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凡漠然接了過去,剛剛打開一角,他的臉色突然變的難看了起來,隨即說道:“浮生,接待一下你的哥哥們。”說完話他就走進了屋中。
聽到這話,寧浮生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原本他以爲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堂哥堂弟之類的親戚,但現在卻突然冒出了五六個,一時間頗有些難以從容接受。不過寧浮生也早有心理準備了,自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鍊金島寧姓一脈的傳人後,就知道早晚有一天這些人會找上門。
呵呵一笑,寧浮生說道:“現在老爹在屋中,我也不敢把你們帶進去,招待不週啊。”
寧博遠笑道:“賢弟言重了,寧師伯也是我的伯父,做晚輩的怎麼也要尊重長輩,這是爲人處世的基本原則。”他倒是自來熟,張口就叫出了‘賢弟’這兩個字。
寧浮生笑笑,說道:“寧大哥說的是,對了,鍊金島究竟在什麼地方,爲何我從未聽說過那裡的具體位置?”
寧博遠剛要說話,他身邊的小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說道:“師哥。”寧浮生見此明白了過來,連忙說道:“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用回答。”看到那小子的表現,寧浮生就知道這鍊金島的位置恐怕不能隨便對別人說。
寧博遠笑道:“無妨,你是寧師伯的兒子,也是我的堂弟,雖說你自小不在鍊金島,但也能算上半個鍊金島中的人了,這些事情與你說了也不算泄密。”說到這裡,他不等寧浮生阻止就說道:“鍊金島在一天洞之南三百里的海洋中,遠離地面,除了鍊金島中的人能夠憑藉着‘縱海舟’進入,就算是紫色神宗也萬難在汪洋中尋到鍊金島的位置。”
寧浮生聽罷心中瞭然,但覺每個強橫的勢力,都有着不凡的一面。神言之堡屹立在玄剎大陸之北,數千年不倒,其中必然也有些極其強大的手段,聖光城在玄剎大陸之南,那堪比數十個超級帝國的範圍中都佈滿了聖芒,單單這一點就足以讓人心驚,鍊金島坐落在海洋深處,恐怕周圍的機關能夠滅殺神宗高手。
“縱海舟定然是一種極爲厲害的鍊金道具吧?”對於縱海舟,寧浮生多少有些瞭解,畢竟鍊金訣要中有過記載,只是他卻不曾實驗過,一來他沒有去過海洋,二來,他根本沒有那麼多珍貴的材料讓其實驗揮霍。
寧博遠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對了,在路上我聽聞賢弟的鍊金術也自不錯,不若你我交流一下鍛鐵纏金手如何?”
寧浮生呵呵一笑沒有拒絕,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一家的事情,這鍛鐵纏金手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伸手施禮說道;“領教堂哥高招。”
寧博遠笑道:“你我兄弟,那裡有什麼高招低招的,玩玩而已。”話是如此說,但他眼中的戰意卻已經顯露了出來。寧浮生暗自觀察,但覺這寧博遠還是綠色天宗的程度,並未打破天宗屏障,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敢有絲毫輕視,畢竟鍛鐵纏金手的較量,與玄剎力的高低沒有直接關係,這裡要比拼的是對鍛鐵纏金手的領會以及肌肉力量的強弱。
深吸了一口氣,寧博遠緩緩擡起了右手,他的行動雖然緩慢,但層層殘影已經出現。寧浮生微微吃驚,他沒想到這寧博遠對於鍛鐵纏金手的奧義領會到了這種程度。淡淡一笑中,他也舉起了右手,他的動作比之寧博遠的還要慢一些,但那層層的殘影卻如同真正的手臂一般。
“喝!”寧博遠沉喝一聲,伸手抓向了寧浮生。
看到漫天手臂朝自己涌來,寧浮生連忙阻攔,只聽到一連串的碰撞之聲驟然發出,之後寧浮生小退一步,而寧博遠則是倒退了兩步,哈哈大笑中,寧博遠雙手同時出擊,還是抓向了寧浮生的胸口。
見寧博遠如此,寧浮生知道這是一種友好的比試方式,只要他的胸口被寧博遠碰到,那就代表他輸了,而且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小心了!”寧浮生喝道,雙手帶起無數殘影,身形划動中就衝向了寧博遠。
寧博遠看着寧浮生帶起的殘影,一時間有些難以判斷了,因爲這寧浮生幻化而出的手臂都像真的一般。心中一沉,連連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頃刻間無數殘影將寧浮生的手臂阻攔在了身體之外,隨即又傳出了密密麻麻應接不暇的碰撞之音,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有種讓人氣悶的感覺。
這次碰撞過後,寧博遠微微有些氣喘,而寧浮生則是說道:“寧大哥,你我就當平手了吧。”
寧博遠哈哈一笑,說道:“多謝堂弟手下留情。”他也是爽快之人,知道自己對鍛鐵纏金手的領會遠遠不如寧浮生,佩服中也有些詫異,暗道:“聽聞這寧浮生爲同輩第一人,前段時間更是打破了天宗屏障,如此看來,他對玄剎力與玄剎技的修煉應該極爲刻苦。奇怪的地方就是這裡了,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他是如何抽出時間領會鍛鐵纏金手的呢?”
