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薄錦深扔下一句話,便率先捏着瓶子離開了,顧清歌還站在原地發着呆,就被李懷拽了下袖子,這纔回過神來跟上去。
薄錦深是這部劇的主演,有獨立的化妝間和休息室,所以顧清歌便沾了他們的福,跟着進了私人的空間。
跟外頭火熱的天氣對比,化妝間裡開了空調,很涼快,進去就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
不過顧清歌穿着短袖,還是感覺到了手臂起了一陣雞皮,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而薄錦深注意到了她這個微小的動作,默不作聲地拿出遙控器將空調的溫度調高。
李懷見他將空調的溫度調到了30,不禁有些詫異:“錦深,你這是做什麼?你剛拍完戲很熱的,你居然把溫度調高,你……”
“怕冷。”
薄錦深將遙控器扔至一旁,在沙發上坐下,交疊起雙腿。
“怕冷?”李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薄錦深居然說自己怕冷?“你什麼時候……”
然而接下來的話他根本沒有機會說完,因爲薄錦深打斷了他,“我明天什麼行程?”
“哦,明天啊?我看看……”李懷立即摸出手機查看起來。
終於閉嘴了——
顧清歌卻站在原地侷促不安地打量着他,穿上古裝的薄錦深還真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態,還有那散下來的墨發,給人一種如玉的感覺。
可這玉,卻不是溫潤的暖玉。
而像是那深埋在北極苦寒之地深二十丈的寒玉。
高貴,清冽。
只可遠觀,不可近讀。
唯恐一碰就會褻瀆這塊冰清玉潔的寒玉了。
顧清歌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但這卻是她的想法。
然而下一秒,這塊高貴的寒玉卻突然動了手,差點讓顧清歌跌破眼鏡。
因爲他拿起了擱在旁邊印着卡通圖案的小瓶子,擰開了蓋子然後湊到了脣邊。
天!
顧清歌才這想到自己的瓶子剛纔是被他撿了。
這會兒,一抹白和那可愛的卡通粉相遇在一起,看着實在太違合了。
不過沒等顧清歌阻止他,薄錦深的動作便止住了,瓶口離他的脣只有兩釐米的位置。
怎麼了?
顧清歌嚇了一跳,難道有什麼不對勁嗎?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個瓶子顏色不對?
薄錦深聞到了瓶子裡的味道不對,擡頭朝顧清歌所在的方向看來,“這是什麼?”
被點到名的顧清歌才上前幾步,輕聲地解釋:“水啊。”
聽言,薄錦深蹙起眉:“我問的是這裡面放了什麼?”
“學長,您聞不出來嗎?”顧清歌抿脣,“裡面放了檸檬片和冰糖啊。”
檸檬片和冰糖?
薄錦深頓了片刻便將瓶子拿開,然後冷聲道:“我只喝白開水。”
“哦。”可我這個也不是爲你準備的呀,顧清歌在心裡默默地回了一句,然後上前想接過瓶子,一臉你不喝我自己喝的表情。
“那學長把瓶子還給我吧,我去給學長重新倒杯白水。”
薄錦深看她一臉肉痛的樣子,不由得眯起了眸子,“這不是給我準備的?”
“啊?”顧清歌一愣,擡眸正好對上他的,一臉懵逼。
呆了好一會兒,她才緊張地眨了一下眼睛:“對不起啊學長,我沒當過助理,沒有做好提前準備,這個水……”
“算了,我突然想換換口味。”薄錦深本來想遞迴給她的瓶子,卻突然收了回去,湊到脣邊喝了一口。
一開始以爲她是準備錯了,沒想到她居然是給她自己準備的,他便直接喝她的了。
“……”顧清歌伸出去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中,眼巴巴地看着他喝着自己的那瓶水,口乾地舔了舔脣瓣。
怎麼可以這樣呢?
不是說只喝白開的嗎?爲什麼突然又要喝了?
顧清歌想不明白,只是很鬱悶地看着薄錦深。
加了冰糖的檸檬水有點酸酸的,酸中帶了那麼一點淡淡的甜味,不膩反而多了幾分爽口。
可喝慣了白開的薄錦深一時還是不能習慣這個口味,但見她忍痛地看着自個,心裡不免覺得好笑。
“你在心疼?”他放下水杯,挑眉掃了她一眼。
聽言,顧清歌猛地回過神來,趕緊低下頭往後退了一步:“沒,沒有。”
她就算是心疼也不敢說出來啊。
“既然你這麼心疼的話,那就還給你吧。”
說罷,薄錦深蓋上蓋子,將瓶子遞還給她。
顧清歌更加鬱悶了,喝都喝過了,還好意思還給她?他都已經喝過的瓶子,難道她會再喝嗎?
不過這些話顧清歌也只敢在心裡數落,手上還是很乖巧地將瓶子接過來。
她重新將瓶子的蓋擰緊,然後放回自己的包裡,期間薄錦深一直盯着她,注意她的動作,等她將瓶子裝好擡起頭來以後,他纔不着痕跡地收回目光。
而李哥也看好了行程,走過來跟他交流,顧清歌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看兩人交流的模樣,她感覺自己完全是透明的了。
說到最後,李懷突然說道:“錦深,你真的想好了?要讓她當你的助理?”
“不然呢?”薄錦深擡眸掃向他:“還想籤她當藝人?”
李懷用力地點頭:“對啊,這麼好的資源不籤實在是浪費,你知不知道浪費資源也算是一種可恥的行爲?”
“是嗎?”薄錦深面無表情,冷聲地回道:“不知道。”
“……”李懷頓時語塞。
半晌,薄錦深擡眸朝她看來,因着他的目光很冷,所以打過來的時候就好像是有寒意包圍了她一樣,所以垂着腦袋的顧清歌一下子就能感受到,擡起頭。
正好對上他那雙褐色的眸子。
“助理需要做的事情知道了嗎?”他輕啓薄脣詢問。
顧清歌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薄錦深微蹙起眉,“知道還是不知道?”
“……不太清楚。”顧清歌咬住自己的下脣,決定還是誠實轉告好:“我從來沒有做過助理的工作,而且還是明星助理,平時需要注意什麼?還有剛纔的事,我是不是給你們丟臉了?”
聞言,薄錦深聲音淡淡的:“你丟的,不過是你自己的臉罷了。”
顧清歌一陣語塞,好像是啊——畢竟摔在地上的人是她,丟臉的也是她自己。
“錦深,你怎麼說話的呢?小丫頭,沒事兒的,就算丟臉了李哥也給你撿回來,我先跟你說說當助理需要注意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