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輾轉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纔到了G市, 下了火車後,直接打車去了酒店,渾身像散了架似的疲憊不堪, 衝了個熱水澡之後, 全身才舒暢了許多。
“小可, 幫我預約訂G市觀光大廈旋轉餐廳。”林玥一邊用毛巾揉着溼發, 一邊說:“要靠窗的, 兩位。”
小可在電話那端應聲:“好,放心吧。”
放下電話,林玥看着因水蒸氣而氤氳模糊的鏡子, 她用手在上面輕輕的擦了一把,露出她清亮的黑眸來。慕昕告訴她, 唐辰羽隨南宮冷去了G市, 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陌生而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林玥, 現在該是你放誘餌的時候了。”
G市觀光大廈是國內有名的景點之一,但凡來G市,沒有不來觀光大廈的道理。南宮冷和唐辰羽也不例外,並排走向電梯口,那樣英氣俊朗的兩個人, 一個霸氣跋扈, 一個沉着森然, 吸引了無數少女少婦的視線火花。
“阿羽, 你對濱湖那個項目怎麼看?”南宮冷突然開口。
唐辰羽的臉依舊冷冰冰的沒有溫度, 嘴角動了動,毫不猶豫的說:“依山傍水, 空氣清新,難得的好風景好去處。照目前國內的房價形勢來看,投資這塊地不僅不冒險,而且利潤大爲可觀。只不過——”
南宮冷見他騰的停頓,不禁追問:“不過什麼?”
“剛纔那幾個人你也見了,沒有絲毫退步的餘地。”唐辰羽眉宇間的陰沉加重了幾分,森然逼人:“我擔心他是在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戲。”
南宮冷一直緊抿的薄脣忽的笑了,有人竟然想算計他南宮冷?“三天內約見了幾十家集團的洽談代表人,其中已有十數家集團公司有大量資金和人員變動,在G市設立了集團辦事處,並且有了一個大概的招標計劃。”
南宮冷閒閒道來,唐辰羽不禁佩服,見他平日裡冷漠淡然,但辦事的手段卻非常人能及。“哥,你打算怎麼做?”
南宮冷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遊山玩水、坐享其成。”
兩人談笑間,電梯已經來到了觀光大廈的頂層——旋轉餐廳。迎賓燦爛的迎了上去:“請問,兩位有預訂麼?”
“有。”唐辰羽在這樣明亮的光線下更顯得俊朗逸人。“211、212。”
“好的。”迎賓看着如花似玉的兩個男人,整個人失魂了好幾秒,被人提醒才緩過神來,咧着嘴笑開了花。“請二位隨我來。”
雖然是G市最爲有名的觀光旋轉餐廳,但因價格不菲,能到這裡來消費的人非富即貴,此時夜朗星明,餐廳卻只有寥寥幾對人。
剛點上牛排和紅酒,映着無盡的夜色,將G市的夜景全然收入眼底,燈光閃爍間,一陣悠揚的小提琴音樂傳了過來,伴着菜餚美景,真是一種愜意的享受!
幾口酒入喉,南宮冷擡眸淡淡的朝四周看過去,頂級的餐廳的氛圍確實有與衆不同之處,在慵懶柔和的光線之下,有着令客戶賓至如歸的最高境界,這是商家最驕傲得意的地方。
南宮冷的目光一一掃過去,視線在一個個精緻昂貴的裝飾物前波瀾不驚的閃過,光線反射在物體上落下璀璨斑駁的影,那些影影綽綽的影像是泛着潤澤的玉,像水光一樣延潤到心裡,有着難以言喻的美感自上而下的打在牆角一抹清冷的身影上。
南宮冷的目光突的一怔,俊眉微微一挑,定格後便再也無法移目。
林玥安然靜默的坐在椅子上,一把精巧的小提琴靠在她單薄卻堅毅的秀肩上,她低垂着頭,極其認真地看向一處,修長的手指彈在小提琴上,悠揚的音樂從十指尖慢慢的溢出來,極爲好聽。柔順卷屈的長髮被束在後腦勺上,露出她光潔漂亮的額頭,還有那一個淡淡的傷疤痕跡。
唐辰羽見南宮冷神色異樣,也看了過去,只見演湊者黑衣黑髮,白膚紅脣,神態迷人,在燈光下猶如雕塑女神一般讓人驚歎,唐辰羽心裡一驚,目光移至南宮冷臉上,深邃的眸內似有疑惑閃過,片刻後卻燃起不懷好意的促狹笑意:“如此美酒美色,浪費了可就不好了。”
南宮冷聞言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唐辰羽,笑:“你那個小丫頭怎麼樣了?”
