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傅斯寒的眸光漸漸冷下來，突然一勾起脣角，冷漠一笑：“爲了綠蘿？而不是我？”
她確實是爲了綠蘿。
當然也有他的成份，如果只是他自己離開了，沒有帶小綠蘿離開。她可能也會來找他，只是沒有那麼快決定罷了。
見她不答話，傅斯寒冷笑一聲，“她果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重要幾分。”
“難道她對你來說不重要嗎？”顧清歌放下手中的碗筷，反問了一句。
“你不是很喜歡小綠蘿嗎？你不是說過，無論她是什麼身份你都不會介意的麼？”
兩人的對話漸漸轉入主題。
回到了那天晚上。
這是一個機會，很好說話的機會。
顧清歌生怕這樣的機會會沒了，所以不等傅斯寒再次開口，她就趕緊道：“前天晚上你看到的那份鑑定結果，究竟看到了什麼？”
聽言，傅斯寒蹙起眉。
“你說什麼？”
“我在問你，你看到什麼了，你爲什麼這麼憤怒？”
傅斯寒蹙着眉保持沉默，墨色的眼眸驟然冰冷。
“我說要給你送特別的禮物，在你生日的時候，我那麼用心地訂了餐廳，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顧清歌垂下眼簾，回憶起當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平時都是你在對我好，所以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就想對你更好，殺青宴我都沒有參加完我就走了，這都是爲了什麼？那份鑑定結果，我很早就想要拿給你，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終於知道你生日，我纔想在那天把它當成特別的禮物送給你。”
“你說送給我的特別禮物，就是綠蘿跟別人的鑑定結果嗎？”
他的聲音裡含着無限銳利與冷意，咄咄逼人地質問道。
綠蘿跟別人的鑑定結果？
跟誰的？
果然，那份鑑定是綠蘿跟傅斯寒的，現在看來是真的被人給連文件都調包了。
沒想到，她居然失算了。
顧清歌擡起頭，眸光跟傅斯寒對視着。
“你以前就認爲綠蘿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也說了會接受她，我又何必多此一舉，拿她跟別人的鑑定結果來給你再看一次呢？”
傅斯寒眉心狠狠一跳，感覺有什麼東西做錯了。
“我已經答應跟你在一起了，你覺得我會做這種事情來惹你生氣嗎？”說到這裡，心中的委屈如潮水一般涌上來，顧清歌的眼睛有些泛紅，鼻子酸酸的。
她看着他，接着道：“你這麼不信任我，被一份鑑定結果就衝昏了你所有的理智，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就把小綠蘿帶跑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什麼心情？你不是很聰明嗎？爲什麼在這個時候，你什麼都想不到？”
傅斯寒：“……”
千言萬語只剩下震驚。
被顧清歌這麼一質問，傅斯寒才驚覺自己激動過頭了，連理智都一起失去了。
如果這是碰上了別人的事，他可能會理智地分析。可是一旦碰上她的事情，什麼理智與冷靜就通通見了鬼。
不存在的！
就像三年前的事情一樣，他多少次不理智，都是因爲她。
現在還是因爲她。
傅斯寒盯着面前眼睛通紅的小東西，內心深處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給狠狠地穿過。
他忽地起身，繞過桌子俯下身去用力地抱住她嬌小微微顫抖的身子。
他的懷抱來得猝不及防，顧清歌整個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俯身抱了過來，棄斥在他身上的淡淡菸草味氣息一瞬間將她縈繞起來。
顧清歌輕輕地眨着眼睛，沒有什麼熱情的反應，只是低聲地道：“你現在想明白了？”
傅斯寒埋在她的頸間，“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用嗎？”顧清歌眼眶又紅了幾個度，眼淚漫上眼眶，卻是強忍着沒有讓眼淚落下來。“如果我沒有想清楚，沒有過來找你們，你是不是要一直誤會我？是不是一直都不搭理我？”
抱着她的人全身狠狠一震，卻是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抱着她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顧清歌咬了咬牙，繼續道：“你究竟有沒有想過，綠蘿其實就是你的女兒？那份鑑定結果，你就沒有懷疑過嗎？”
總之這一刻，傅斯寒是說不出話的。
因爲他的不理智，他的憤怒而傷害了她。
現在經她這麼提醒，確實她不可能會拿那樣的結果來糊弄他。
顧清歌依舊坐在那裡，眼淚還噙在眼眶裡。
“我們之間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建立起任何信任？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所以我們纔會這麼輕易地就分開了。”
她的話讓傅斯寒心驚，不由得鬆開了她幾分，然後盯着她。
兩人本來就是契約結婚，他當時還曾經逼她做過很過分的時候，起初兩人還沒有相愛的時候，他還逼她簽了合同。
說什麼要離婚。
而且因爲誤會，導致後來兩人一直都很難建立起信任，就算建立起來了也馬上崩塌。
三年前如此，沒想到三年後又重蹈覆轍。
傅斯寒閉上眼睛，無奈地抱着她，他說不出話來。
一句都說不出。
顧清歌咬住下脣，笑中帶着淚：“我猜對了，是嗎？我們之間從來未曾有過信任，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是不是說明……我們根本……”
後面的話傅斯寒並沒有給她說出來的機會，他快速地打斷她：“沒有說明，也沒有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絕對，也沒有什麼天造地設的一對，只有非你不可。”
聽到非你不可的時候，顧清歌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扭過頭，碰上傅斯寒的眼睛。
他的眸子裡寫滿了凌厲，面上浮現的是堅定，大手扣着她的後腦勺，“你以爲我三年怎麼過來的？爲一個人守身如玉三年你以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我承認，我們之間建立起來的信任很快崩塌，但我這次可以向你發誓，以後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無條件信任你，就算是你要的我命，我都馬上可以給你。”
顧清歌：“……”
“沒有其他的結果，就算是吵架，我也不會讓你跟我分手。”
話落，他的腦袋怒氣衝衝地撞了過來，直接攫住了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