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客哼哼兩聲,冷聲道:“好大的口氣,你這小丫頭是何人?師長是誰?”
冷夕月道:“就憑你們,還沒有資格知曉我師長的名號。今日古家弔祭死者,你們強搶而入,實在大不敬。仗勢行兇,無疑是不將人放在眼裡,你們雲舒之塔只是天策帝國區區一個小門小派,難道真當大陸上沒有強者了麼?”
古流玉心裡嘖嘖暗歎:“這小妞嘴角如此銳利,以前倒還真沒看出來。”又想,“他是冷藏鋒的女兒,神火宗實力強大,無人敢惹,也難怪她能在苦境橫行無阻,不將其他勢力的子弟放在眼裡,想扭人就扭人。”
南懷客怒氣騰騰,但又猜不透對方底細,聽她言語,似乎不是天策帝國的人,那就可能是苦境裡面的人。苦境銜接兩大帝國之間,自來混亂非常,多是亡命之徒,帝國內有許多通緝犯逃進苦境尋求庇護,使得帝國無法可施。
只是面前這個小姑娘氣質不凡,孤高冷傲,絕不是亡命之徒,說不定就是苦境某個大勢力的子弟,然而魔龍之眼關乎自己性命,非拿回不可。身後一名氣靈強者大聲喝道:“今日雲舒之塔只向古家索命,不相干的人衆迅速離開,否則得罪雲舒之塔,讓爾等萬劫不復!”
夜摩城中的衆人頓時騷動起來,雲舒之塔完全是他們得罪不起的龐然大物,但是這樣甩手就離開,在古家面子上又過意不去,一時兩難。
古錚揚聲說道:“各位,今日是我古家三長老古渾送魂之日,古錚再次多謝諸位朋友趕來弔喪致意。三長老爲雲舒之塔所殺,此仇不共戴天,這是我古家與雲舒之塔的恩怨,爲了避免諸位牽連其中,還請大家速速離開。”
衆人巴不得古錚說這話,一個個連忙上前致意,說道:“古族長,我們日後再來拜訪,保重。”
南懷客聽了心裡不爽,哼了一聲,說道:“今日過後,天策帝國再不存古家,你們要拜訪,黃泉路上去吧!”
衆人戰戰兢兢,不敢再說,一個個縮着腦袋出了大門。
大院內頓時清冷了許多,除去古家衆人爲,就只剩下海蟾淵、冷夕月、柳忘塵、武桓、皇甫家族衆人和天狼幫幫衆。
古坤對皇甫愁涼說道:“皇甫兄,這是我古家的事,你帶着你家族的人離開吧。”
“這……”皇甫愁涼皺着眉頭,一陣爲難,忽然回身對皇甫刃說道,“你帶着大家離開,今日我以古坤長老百年朋友的身份留下,所做一切與皇甫家族無關。”
“你們,都想與雲舒之塔爲敵麼?”南懷客質問道。
“小小云舒之塔,何足道哉!”聲音無波無瀾,語氣輕蔑,就像一陣風,緩緩吹過,看不見摸不着,但是卻騷動了整個世界。
聲音雖輕,但卻像有一股魔力,牽引着衆人的注意力,衆人都朝聲音來處看去,只見海蟾淵手臂一揮,身上氣息陡然爆發,震撼蒼穹。
“氣,氣王強者!”
除了古流玉等少數幾人外,全部都震驚地看着海蟾淵這個乾瘦的老頭,身上長袍被氣息鼓盪,獵獵飛舞,滿頭鬚髮狂亂揮灑,不可一世。
古家衆人又驚又喜,而南懷客六人卻是又驚又恐。
“你……你
到底是誰?”
海蟾淵淡淡地道:“古家的護命者,你們的終結者。”
南懷客道:“你想與雲舒之塔爲敵?你可知與雲舒之塔爲敵的後果?”
冷夕月道:“後果就是雲舒之塔惹上苦境天靈門和神火宗。”
“加上天河谷崑崙宮!”柳忘塵接着說道,既然天靈門和神火宗都力挺古家,對上雲舒之塔已有壓倒性優勢,天河谷又何必落於這兩派之後,而且天河谷七舍燼炎將滅,急需古流玉幫助。
南懷客六人大吃一驚:“竟然是苦境三大巨頭!”
雲舒之塔只有樓天印一個氣王強者,雖說修爲難測,與苦境三個氣王強者相比,若是一對一還有勝算,但是兩人齊上甚至三人齊上,那後果難料。
“你是哪位?”南懷客問道。
“天靈門,海蟾淵。”
“原來你就是最近盛傳在天來巔峰留名的海蟾淵海門主,失敬,失敬。”
南懷客說着拱手向着海蟾淵一彎腰,而就在那一剎那,一道黑色光芒急速射向海蟾淵,速度之快,不及眨眼。
衆人都是驚駭失色,卻聽“叮”的一聲響動,嗡嗡震響迴盪在大院裡,只見海蟾淵五指成爪,已經將南懷客射出的暗器抓在手中,是一柄漆黑色的劍,上面流光飄蕩,古流玉眼力不凡,一看就是鑲嵌了兩顆精魄的四階兵器。
只見海蟾淵五指一用力,頓時將黑劍捏的粉碎。
“既然是上門索命,又幹嘛忙着走?”身形一晃,人已經飛了出去。
南懷客原本以爲來參加古渾葬禮的人都是夜摩城的人,自己六名氣靈強者強勢上門,一來將古家衆人一網打盡,而來震懾其他人,讓他們不敢與雲舒之塔作對。哪知竟會遇到苦境的高手,三大巨頭代表齊聚,更有一個氣王強者在場,知道此次謀算失敗,當即假意向海蟾淵行禮,暗中釋放暗器,料定不能成功,在釋放暗器的瞬間就丟下五名同伴逃離現場。
古流玉看着五人,恨聲說道:“雲舒之塔,今日我古家與你徹底翻臉!”