唐辰羽見他倒問起自己的事情,神色不改,一副穩穩拿下的自信滿滿:“正在進行中。”
南宮冷不由的一笑,“舅舅要是知道你爲了一個小丫放棄了國外的繼承權回國,吃不了兜着走。”
唐辰羽一向穩重的俊顏,只有在提到他父親的時候纔會有一絲絲的撼動,似乎有一絲絲的牴觸情緒從嘴角溢出來,挑眉不屑道:“他不會知道。”
“你還是這麼固執的自信。”南宮冷輕輕的搖搖頭,“別說我沒有提醒你,舅舅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他想要辦的事情,會不惜一切代價,你要做好打算。”
唐辰羽笑了,“看你我就知道了,外甥多像舅!”
南宮冷抿了一口酒,不發一言的看着窗外,腦海裡躍出一抹清冷的身影,窗外的夜色漸漸地濃了,墨染一般的天空下,隱約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着的悸動的情愫。
小提琴音緩緩的停了,林玥徑直走到窗前的一個空位上,隨手將束髮的辮繩褪了下來,捲曲的長髮如瀑布一般傾瀉在肩頭,襯得她更加的優雅動人。
唐辰羽接了一個電話後,對南宮冷說:“哥,有人不舒服,我先回H市了。”
南宮冷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貫穩重的神色下露出緊張,就已經猜到了是誰不舒服了。“好,去吧。”
唐辰羽一溜煙的跑走了,順便也帶走了南宮冷的車鑰匙。
南宮冷獨坐在座位上幾分鐘,忽然端起酒杯朝林玥的方向走過去,她託着下巴望着窗外,烏黑光亮的眸子比室內的燈光還是璀璨,長卷的睫毛被燈光打下一片陰影。
“等人?”聲音在夜色的籠罩下,有着霧一樣的迷離。
林玥回頭,見到是南宮冷,似乎詫異了一下,旋即淡淡地笑了一下:“是的,在等人。”
南宮冷沒想到她會這樣拒絕,卻又聽她說:“他不會來了。”林玥一雙眸子直直地望着南宮冷,笑:“冷少願意陪我喝一杯麼?”
“沒什麼不可以。”南宮冷淡淡的笑了笑,坐在林玥對面。
林玥端起酒杯,輕輕的碰在他的酒杯上,清脆的叮的一聲,像是波紋一樣瞬間激起了無數條漣漪。
林玥一仰而盡。“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冷少,我聽說你今天在H市有個活動,怎麼來G市了?”
南宮冷反問:“你怎麼也來G市?”
林玥笑了笑,又喝了一杯,她的酒力不是非常的好,幾杯酒下肚,頭已經有些暈暈的,臉頰潮紅,藉着燈光欲醉欲醒之間,眼神卻比平日多了一些慵懶迷人,直勾勾的視線讓人慾罷不能。
林玥笑:“冷少想知道麼?陪我去一下地方,可好?”
初春的風還是殘留着冬天的涼意,吹在身上讓人禁不住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月光如水銀一般灑在無邊無際的海邊,風過後水面上波光粼粼。
林玥的酒意被海風吹去了大半,赤足站在海邊,任憑那種蝕骨的涼意鑽入腳底,再緩緩而上,只有這樣,她才能清醒的面對自己,面對自己做出的每一個決定。
林玥面朝大海,閉上眼睛:“今天是我的生日。”
南宮冷站在她旁邊,風將她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邊,彷彿是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過來,有些恍忽不真實,他垂眸看着她冰冷的側顏,聲音沒有波瀾起伏:“哦?你用這種方式慶祝生日?”頓了一下,又跟了一句:“很特別。”
林玥隱約聽得出來他聲音裡的那種譏諷,卻故作不知,歪過頭,笑的毫無顧忌天真爛漫:“怎麼會,還有生日蛋糕呀!”
