的天雷就從她的頭上狠狠降下。
紅色的!
那是蘇北落強行以元靈力化成的,自然,是託了蠢狐狸的福。
當然不止如此,她還在這人造雷劫中布上了一顆拳頭大元靈石。
元靈石乃是天地靈氣而化,蘊含的力量非同小可。
元靈師素日裡要吸收元靈石的力量,得一點一滴的從石頭裡抽去。
這麼說吧,一塊純正的,拳頭大的元靈石,相當於蘊含了一里的元靈力。
試想一下,若是將一里的天然氣壓縮在一個拳頭大的氣罐裡,然後再將它點着,將產生多大的威力?
而蘇北落此時用此來對付幽紅骨了。
幽紅骨本就懼怕雷電,再加上一塊爆炸的元靈石,蘇北落人工造的雷威,瞬間就提升了數十倍!
原本還是手臂粗的雷,立即變成了一座小山那般粗|壯!儼然是雷霆之怒啊。
幽紅骨的臉色終於變了變,雷劫之中,只見她一身紅衣都被劈的劈啪作響。
圍在蘇北落周圍的其他分身剎那間就消失了,只見她咬牙切齒的道了一句,“你這卑鄙無恥的賤|人,竟敢暗算我!”
蘇北落脣角冷冷的,臉色淡淡的,身形於十米之外,賤人?暗算?
是誰一早就在背後出陰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