攝出荒神劫,施展出“萬流歸一”身法武技,身形就像一抹流影,衝進五人當中,劍氣飛旋,頓時將五人打算。
古坤和殷豹子隨即衝了上去,纏住一人便動手,隨即皇甫刃、冷夕月、柳忘塵和武桓也加進戰團,六個具有氣靈中期以上實力的強者對上五個使用秘法強行突破到氣靈初階的強者,差距頓時顯露出來。
古流玉怒火沖霄,凌厲劍氣一道一道飛射出來,在院子中縱橫飛轉,曲折交疊,敵人手忙腳亂,躲過一招劍氣,旁邊一道劍氣又倒轉回來。
“今日,你們都要付出血的代價!”一聲大喝,劍招頻頻而出。
片刻之間,十餘道舞如亂雪的劍氣奔瀉如潮,從四面八方圍剿過來,頓時將敵人射成篩子,血雨漫天,遍灑大地。
此時戰鬥已接近尾聲,雲舒之塔剩下五名氣靈強者在衆高手強勢壓逼下,艱難抵擋,十多個氣靈高手在大院中纏鬥,氣浪飛涌,無窮玄妙的武技招式接二連三,整個大院被摧殘殆盡,四壁傾倒,氣勁波及衆人,一個個倒退不跌。
如此強大的陣勢,衆人從未見
過,炫目的武技,巧妙的身法,無比強大的真氣爆發力,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古流玉除去對手,身法再動,漂移於衆人之間,荒神劫神出鬼沒,劍鋒在目光交接剎那取人性命。
一顆顆頭顱旋轉脫離身體,血柱噴灑,交織成一片血的世界。
衆人見他雙目赤紅,身上一股灼熱的炎力蘊繞,殺起人來毫不眨眼,心裡都是震驚不已,在場的除了殷豹子外,還沒有人見他開過殺戒,想不到這麼一個文質彬彬的偏偏少爺動起手來竟是如此的殘虐。
“流玉。”
古錚擔憂地叫道,他知古流玉有意往劍道一路修行,但是修劍需要感悟劍的意境,劍意由心而生,幻化虛無,如果劍意偏向於殺戮一道,未免會被血腥引入癲狂一途,最終修成魔劍,被魔意反噬,失去本心。
“我沒事。”
身上炎力收斂,身上殺意也漸漸散去,如今的他還沒有感悟到劍意,只是心中憤怒,一想到古家當年與雲舒之塔的約定,延續上千年,必然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見到雲舒之塔的人,不由得殺意陡升。
這時一個人影從空中被拋了下來,摔落地上,那人神情狼狽,披頭散髮,爬起來臉色煞白地看着衆人,正是南懷客,看着地上自己帶來的人一個個橫屍當場,頭顱散落四處,心底一股寒氣升竄。
▪Tтkд n▪℃ O
海蟾淵自空降下,站在一邊。
古流玉一見南懷客,身上原本消散的殺意又再暴漲,聖魔元胎裡八部吞天炎的煞火之力呼的一下騰起來,沿地直掃,直撲待死的羔羊。
“南懷客,殺人滅門,可是雲舒之塔塔主下的令?”
“是是是,是塔主的命令,我也是依命而行,否則只有死路一條。”南懷客連連點頭,只盼古家將殺古渾的仇恨都轉移到樓天印頭上,自己逃得一劫。
古流玉道:“很好,反正你完不成任務,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不妨我送你一程。”
“不,不,你不能殺我。”
古流玉冷笑道:“那你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我,我。”南懷客驚恐之極,頭腦中快速的思索着,尋找藉口,但是慌亂之際腦中一片空白,根本找不到正當的理由。
“我將從古渾身上得來的東西全部還你,求你放過我。”
取出一枚空間戒指,正是古渾的配戒。古渾主掌外務,東奔西走,到各地採購和出售物件,貨量龐大,這枚空間戒指是古家儲存量最大的戒指,而且戒中有戒,貴重非凡,是古家財源命脈。
古流玉取過戒指,冷笑道:“這些本來就是我古家的東西,豈能用我古家的事物換你的狗命?”
南懷客忙道:“我還有,我還有。”將自己的空間戒指也取了下來送上,那裡面可是有極爲重要的東西,雖然心疼,但也沒法,好在自己頭腦中保存着信息,只要保住性命,還能重新獲得。
古流玉毫不客氣地接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非常好,你爲自己獲得一招的機會。”
“什麼?”南懷客疑惑地問道。
古流玉一揮劍,甩掉上面的鮮血:“一招,你若不死,我便放你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