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老人手指點在了夕亦的淤傷處,夕亦眼角的淤青之色竟是奇蹟般地飛速消退了去,不一會功夫便是完好如初,再無半點受傷痕跡。
“嘶。”夕亦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把拍掉了夕決燁的手指後,沒好氣的埋怨道:“你就不知道輕點,每次都戳這麼狠,臉都快被你戳破了。”
“老夫就是要讓你長長記性,打不過人家還和人家硬打,該你落得一臉傷。”夕決燁嘴裡哼哼着,收回手掌的同時還不忘在夕亦的臉上又捅了一下,惹得夕亦一陣哇哇大叫。
“說吧,叫我來幹啥,要又是借錢的話我可沒有了。你可以問問袁飛,他最近手頭好像挺寬裕的。”夕亦揉了揉臉頰,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石椅上,翹着二郎腿道。
夕決燁眼角微微一抽,偷偷瞥了一眼如臨大敵連連後退的夕袁飛後,老臉難得的一紅。他有一個衆所周知的喜好,嗜賭如命,而且還最愛與小輩們賭錢。
不過夕決燁的賭法卻是別具一格,可不是賭場裡賭牌賭骰子的那種。他賭的都是些很奇怪的方面,像什麼猜明天下不下雨啦,族裡那隻懷孕的老花貓啥時候生,能生多少啊,甚至連某位丫鬟今天穿的什麼顏色的內衣他都能和別人賭上一賭。
而且最關鍵的是夕決燁賭品極差,輸了之後就各種推脫,賒欠,還不肯放對方走,非要賭到贏爲止。爲此,夕家不少年輕一輩的人,看到他都會慌不擇路地繞道而走,生怕夕決燁拉上自己賭個不停。
“哼,你真當老夫有那麼窮的麼。”夕決燁眼睛一瞪,沒好氣地瞥了夕亦一眼,揹着雙手悠悠道:“半個月後玄修隊下屆隊長就要開始競選了。彥兒已經不在了,這次可沒人保你。以夕山那小子極強的不公心態,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打壓你的機會。”
夕亦默默地坐在石椅上,眼瞼低垂,對夕決燁說的話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見夕亦不做聲,夕決燁也不理會,只瞄了他一眼後便是接着開口道:“還是那句話,我可以把你轉到族議隊裡去。進了族議隊之後,他們要想動你就沒有由頭了。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
說完,夕決燁便是端起石桌上的茶蠱,自顧自的輕抿了起來,留着時間給夕亦自己去考慮。
“當然要退出來啦,那樣的一羣白眼狼你還留在裡面幹什麼。阿亦,你就來我族議隊,有我罩着你,絕對比在那玄修隊裡受氣好。”夕亦還未發話,夕袁飛就急赤白臉的叫了起來。那架勢,彷彿生怕夕亦不願離開玄修隊一樣。
夕袁飛作爲夕亦在夕家唯一能夠說得上話的朋友,夕亦這段時間在玄修隊裡受到的排擠,他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眼下夕決燁承諾可以將夕亦調出來,夕袁飛自然是舉雙手贊成了。
要知道,他可是族議隊的隊長。如果夕亦來到了族議隊,不說能有多大優待,起碼不會再受別人白眼是真的。況且,族議隊裡全部都是些普通人,家族注重培養他們的管理才能,所以肯定不會再次出現類似目前玄修隊裡爭奪資源的情況。
然而,就在夕袁飛唾沫橫飛的規勸着夕亦離開玄修隊,進他族議隊的時候。夕亦卻是搖了搖頭,目光中夾雜着一絲複雜之色道:“姐姐對我抱了很高的期望,我不能就這麼離開,爲了她,我也得努力努力了。這一次的隊長競選,我必須要爭上一爭。”
“嘿,我說你小子可別不識好歹啊。”夕亦乾脆立斷的拒絕讓得夕袁飛一陣冒火,他氣哼哼的坐到了夕亦旁邊,伸手推了推夕亦道:“你有幾斤幾兩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你現在五破玄徒的實力,想要達到今年玄修隊六破玄徒的標準都夠嗆,還去爭什麼隊長?你就老老實實跟着我去族議隊混得了。”
見夕亦絲毫不爲所動,夕袁飛憤憤然攥住夕亦的肩膀,來回一陣的搖晃,將夕亦扯得東倒西歪:“以夕山那八破玄徒的實力,你若是上去跟他打,還不是眨眼功夫就得被摁在地上摩擦啊。哥們是在救你知道嗎?你怎麼就這麼倔呢。”
“腦仁都給你甩出來了。”夕亦翻了翻白眼,一把推開夕袁飛,整了整凌亂的衣襟後站了起來,無視了夕袁飛那幽怨的視線後淡淡道:“打得過打不過,得要打過之後才知道。況且···”
夕亦話音突然頓了頓,嘴角掀起一抹細微的弧度:“誰告訴過你玄修者相鬥,等階就是決定性因素的?”
夕袁飛愕然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自信的話,那我到時候就等着看你被吊錘了。”
在夕袁飛看來,不管怎麼說,玄修者之間的相鬥,肯定是等階高的要佔優勢,這是常理。所以儘管夕亦表現的很是無所畏懼,但夕袁飛只當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強撐着罷了。
“想好了?”夕決燁饒有興致地看着夕亦,出奇的沒有出言相勸。
“嗯,反正橫豎都是一刀,既然躲不掉,那還不如擼着膀子幹。”伸了伸懶腰,夕亦滿不在乎道。
想了想,夕亦又出聲問道:“對了,我姐姐有消息了嗎?”
雖說夕彥和夕亦的關係極爲親密,但或許是不想讓夕亦爲她擔心的緣故,夕彥在孤身離開家族之後並沒有再與夕亦聯繫過。殊不知,夕亦越是不知道她的行蹤,反而越是擔憂她。
“去了天陽谷,那丫頭一心想要修習決陽劍,攔都攔不住。”夕決燁吹了吹茶蠱上的熱氣,淺啜了一口後,輕呼了口氣道:“決陽劍陽氣太重,並不適合女子修習,可彥兒卻依舊是選擇了這門極爲剛烈的劍法。她這麼不顧一切地想要習會決陽劍,甚至不惜隻身前往天陽谷,爲的是誰,你心裡應該有數。”
“我···”夕亦嘴脣囁喏了半響,最終化作了一道深深的嘆息:“結果最後,她果然還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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