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真是擡舉我了,我就是地地道道的一個小叫花子,那天差點餓死。
掌櫃的盛情難卻,恭敬不如從命。
萬分感謝掌櫃的高看我一眼,日後若能夠再相見,必當厚報。”齊掃光知恩圖報的說道。
“這就對頭了麼,你先等一會兒,我讓內人去包水餃。”劉掌櫃的吩咐完齊掃光,自己就去忙活去了。
大年三十除夕夜,齊掃光下榻在幸福旅館。
吃過晚飯,無所事事的他想開了心事。
過了除夕夜又長一歲。離家幾年了,不知道家裡情況怎麼樣。今年辭舊迎新又少一人,父母心裡肯定不是滋味。
世事難料,沒有辦法,自己獨在異鄉爲異客,內心涌現一種惆悵難言的滋味。不由得想散散心,排解鬱悶。
齊掃光怕遇到人,一縱身躍上房頂,看到家家亮着燈光,彷彿看到燈光下,那許許多多的溫馨場面。
齊掃光望着聽着遠遠近近,時不時傳來炮竹的噼啪聲,在這個舉國團圓的日子裡,讓他無端產生一絲壓抑和憤懣。
輾轉各地的經歷,讓他看到了祖國的貧富不均,那些底層人民吃不飽穿不暖,還常常遭受蹂躪,他多想打破舊世界,開創新乾坤。
他深深嚮往人人平等,自由自在的新生活。可是這一切該如何實現呢?他內心一片迷茫。
旅館鄰居是一戶賣棺材的商家。忽然,鄰居家發起碼子。
何謂發碼子?就是送神上天,上供,祈禱,放鞭炮,喝酒辭舊迎新。
齊掃光一時之間童心大起,想聽聽他們都說的什麼?
他輕如羽毛的來到鄰家的正房房頂,只聽他們禱告開了:“求求財神爺您老人家,發發慈悲,今年讓俺多賣幾口棺材,多掙幾個錢,好給您老人家上供,放鞭炮。”
齊掃光一聽,氣憤的心裡罵道:“真他孃的缺德,爲了多掙幾個臭錢,禱告多死人,簡直喪盡天良!”
他一忽兒都不想待在此地,憤然離開,來到一戶藥鋪房頂,他又想聽聽此戶人家是如何禱告的。
只聽屋裡的人祈禱說:“老天爺保佑,開春多生雜災疫病,好叫我多賣藥,多掙錢,好給您老人家上供,掛紅袍,放鞭炮。”
齊掃光聽後又暗自腹誹開了:孃的,咋恁多小人!想錢想瘋了,爲錢忘義,和靈靈教的妖言,門後頭楔橛子,您死我活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行,得想辦法治治他們,不能便宜他們,給他們送個“吉祥三寶”。
齊掃光輕輕跳下房頂,來到藥鋪大門“嘭嘭嘭”敲響大門。裡邊有人問道:“誰?”
“我。”齊掃光應答。他應答不久,大門便開了。
“我不認識你?你是幹什麼的?”藥鋪掌櫃的開門一看是一個陌生人,萬分警惕。
“不認識我正常,我好些年不在家了,剛回來。我是南邊棺材鋪的。”齊掃光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怪不得眼生,原來是吳掌櫃家的人。您有何吩咐?”藥鋪掌櫃的聽後釋然。
“大年三十來打擾,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我家的太太病的厲害,望死不望活的,我哥在身邊伺候着,脫不開身,囑託我請先生過府一趟問診,辛苦了!”齊掃光說謊是滴水不漏。
“原來是這樣。你先到房內喝杯酒,暖暖身子,我收拾收拾就過去。”藥鋪掌櫃的見有錢掙,客氣的說道。
“謝謝好意,我不能逗留。
能不能勞駕先生自己過去?我還要去給我舅舅送個信。”齊掃光真是謊言大師。。
“這親戚不去不中,你抓緊去吧。鄉里鄉親的,我路熟,準備準備就過去。”藥鋪掌櫃爽快的答應。
“好吧。拜託了,拜託了!”齊掃光客氣的說完,轉身走了。
齊掃光十萬火急的趕往棺材鋪,到得門前“嘭嘭嘭”連續敲了三下門。門裡有人問:“誰呀?”
“我是北邊藥鋪裡的。”齊掃光說起謊來,信嘴掂來。
“是王掌櫃家裡的嗎?”吳掌櫃進一步問道。
“正是。”齊掃光應答着,門就開了。
“我咋不認識你?”棺材鋪的吳掌櫃看到齊掃光面生,忍不住問道。
“是這樣。我從小就住在河北,剛回來,不認識正常。
剛回來就遇到了大事,眼看太太病危不行了,俺哥讓我過來打個招呼,問有沒有喜棺,有沒有好壽衣,怕到時措手不及。”齊掃光撒起謊來,一套一套的。
“咱這裡就是貨全,十朵花,十二段,八仙,十三太保,六寸的大楊木,四五六,三四五,啥都有。”棺材鋪掌櫃的熟練的介紹。
“好。我告訴俺哥去,讓他快來定妥這事。”齊掃光答應着,轉身的就要離開。
“大年三十的,喝盅酒再走吧。”吳掌櫃的熱情挽留。
“謝謝了,我還要給俺舅舅去送信,不能逗留。”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他跑到一邊看熱鬧去了。
不一會兒,藥鋪王掌櫃的果真來了,棺材鋪吳掌櫃的熱情萬分,說道:“王掌櫃的過年好,福星高照,財神旺。吃碗餃子吧?”
“吳掌櫃的過年好,事事順心,八方來財。客氣了,先看看要緊。”王掌櫃的回敬道。
吳掌櫃的說:“好好。”便讓夥計提燈籠頭前引路,走到倉庫裡,他指着棺材說道:“這是八仙,這是十朵花,這是十二圓花,這是四五六,這是五鳳樓,這是十三太保。”
“哼!”王掌櫃的見把他領到放棺材的地方, 心生不滿,哼了一聲。
“怎麼,這樣的,王掌櫃還相不中?”吳掌櫃的皺着眉頭問道。
“我不是看這的,是給你太太看病的!”王掌櫃的氣咻咻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王掌櫃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大年午境的胡說八道,誰叫你看病了?”吳掌櫃的氣的七竅生煙,渾身冒火,回擊道。
“剛纔,你讓你弟弟去請我,說你太太快死了,讓我抓緊過來看病,咋轉臉不認賬了?”王掌櫃的氣吳掌櫃的說話不算數,
“胡謅八扯,我沒有弟弟,剛纔倒是你弟弟過來說,你馬上過來選棺材,說你太太不行了。”吳掌櫃的惱王掌櫃的翻臉不認賬。
“你太太才快死哩!大年午境哩,我詛咒你!”王掌櫃的毫不示弱的
“你放屁!”吳掌櫃寸步不讓。
“你放屁!”王掌櫃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我說你們兩個老東西,吵啥吵?別人都是人老成精,你們卻是人老糊塗!
你們被人家耍了還不知咋回事?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吳太太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揶揄道。
吳、王二掌櫃的聞聽,停止吵罵,略一思索,豁然明白怎麼回事了,羞愧難言,沒想到他們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上了別人的當。
“你們難道就這樣白白讓人耍了,偃息旗鼓?”吳太太不安好心的詢問。
“不能,我們何時吃過這麼大的虧!必須找回場子,不然,這事傳出去,我們還有何臉面在街上行走!”王掌櫃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