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不要碰。”
低聲呢喃,卻不能阻止那一隻手伸過來,內心深處,也一直渴望與他再次靠在一起,就像當初行走在亡魂之路,兩人一前一後坐在九色花蟒背上,說說笑笑,雖然揹負着巨大的仇恨,但那段時日,卻也是自己穿上天甲之後最快樂的日子。
心中的堅冰終於在那一瞬間崩散,化成一股股的春水,從眼角流了出來。
“卡擦擦!”
一連聲響動,裹住全身的冰冷鐵甲一點點收束起來,露出蒼白而絕美的容顏,臉上沒有一絲血氣,白得那般脆弱,白得那般讓人心痛。
溫暖粗糙的手掌終於觸碰到了淒涼的臉上,渴望許久的溫度與溫柔,終於在此時得到,一直以來在天甲之下僞裝着的堅強,終於無法在持續下去,淚水無聲地滾落,滑進那隻手掌裡面。
古流玉一指點出,按在她的眉心,同時腦海中翻出“天啓訣”的所有內容,全部渡到荒雪腦海裡面。
巨量的信息毫無保留地輸送過來,被荒雪全部吸收。
“這兩部秘法,都是曠世罕見,你竟然願意全都傳給我。”
“我說過,要將你留在身邊,就會盡全力幫你。”看着她胸部和小腿上銀色的鐵甲,說道,“我一定會幫你把天甲脫下來。”
“你……”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荒雪頓時滿面嬌羞,蒼白的來年上浮出難得一見的嫣紅。
古流玉頓時發覺自己言語中有點問題,不由得尷尬地一笑。
兩人並肩站在崖邊,迎着徐徐天風,看着雲海翻騰,別有一番況味。
“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嗎?”荒雪看着天際,說道。
“難道不是因爲想見我?”
荒雪搖了搖頭,道:“本來在亡魂之路離開後,我便下定決心不再見你,怕和你在一起,我會控制不住傷害到你,但是幾天前發現一股強大的氣勁波動,以爲有不世的強者,想要前去挑戰,哪知竟會是你與別人激戰。”
“我還沒感謝你出手斬下樓天印手掌,救了夕月一命。”
“她叫夕月麼?好美的名字。”荒雪遙遙望着天邊,口中低低地說道,“有你在她身邊,她真是幸福。”
古流玉牽着她的纖纖玉手,說道:“留在我身邊,跟我們在一起吧。”
哪知荒雪搖了搖頭,望着他說道:“今天得知你的心意,我已經很滿足了,但是我隨時有可能被天甲反噬,不能因此而傷害到你們。”
“但你若離開,我又該如何幫你?”古流玉焦急地問道。
荒雪笑了笑,說道:“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這些日子我就住在這裡,將幻滅之卷裡面的內容全部記下來,然後再還給你,我知道它對你肯定非常重要,若是在我手上丟失,那可真對不起你。”
“若有人能在你手上奪走東西,那可就真是奇了。”
“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我來找你的目的,就是告訴你,你是他的目標。”
古流玉眉頭一皺,問道:“什麼意思?”
荒雪深處右手,輕輕地摸向古流玉小腹上:“神妙的
胎藏,和我弟弟一樣。”
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古流玉心中驚奇萬丈波濤:“你弟弟……他也是聖魔元胎的擁有者麼?”
“嗯。”荒雪點點頭,神色黯然,“他小時候丹田處的經脈受阻,修練不出真氣,任何藥劑師都無法治療。我的家中就只有我和不足十歲的弟弟相依爲命,自小生活悲苦,他從小就發誓長大了要成爲絕世強者,給我幸福是生活。可是他卻發現他根本修煉不出真氣,那天下着大雨,閃着雷電,他一人獨自離家,卻被天雷擊中,渾身上下血肉模糊,燒成一片。我又驚又怕,急忙尋找藥劑師將他救起,終於讓他活了過來”
“自那次被雷電擊中之後,他竟發現受阻的經脈已經被打通,能像常人一樣修煉出真氣,他開心之極,雖然整個人已經變了樣子,不再有以往的容貌,但是他仍是十分開心。因爲他能修煉出真氣,能成爲強者,能給我帶來舒適的生活,只是他不知道,只有他生活的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纔是我這個姐姐最大的快樂。”
荒雪說着,淚水如決堤的江河,滾滾滑下,古流玉伸手攬過她的肩膀,低聲安慰。
“自從經脈打通後,他修煉起來的速度極快,常人難以企及,而且真氣浩瀚程度很強,同階修爲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甚至比他高階的武者,也無法勝他。然而卻在不久之後,忽然有一個人找上了他,說要廢了他的丹田。
“我弟弟大怒與之動手,卻被他輕而易舉止住,將丹田毀去,我們的實力與他比起來,根本就不足爲道,他站在那裡,我卻連他的衣角都觸摸不到。他雖沒有殺我弟弟,卻對我說,可以接受我的一次報仇,一次不成,將永遠沒有機會。我弟弟萬念俱灰,沒幾天就自殺離開了我……”
聲聲如訴,聲聲悲泣,古流玉收緊手臂,見她柔弱的身軀緊靠在自己身上,問道:“那人可是名叫宮玄墨?”