她的語氣極其的俏皮可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南宮冷,那一望而入的眼眸像是大海一樣,蘊含着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南宮冷順着林玥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海邊一個孤立的海景房。那是棟小二層獨立的海景洋房,在海水和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孤獨。洋房的四面都是鋼化玻璃,有一個小小的花園,人剛一走進,就能聞到了一陣陣的花香撲鼻。
林玥開了客廳四周的小彩燈,卻沒有開中央的照明燈,燈光迷幻且不刺目,室內佈置的很乾淨雅緻,淡淡的花香隨夜風飄入室內,一方小桌上放着一個精巧的蛋糕,上面插着數字蠟燭。
林玥換了一間露肩晚禮服從房內出來,紫色的禮服上沒有任何裝飾,深V的領口簡潔大方卻又極具誘惑,她婷婷玉立的站在客廳中央,彩燈打在她的頭頂上,長髮波浪一般隨意散在肩上,像是林間仙子一樣美而夢幻,她噙着笑,一雙漆然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南宮冷,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直到貼近他的身體,雙臂像蛇一樣勾在他的脖子上,眼梢媚然,紅脣輕啓,聲音彷彿摻入了惹人憐愛的蠱惑:“陪我過生日,好麼?”
她仰着臉,乾淨的臉上脂粉未施,卻有着動人魂魄的美,氣息輕輕的拂在他的鼻端,誘合着她身體散發出來的清香,南宮冷像是被餵了什麼藥一樣,呼吸發緊,目光越發灼人難耐,明顯感覺到身體有着炙熱的異樣,他不由自主的攬住她的纖腰,手掌心滾燙灼人的將她緊緊禁錮在胸前,笑的極其詭異莫測:“我這個生日禮物怎麼樣?”
林玥笑的嬌媚,輕輕一轉身,牽起他的手來到桌前,點上那枝數字蠟燭,今天是她二十五歲的生日,她緩緩吹滅代表着25歲的那根數字蠟燭,心裡慢慢浮起一絲冷笑:這樣的生活,還能再壞到哪裡去?
蠟燭被吹滅了,林玥眸內的光卻亮的更盛,她用手指抹了蛋糕放在嘴角嚐了嚐,舌頭極具誘惑的舔了舔嘴脣,乳白色的蛋糕粘在她的脣與舌上,南宮冷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眸色越來越暗,呼吸有些失穩而急促,林玥察覺到南宮冷呼出的熱氣,偏過頭,目光定定的看着南宮冷,再慢慢的移到他冰涼冷漠的薄脣上,忽然踮起腳,閉上眼睛,用殘留着蛋糕的嘴脣湊了上去……
當她的脣貼上他的脣時,那股冰涼瞬間從她的口中滲入到五臟六腑。她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脣卻不依不饒的更加用力的與那瓣冰涼纏綿,就在她覺得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南宮冷終於有了反應,他的迴應令人發狂,他的吻太有技巧,讓人無法控制的沉淪,他吸吮着她的雙脣,輕輕撬開她脣齒,舌頭像蛇一樣探入她的口,然後長驅直入。
一陣氣息綿長的吻之後,南宮冷緩緩鬆開了她的脣,她的手不由的捂在胸口上,氣喘吁吁不止。南宮冷見她這樣不禁啞然失笑,反身將她抵在牆上,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眸內的慾望更盛,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森冷玩味:“嗯?這可是你送上門的。”
“你放心,”林玥擡眸,笑的嫣然,脣角勾起一抹香甜:“我不會誣陷你強取豪奪。”
“今夜過後,”南宮冷的黑眸緊了緊,裡面溢出一絲殘忍和慾望:“但願你不會後悔。”
林玥閉上眼睛,無聲地笑了——人生不過如此,後悔給誰看?
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尤其是像她和南宮冷這樣的男人女人,到了利用這一步,真的需要更加親密一些纔可以完全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