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地真是遼闊，可惜未見玄鳥的風采。”
姜長生感慨道，聽得姜徹點頭，他也心馳神往。
葉尋敵等人莫名的想到那日姜長生突然離去，就連姬武君也覺得這其中有蹊蹺，不過當着姜徹的面，他們不敢說出口，既然道祖不肯承認，他們豈能作對？
姜徹聊了許久，方纔離去。
他走後，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向姜長生。
姜長生面無表情，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明白嗎？”
衆人連忙點頭，姬武君看向姜長生的眼神變了，充滿敬畏。
上次滅世樹也是如此，道祖爲附近人族解難，卻不肯接功，再結合他長期待在山上練功，他在姬武君心裡的形象變得異常高大。
她還是頭一次對除她父親之外的男子產生如此敬佩之情。
她又想到武帝島的預言。
武帝將誕生於海洋……
她之前還不屑一顧，覺得海洋上的武道發展不行，怎麼可能誕生武帝，就算誕生，也來不及成長，數百年內，妖族必定遍及海洋，不會給武帝成長時間。
她現在悟了。
武帝已經成長起來，只是很低調，無人知曉他到底有多強。
想到這裡，她看向姜長生的眼神又變了。
白岐見氣氛有些微妙，連忙假咳一聲，好奇問道：“你們說除了玄鳥，天地間是否還有其他神獸？妖獸、異獸、神獸，看來除了人，其他生靈並非都是妖。”
葉尋敵點頭，道：“若是如此，人族就能有更多的計策可以實施，即便是同爲妖族，妖吃妖也是常見的事情。”
這一點白岐倒是同意，深以爲然，所以這也是它願意跟隨人族的原因，在它看來，人與妖對它而言沒有區別，都可能是敵人。
姬武君道：“妖本身就是很籠統的概念，只能說，第一位妖族至尊很有大謀，他創立妖的概念，使得其勢力無比龐大，人族無法將妖族徹底剿滅。”
衆人開始討論起來，姜戩也時不時說出這些年的見聞，唯獨平安還在酣睡，胸膛上趴着黑天。
黃天倒是跟他們聊得津津有味，兩隻貓妖的性格差異已經出現，黃天是大哥，黑天是它聽話的弟弟，沒有主見，性格懶散。
……
順天六十一年，秋季到來，玄鳥的傳說終於傳入大景內，引得天下各州熱議。
玄鳥的神像更是紛紛立起，這讓姜長生很吃味。
他發現道祖的身份遠不如玄鳥的身份更吸引信徒。
或許這就是人性，人很難信仰同類，不信有仙人存在，但信有神仙存在。
此刻，姜長生望着自己的香火值，心裡五味雜陳。
【當前香火值：1，3203，9872】
香火值破億！
玄鳥的身份直接讓他的香火值在一年之內翻倍。
太他孃的離譜了！
什麼搬山、呼風喚雨、起死回生、渡雷劫，都不如玄鳥救世收穫的香火值多。
而且這才一年，隨着事蹟的擴大，香火值的暴漲速度只會更快。
姜長生很快就想通了。
之前他只是救大景，而這一次，他是拯救整個大陸，不限於某個王朝或者皇朝，所以這件事讓人覺得他是在庇護人族。
說到底，道祖仍與大景綁定在一起，非大景之人信仰他，只是信仰他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
算了，反正香火值增長就是好事。
姜長生的心情變得愉悅，下一次突破定然輕鬆。
以後面對故人轉世，甚至可以更加大方，當然，主要是對他在意的人大方。
……
奉天皇朝，皇宮花園內。
年輕的奉天天子正在看書，一名侍衛跪在旁邊彙報了玄鳥之事。
“玄鳥？那這是好事，有神獸庇護人族，能爲皇朝爭取更多的時間。”
奉天天子悠悠說道，雖是這麼說，但他卻沒有動容，彷彿是一件無關緊要之事。
侍衛不敢吭聲。
這位新天子雖然才登基幾年，但手段比先帝還要霸道，硬是頂住了三大皇朝的威脅，爲奉天爭取到安寧。
這些年，奉天不再征戰，天子開始注重武道的發展，他注重的不是功力的強弱，而是武道的多樣性，在如今的奉天，凡是創造功法或者派系武道，皆能得到重賞，導致整個奉天盛行鑽研武道的風氣。
即便境界低，能鑽研出厲害的武道，也能獲得高境界武者的待遇！
武道從來不是隻看境界，總有天才，即便境界低，或者剛踏入武道，其悟性也會突顯出來。