見寧博遠如此說話,那些隨着他一起來的寧姓一脈弟子紛紛看向了寧浮生,眼中多了一絲敬佩,他們是寧博遠的師弟,對於鍛鐵纏金手的領會遠遠不如寧博遠。之後寧浮生找了幾個石凳,讓這些人坐了下來。
“寧哥,前段時間嶽姓一脈的傳人找你麻煩了吧?”一個與寧浮生年紀相差不大的年輕人問道。
寧浮生說道:“去年的時候他們找過一些麻煩,不過自天宗之爭結束後,那嶽成仁就沒有再找過我,想來是回鍊金島了吧。”
那年輕人嘿嘿一笑,說道:“寧哥厲害,嶽成仁是回鍊金島了,而且回去後他的臉色一直不好看,見到我們寧姓一脈的弟子也是黑着臉,想必他是恨屋及烏了吧。”
寧浮生呵呵一笑,另一個年輕人笑道:“康姓一脈也不好過,好不容易培養出了幾個算得上人才的傢伙,卻一去不返了,寧哥,康姓一脈的那三兄弟也折在你手裡了吧?”
對此寧浮生沒有正面回答,雖說這件事情大多人已經知道了,但他卻不想因爲自己的言語加深與鍊金島的衝突,畢竟自己的父親還是鍊金島的人不是。
“浮生,你爹讓你進來。”這時莫若影走出來說道。
寧浮生連忙衝進了屋中,而寧博遠等人見到莫若影紛紛站起身來,大喊伯母好。莫若影對鍊金島上的人沒有好感,是以只是冷冷的點了點頭。雖說她也出身鍊金島,但只屬於外圍成員,當年自己與寧不凡相戀的時候,也遭到過無數人的反對。
進到屋中,寧浮生見寧不凡一臉的沉悶,於是問道:“爹,出什麼事了?”
寧不凡將手中的一截布匹仍在了寧浮生的手上,說道:“你看一下。”
寧浮生接過一看,皺眉說道:“這是血書啊。”作爲一個比較厲害的煉金術士,寧浮生絕對可以瞬間分清什麼是血,什麼是染料。微微嗅了幾下,接着說道:“還是人血,誰這麼想不開,用自己的血寫信。”
“閉嘴,那個想不開的人是你爺爺。”寧不凡罵道。
寧浮生縮了一下脖子,連忙向血書看去,只見上面寫着:“不凡,爲父當年雖有不對,但也是爲你好,你生性叛逆不聽勸告我不怪你,同時也想你體諒一下爹的苦心。廢話不多寫了,不然爹的老命就搭在這血書上了,趕緊回來,現在鍊金島一片大亂,三姓之爭又開始了,寧姓一脈沒有出色的人才,只能靠你力挽狂瀾,速歸。”
看完之後,寧浮生說道:“爹,你回去吧,爺爺已經不怪你了。”
寧不凡嘆了口氣,說道:“他不怪我,我還想怪他呢,只是他都敢寫血書了,如果我不回去,天知道下次他會不會直接讓人帶條胳膊過來。”
寧浮生暗道這個爺爺也夠狠的。
遊走片刻,寧不凡說道:“今天我就與寧姓一脈的幾個弟子回去,你好好照顧自己吧。”
“老媽也去嗎?”寧浮生問道。
寧不凡罵道:“當然去了,當年我與你媽根本沒有舉行婚禮,這次給她補上。”
寧浮生揉了揉鼻子,說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你們的婚禮我肯定要參加,你說是吧,爹。”
寧不凡罵道:“你去個屁,我跟你媽結婚,你湊什麼熱鬧,管好你的火雲帝國吧,我的皇帝大人。”
寧浮生還想說話,卻聽寧不凡說道:“將你母親叫過來,我跟他商量一下。”
寧浮生三訕訕走出屋子,喊道:“媽,老爹叫你進去。”
莫若影莫然走進了屋子,寧浮生則陪着寧博遠他們說話聊天。
屋中,寧不凡沒有直接說話,最後還是莫若影說道:“血濃於水,他畢竟是你爹,我們一起回去看看吧。”
聽到這話,寧不凡感激無比,伸手將莫若影摟在了懷中,說道:“有你這麼一個老婆太好了,剛纔我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你說呢。”
莫若影沒好氣的一笑,說道:“雖說當年你爹極力阻止你我交往,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而我們也走在了一起,所以他並沒有錯。”
寧不凡笑了幾下,隨即弱弱的問道:“見到我爹的時候,你能不能對他客氣一些?”平時寧不凡倒也不至於這麼妻管嚴,只是他爹當時虧欠莫若影太多了。
莫若影說道:“我也不是小氣的人,過去的都過去了,我知道如何面對長輩。”
寧不凡點點頭,接着嘆息一聲,說道:“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你手臂上的傷口卻是無法癒合...。”
“別說了。”莫若影阻止道。
寧不凡攬住莫若影,感慨萬千。
下午,寧不凡交代了寧浮生幾句,帶着莫若影匆匆離去,寧浮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們離開,因爲無論是寧不凡還是莫若影,都不想讓寧浮生跟他們一起去鍊金島。
“好吧,又剩我一個人了。”寧浮生無奈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