荒雪擡起頭來,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是他?你見過他?”
“沒有,他是這一生最大的敵人,或許我也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敵人,對了,你怎麼知道我體內有聖魔元胎?”
“是天甲告訴我的,宮玄墨能化氣爲罩,修爲已臻頂峰,實力深不可測,你一定要小心。”
古流玉點頭,道:“我知道,我不會讓他輕易找到我的。”
“你快回去吧,想必你的夕月見你這麼久不回,已經等得急了。我會遠遠地看着你們,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到你。”
古流玉心裡慚愧不已,要一個女子這樣做,那該需要多大的勇氣?
“荒雪,跟我回去吧!”
“不要,我會傷害到你們,我就在這裡修煉‘天啓訣’和幻滅之卷,若能將天甲壓制下去,我會去找你的。”
古流玉沒法,只能道:“那我改天再來看你。”
縱身飛起,直奔帝都。
回到帝都已是晚上,冷夕月見他回來,迎上去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烏心石是誰啊?”
“你怎麼知道她?”
“王宮來傳令了,已經將你封爲了‘伏魔公’,還封了那個殺死樓天
印的烏心石爲‘太武尊者’,你們帝主已經昭告天下,過一段時間,整個帝國就都知道了。”
古流玉笑了笑,說道:“這王室還真是會打算,人又不是我殺的,便封了我個公爵,那烏心石不過是告訴我樓天印已死,讓我不必擔心,並非是要幫主王室。封了個‘太武尊者’,這世上,能稱尊者的有幾人啊!”
冷夕月道:“僅僅是一個封號,而且他能殺死樓天印,實力在整個大陸上也是頂尖的了,即便不是氣尊修爲,那也已經是世人眼中的神了。你還沒說他是誰呢?怎麼會這樣幫你?”
“他就是玉蠍子荒雪。”
冷夕月一聽荒雪之名,眨了眨眼睛,垂下眉睫:“她就是讓你又心痛又憐惜的荒雪麼?”
雙臂攬着她的纖腰,柔聲說道“你也讓古流玉又心痛又憐惜啊,那天我真以爲你就要離開我了,那短短的一點時間,我就好像在無盡痛苦的地獄裡度過幾千年一樣。”
冷夕月輕輕一笑,道:“好啦,油嘴滑舌,就會逗女人開心,你就不能收斂一點?”
“我說的是真的,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過。”
“你不是還有竹煙和荒雪嗎?你怎麼不把荒雪接到這裡來?我當初說過我不生氣的。”
古流玉眉宇上浮現一絲憂慮,無奈地說道:“她身上穿着天甲,怕傷到我們,所以沒有答應跟我回來,而是住在帝都外面的一座山峰上。”
“你也真狠心吶,人家一個柔弱的女子,也沒說給她安排一個好一點的地方,外面那些達官貴人、商賈鉅富,養個粉頭也會置辦一個安逸的處所吧,你就讓她一個人在山上吹風?”
“她堅持不來,我也沒有辦法,而且我將‘天啓訣’和幻滅之卷都傳給了她,讓她將靈魂之力修煉到足以壓制天甲的程度,到時她就可以來這裡和我們住一起了。”
冷夕月問道:“那你會經常去看她?”
“嗯。”點了點頭,等着眼前人兒的反應。
冷夕月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下次帶上我好不好?我也想見見她。”
“這……”古流玉一時爲難起來,“我不知道荒雪她現在願不願意見你,我只能問問她才行。”
冷夕月“哦”了一聲,不情願地撇了撇嘴。
古流玉問道:“你傷勢恢復得怎麼樣了?”
“有寒玄幫忙,已經恢復了五六成了,相信再過半個月,應該就能完全恢復了。”
“時間不等人,我們必須趕快出發去落度山脈,這些天就讓我用炎煞神功輔助你療傷吧,這樣能縮短不少時間。”
“療傷歸療傷,你不能亂摸。”
古流玉嘿嘿一笑,賊兮兮地在她耳邊說道:“我都是找準地方來摸,絕對不會胡亂摸錯地方,你放心就好了。”
冷夕月驚道:“那就不行了,今晚別進我房間……啊!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古流玉,你要死了啊!”
是夜,房間裡暖意濃濃,紅燭下映照着兩具糾纏的身影,翻滾如狼,寂靜的夜裡,龍吟陣陣,鳳鳴聲聲,愛,以激情的名義經久不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