就像這位奉天天子，他也在創造屬於自己的武道。
奉天天子開口問道：“近來劍主怎麼消失了，劍庭的情況如何？”
侍衛回答道：“劍主離開奉天，其弟子說他去追尋劍道，劍庭仍很安分，也在積極響應陛下的號召，劍庭一年能創造出上百部劍法，在各大門派之中，算是比較多的，畢竟他們只鑽研劍法。”
“嗯，下去吧。”
侍衛立即行禮，轉身離去。
奉天天子緩緩放下書籍，揉了揉眉心，嘆氣道：“總是差一點，到底差哪一點……”
他扭頭看向西方，自言自語道：“或許朕也該出去一趟。”
……
順天六十二年。
姜長生的香火值突破兩億，增長速度仍在提升。
讓他感到離譜的是自己竟然收穫到妖獸的信仰，這些妖獸無法燒香，但它們總會定期朝拜天穹，默默向玄鳥祈禱，這說明香火本身也包含念力。
在人族之中，極致的崇拜就會通過燒香展現，這已經是習俗，而妖族卻沒有這習俗。
這一日，姜長生準備從自己的妖族信徒中篩選一位妖禽。
他開始仔細感受它們的心聲。
另一邊。
遙遠的海域之中坐落着一座比龍脈大陸還要龐大的大陸，山林裡逸散出嫋嫋煙氣，只見一名名百姓排隊來到一座小亭燒香，亭內立着一尊玄鳥石像，雖然與姜長生所化的玄鳥有差距，但大致上還是很像。
“人間有難，玄鳥驅禍，莫問生老病死，只求諸事順心……”
石像旁，一名老道人眯着眼睛，好似犯困，悠悠說道，配合着周圍的煙氣，顯得那麼的神秘、玄妙。
小亭外。
一隻燕子站在樹枝上，歪着頭望着玄鳥石像。
這隻燕子比尋常燕子要大，都快趕上大公雞的體型，藉着樹葉，無人能瞧見它。
它正在向玄鳥祈禱：“百鳥之神，請您一定要保佑我，讓我順利修煉，不要被武者抓住，保佑我的母親與弟弟妹妹平安無事……”
自從半年前見到玄鳥石像，又聽人們說起它的事蹟，它便崇拜起了玄鳥，因爲玄鳥的身形與燕子頗爲相似，只是脖子與爪子更長，所以它就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爲玄鳥。
爲此，它開始日日夜夜守在這裡，每當燒香的人少時，或者它被人們的祈禱所打動時，它便會刻意發出聲音，假裝是玄鳥顯靈，讓那些人激動，甚至感動，這也導致這座小亭變得越發出名，吸引了更多人前來燒香。
玄鳥顯靈的事情也漸漸傳開。
它覺得這樣做，能讓那些身處苦海的人找到希望，也能讓更多人信奉玄鳥。
雖是妖，但它對人族並沒有惡意，因爲年幼時，它被武者抓走，是一名老者救下它，還餵養它，直到老者去世，它方纔開始流浪，但它也因此與家人失散，怎麼也找不到。
它知道人有好人、壞人，妖也有好妖、壞妖，所以在它心裡，人與妖都是平等的。
日落月升。
香客們下山，就連修建小亭的老道人也下山回觀休息。
小燕妖飛到亭內，落在玄鳥的翅膀上準備睡覺。
這已經是它的習慣，只有靠着玄鳥睡覺，它的心才安寧。
夜漸漸深了。
“小傢伙。”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小燕妖沒有反應，以爲自己在做夢了，知道這道聲音重複數次，它方纔驚醒。
它舉目看去，並無人影。
“別看了，你是看不見我的。”
姜長生的聲音再次響起，聽得小燕妖渾身一激靈，連忙小心翼翼問道：“玄鳥？”
“呵呵，沒錯，伱在我的翅膀上可舒服？”
聞言，小燕妖嚇得立即飛起來，還掉落兩根羽毛，它迅速落在石像前，匍匐在地上，學着人跪拜的模樣。
它的心情既激動又忐忑。
激動的是玄鳥顯靈，忐忑的是怕自己冒犯玄鳥。
“不用緊張，我聽到你的心聲，你想變強，也想成爲爲人與妖帶來祥瑞、福氣的神獸，是嗎？”
姜長生的聲音很溫和，讓小燕妖的緊張之情消退。
它連忙擡頭，道：“是的，我從小被武者抓走，但我也得到了人的養育，在後來的歲月裡又遭遇過妖與武者的追殺，所以我想爲那些被武者、妖獸欺負的生靈帶去好運，給他們好好活下去的信念。”
它激動極了，心中充滿期待。
“我可以滿足你，但你需要獻身於我，從此服侍我，你可願意？”
聽到這話，小燕妖更加激動，急聲道：“自然願意，小妖願生生世世服侍玄鳥大人！”
大人二字也是它從人口中學來的，用來稱呼地位高於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