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輝天的天空是蔚藍色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雲,暖陽撒下光輝,讓人倍感愜意。
這樣的天氣不論是依然,還是其他幾位領主都很喜歡,但葉烙卻在幾位領主的眼中察覺到絲絲憂傷。
一望無垠的草原上,斗酒山人左手撐着頭,半躺在草地上。
“雲香婆婆,你和碧姬不是在塵羅老頭之前照顧過依然了嗎,又來雲揚領幹什麼?”斗酒山人喝了口酒,歪着頭問道。
在他的身旁一名白髮老婦溺愛的看着不遠處追着蝴蝶嬉戲的依然,搖了搖頭,道:“時間不多了,該做出決定了。”
老婦正是耀然領的領主,雲香婆婆。至於斗酒山人嘴中的碧姬,卻是一名衣着魅惑,嫵媚動人的女子,此時正和依然一起開心的玩着,而她,也正是幽蘭領的領主,與其他六位領主並列的存在。
斗酒山人沉默了下來,看着天真爛漫的依然,一個勁的喝酒。
“塵羅真人還有漂血皇待會便會過來,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雲香婆婆自顧自說着。
天,依舊是藍的,只是,添上了幾分沉悶與憂傷,就連一向灑脫的斗酒山人都安靜了下來,由此可見,待會的‘決定’是多麼沉重。
依然的天真善良是刻在骨子裡的,大家都看在眼裡,所以大家喜歡依然,依然也喜歡大家,那份信任,是令人心安的。
縱使依然早就知道了那件事,她依然信任着每一個人,喜歡着每一個人。
那是一個夜晚,明月高懸,草娑蟲鳴聲在四野喧囂着,依然安靜的縮在漂血皇的懷中。
溫暖舒適,宛若母親的懷抱,但依然知道自己沒有母親,因爲她是天生地養之人。
“其實,依然的身上有一個大秘密,關乎着整個貝界的安危。”漂血皇平靜的說着,聲音輕柔舒緩。
“真的嗎?”依然睜着一說澄澈的大眼睛,看着漂血皇。
“當然,因爲依然是至純至善之人,是整個貝界的希望。”
“依然是整個貝界的希望?”
漂血皇微微一笑,“貝界從古至今,一直都是正邪分明,時至今日,暗穢天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明輝天,依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依然搖了搖頭。
“這意味着,暗穢天的力量再也難以壓制,總有一天,暗穢天的邪物將不再畏懼明輝天的力量,那時候,誰也無法阻擋暗穢天的入侵,整個貝界將會暗無天日。”
“可是,依然卻可以改變這一切。”
“真的嗎?”
漂血皇點頭,“不存在絕對的黑暗,也沒有純粹的光明,善的生命,心中必有惡念,惡的存在心中亦有光明,依然是至純至善之人,對貝界的所有生靈都有強大的吸引力,因爲依然可以放大每個人心中的善良,散去每個人心中的惡念,即使是八大君主,也會被依然的純善所吸引。”
“漂姐姐,依然聽不懂。”依然懵懂道。
漂血皇輕輕摸了摸依然的臉頰,笑着道:“依然是善良的人,所以具有感化八大君主的魅力,只要暗穢天的生靈長時間和依然待在一切,依然就可以讓他們心中的善良萌發,這樣,整個貝界就有救了。”
依然迷迷糊糊,但大致算是明白了漂血皇的意思。
“只要依然去暗穢天就可以了嗎?”
“嗯。”
“可是暗穢天的怪物好可怕……”
“依然是至純至善之人,那些怪物不會傷害依然的。”
“真的嗎?”
“真的。”
“那……大家可以多陪陪依然嗎?”
“…嗯。”
……
塵羅真人和漂血皇是一起來的,兩人共乘青鸞,沒有帶其他任何人,包括塵羅真人身邊那個女孩絕煙,也沒在。
落地之後,青鸞也十分懂事的飛離了此地。
於是,偌大的草原上便只剩下了依然與七位領主,還有隱藏在空間中的葉烙與杉鑰凝。
“依然,還記得姐姐之前對你說的話嗎?”漂血皇將剛剛編織好的花環輕輕爲依然戴上,看着可愛的依然,卻露不出笑容來。
“嗯,依然記得。”沒有傷心難過,依然仍舊是那個依然,帶着燦爛的笑容。
她答應過漂血皇,要去暗穢天淨化八位君主的心靈,爲貝界帶來安寧,這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
“姐姐相信依然。”
“依然會努力的。”
“縱使如此,依然還是要小心,一旦有危險,立即回來,知道嗎?”雲香婆婆道。
“嗯。”
“帶上這顆塵珠,暗穢天邪氣凜然,這顆塵珠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你,千萬不要弄丟了。”塵羅真人拿出一顆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的珠子,想了想,又取出一條金繩在珠子上打孔,系在了依然的手腕。
“謝謝羅爺爺。”
暗穢天的生靈進入明輝天會受到明輝天正氣的壓制,實力大打折扣,而明輝天的生靈進入暗穢天同樣如此。
雖然有類似塵珠之類的寶物可以驅除邪氣,但是這種寶物畢竟太少,且對塵羅真人七人的作用並不是很大,因爲實力越強的人,在進入敵界時受到的壓制便越大。
這是先輩們以血換來的經驗。
……
夕陽落山的時候,草原上只剩下了依然和漂血皇,一如那天夜晚,依然靜靜的縮在漂血皇懷中,只是這一次,依然卻已經睡着了。
“你們對依然做了什麼?”葉烙的聲音在漂血皇身後響起,卻不至於吵醒依然。
漂血皇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也想知道,我們,做了什麼,是對,還是錯?”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被傾訴者,所以,回答我的問題。”
漂血皇輕輕將熟睡中的依然抱起,“抱歉,我也不是一個喜歡說謊的人,請諒解。”
“這句話,扶桑古樹同樣說過。”
“你會明白的。”
漂血皇不再多言,抱着依然離去。
她不是一個愛說謊的人,更不會爲無關緊要的人說謊,葉烙並非這個時空的人,所以她沒必要對他解釋,儘管這並非必要,但她仍舊堅持。
況且,既定的歷史無法改變,這件事,誰又能知道真假呢?倘若葉烙真有這樣的能力呢?
她不會去賭,也沒人願意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