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們剛纔有人提到廠區樓底自行車棚的事情,不知道是哪位提出的?”
此言一出,與會的倖存者皆是一驚,徐仁杰更是警覺的環顧四周,一雙右手下意識的摸向了大腿。
毫無疑問,自行車棚之事不是什麼可以見得了光的事情。
而且誰也不知道劉福貴這般提問有什麼目的,所以倘若後者想借此發難,徐仁杰就不得不抵死相搏。
“我!”應聲回覆的是唐小權,他儘可能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些,但其心下早已慌亂如麻。
“你?”劉福貴不由愕然的挑了下眉毛。
顯然,他有些不太相信年輕人的話語。
在他看來能說出這番話的,要麼是軍人出身的徐仁杰,要麼是身材壯碩的胡曉東,可現在給出肯定答案的居然是這個貌不驚人,年齡不過20出頭的毛頭小夥,這着實是太過出乎劉福貴的意料了。
不過劉福貴很快便是恢復了平靜,旋即爽朗一笑:
“哈哈哈,小夥子不簡單吶,這麼年輕就能有如此觀察力,不錯!不錯!我家雲鵬要能有你一半的能耐,我就欣慰了!”
什麼樣的人最可怕?
拳頭硬的?不是!
腦子聰明的?也不是!
真正叫人生畏的應該是那種笑裡藏刀,明面上波瀾不驚,但隨時會要了你小命的人。
而此刻倖存者所面對的劉福貴無疑就是這樣的人物。
“小夥子,怎麼稱呼啊?”
“哦……我姓唐,唐小權!”
“唐小權。”兀自喃喃了一句,旋即劉福貴端直身子道:“小唐啊。我知道你對我在樓下那些人的處理問題上有些意見。呵呵,這不奇怪。不過我想告訴你,我劉福貴是個商人,商人逐利,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後說我是什麼吸血鬼,資本家!但是年輕人你記住了狼行天下吃肉,狗行天下吃屎。狼之所以讓人忌憚畏懼,那是因爲它知道生存的殘酷,所以它時刻都抱有警覺的意識。而已經習慣了依附於人的狗,它們除了會狗仗人勢的犬吠。一輩子都不可能有所作爲……”
不得不說劉福貴這席話說得並非沒有道理,現實中確實有很多人喜歡攻擊富豪,商人。
但是殊不知這些聲音與對方來說,根本和放屁無二。
因爲這個世界的歷史,從古至今都是由勝利者譜寫的。
至於說一事無成之人的抱怨,只能寥以慰藉當事人自己的空虛與落寞。
不過對於劉福貴的說教,徐仁杰顯然沒耐心聽講,所以他佯作嗓疼的咳嗽了兩聲,待得劉福貴止聲。他立刻插話道:
“劉總,既然你這兒都安放了監控,想來你對我們幾個之前的談話都已經瞭解,那我就直話直說。物資的事情你同意嗎?”開誠佈公,徐仁杰將話題引到了正軌之上。
他看的非常清楚,劉福貴此人老奸巨猾。其手下,也並非善類。現在末世當道,沒有任何道德法律可以約束人們的行爲。所以對方如果沒“送資”的意思,徐仁杰打算立刻打道回府,免得遲則生變。
而劉福貴並未因徐仁杰打斷話語心生不悅,相反他馬上接上後者的話茬含笑道:
“呵呵,徐連長不虧是當兵之人,凡事都以務實爲主!好,那我們就來談談物資的事情。”
“首先我是個商人,誠信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各位請放心,答應給位的住宿不管是工廠還是別墅你們可以隨便挑。”
“其次,我這人公私分明,我剛纔說了,商人是以逐利爲前提,物資的事情,我這兒庫存是有不少,但我要養的人也多。不過如果你們願意留下,我可以保證你們所有人一日三餐的攻擊!”
果然奸詐狡猾!劉福貴的話唐小權聽在耳裡,對方說的看似直白,實在暗藏私心。
劉福貴雖然隻字未提“送資”的事情,但卻繞着彎的否定了這檔子事兒。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誠實守信的商人形象,如約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諾。
但是事實呢?什麼叫你們願意留下就供給一日三餐?
或許旁人聽不出,但徐仁杰心理卻跟明鏡似得。
己方如果答應,那對方等於多了一隻生力軍,而付出的代價僅是些許廉價的好處。
而己方若是不答應,他也剛好藉口取消補給物資的事情。
不得不說劉福貴這手如意算盤當真是算計到了極點,橫豎都是他得利。
對此,徐仁杰沒有客氣,直接回話道:“劉總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暫時還沒逗留此地的意思,我們只希望劉總能給我們隨車帶些過冬的食物,你看可以嗎?”
“可以!”異常肯定的點了下頭,劉福貴的乾脆大大出乎了徐仁杰的意料。
不過旋即他便是話鋒一轉:
“你們想帶物資走,這個問題不大,但我說了,我是個商人,商人講究互惠互利,所以既然你們打算從我這裡帶走食品,那你們是不是也應該提供一些等價的東西給我呢?”
哼哼!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徐仁杰倒是有些佩服老狐狸的談話技巧,原本赤裸裸的拒絕,被他這番冠冕堂皇的修飾掩蓋之後,反倒顯的他很大度。
“劉總,你別和我們說笑了。我們這般人哪裡有什麼東西跟你換?”老徐翻翻口袋,以示自己的“清白”。
見得徐仁杰的動作,劉福貴淡然一笑,繼而開口道:“呵呵,徐連長,沒東西不要緊,我劉福貴這人做事從來不看重一時的利弊,不如這樣,我們做比買賣。”
“買賣?”
“嗯!”
“什麼買賣?”
“很簡單,我這裡雖然食品物資充足,但其他東西相對貧乏,特別是燃料方面。我想你們既然能在末世求生至今,想必都有過人的求生之道;所以可能的話,咱們可以互惠互利,互通有無。當然啦,在合作之前,我會在你們離開的時候送上一份大禮。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呀?”
“成交!”幾乎沒有任何考慮,徐仁杰依然乾脆的做出了迴應。
這是他們來時就定好的目標,此刻經由劉福貴之口道出,反倒是省去了他的麻煩。
“這個。。恐怕。。”
“成交!”汪新權打斷老張的話:“老張,程總這麼樣大人物,願意坐下來誠心的和我們做買賣,我們不好在拒絕,博了人家面子嘛。”
事即於此,劉福貴爽朗一聲大笑,旋即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