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默腳步一頓，僵着身子看傅明徽。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問：“明徽，你喜歡我嗎？哪怕一丁點喜歡。”
“哈！”傅明徽咧了咧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徐默默，你幽默水平漸長啊！”
“我會喜歡你？”誇張的笑聲久久不停。
突地，傅明徽臉色一沉，“徐默默，你不過是我用錢買來的玩意，我要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乖乖聽話，你沒有反抗的資格，懂嗎？”
儘管他的答案不出意料之外，可親耳聽到他這麼說，徐默默只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
不等徐默默開口，傅明徽手指了下門口，“現在我給你個機會，門就在那裡，你要是邁出那個門口，以後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看了眼大門方向，徐默默雙手慢慢收緊，“你不相信我也不尊重我，無論我做出什麼選擇，你都不會難過。”
但如果她不去看程子陽，以程子陽現在的心情，他恐怕會亂想。
她已經害得程子陽斷手斷腳，她不能在這個時候不理睬他。
只是這些話，徐默默永遠都不會解釋給傅明徽聽。
對不信任自己的人，解釋再多也只是浪費口水。
“我爲什麼要難過？沒了你，我還有其他玩意。”徐默默的話，讓傅明徽有些生氣，不知不覺中他話裡帶了些賭氣的成分，“只要我想，大把女人排着隊送上門，你算什麼東西！”
徐默默被他的話傷得遍體鱗傷，她咬着脣，努力控制着不哭出來，雙腿緩緩朝門口挪動。
很顯然，他不需要她，那她何苦死皮賴臉糾纏不放？又何必呆在這裡，繼續自取屈辱呢？
看着她倔強的背影，傅明徽額頭上青筋畢露，雙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攥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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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她竟然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程子陽！
到底在她心裡，他究竟被擺在什麼位置！
那個程子陽給她灌了什麼藥，迷得她不知好歹，連孰好孰壞都分不清！
她是眼瞎了嘛！
傅明徽咯吱咯吱咬牙，眼睛瞪得圓圓的，緊盯着她背影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可惜這一切徐默默都看不到。
她隱隱感覺到傅明徽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甚至也能感覺到房內驟然降低的溫度。
她知道傅明徽在生氣，可她卻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她說過無數次，自己跟程子陽是清白的，可他爲什麼還是不明白呢？
一次又一次的解釋、懷疑，她已經很累了。
心彷彿裂開一道口子，徐默默忍痛握住門把手，她身形一頓，怎麼都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兩人都像是定格了一般，誰也不動，誰也不肯開口一句。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默默咬了咬牙，狠心擰開把手，然後走了出去。
隨着房門回落的聲音，傅明徽像是被點炸了一般。
他擡腳踹向辦公桌，用力太猛，桌子轟然倒在地上，地面一片狼藉。
“該死的！”傅明徽咒罵了一聲，一向平穩的心情在這瞬間失去了控制。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比不上程子陽，以至於徐默默白癡地跑去了醫院那邊。
“徐默默，你真是好樣的！”
鬆了鬆領帶，傅明徽把外套脫下來扔到一邊，氣鼓鼓地坐到沙發上，雙眼中閃爍着一抹危險的光芒。
*
從傅氏到醫院，徐默默心痛了一路，眼睛跟乾涸了似的，明明想哭卻流不出淚。
頭靠在公交車車窗玻璃上，徐默默腦海中滿是跟傅明徽相識以來的畫面。
他對她的好，她記得那麼清楚，彷彿早就刻在骨子裡一般。
同時，他對她的羞辱和踐踏，也讓她沒齒難忘。
思緒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兩人難能可貴的相依相偎，一遍又一遍在她眼前回放。
直到公交車司機提醒，徐默默才注意到已經到了醫院附近的終點站。
下了車，夜風吹過，徐默默渾渾噩噩的意識，頓時清醒了不少。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徐默默下意識摸了摸口袋。
“默默，你在哪呢？”
電話是霍斯磊打來的，他在醫院裡等了很久，也沒見到徐默默，一時擔心纔打了這通電話。
“我？我在醫院樓下。”擡起頭，徐默默只覺得一陣眩暈。
頭重腳輕的感覺，令徐默默在下一瞬直愣愣往前面栽去。
“小心！”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徐默默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裡。
“怎麼這麼不小心？”頭頂上方傳來霍斯磊的聲音。
徐默默腿上沒力氣，倚靠在霍斯磊胸口，她眨了眨眼，“嗯？怎麼了？”
“你剛纔發暈，差點摔倒磕破頭。”剛纔那險險的一幕，看得霍斯磊心驚肉跳。
要不是他不放心，正好出來給她打電話，她這會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徐默默慢慢站穩，一手搭在額頭上，後知後覺地點點頭。
今天一天她的情緒起起伏伏，加上心裡對傅明徽的不認同，全身神經都崩成一條直線。
現在一放鬆下來，徐默默難免會有些頭暈、手腳發軟的情況。
“小迷糊，下次過來前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好過你一個人跑來跑去。”親暱地揉了揉她的頭頂，霍斯磊眼中滿是疼惜。
徐默默搖了搖頭，“我沒事。”
“程子陽今天做了後續治療，太累了，他已經睡了。”見她惦記着上樓，霍斯磊提議，“我一直陪着他，這會肚子餓了，你要是還沒吃東西，陪我去吃點？”
她也知道，要不是因爲她的拜託，霍斯磊和程子陽之間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想到自己不在，霍斯磊全程陪着程子陽，徐默默對他又愧疚又感激。
“你還沒吃飯？”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徐默默皺了下眉，“這麼晚了，也不知道附近還有沒有開着的店。”
“走吧，去看看。”霍斯磊不在意地笑笑。
對他而言，重要的不是吃什麼，而是和她有更多時間在一起。
兩人邊走邊聊了起來，徐默默不由問：“今天的治療，子陽他怎麼樣？”
“你也知道，他手腳密集型骨折，要接在一塊有點麻煩。”見徐默默臉色不好，霍斯磊忙用輕快的語調說：“你放心，我已經聯繫到了國外的醫生，他很快就可以去國外治療了。”
聽到這裡，徐默默纔開心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