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車內,曾向榮遞過打火機。
“嗯。”莊世楷翹起二郎腿,夾着一支雪茄。
關力、黃偉耀坐在側邊。
這次港島警務處前來紐約參加“國際安全論壇”的代表團。
警務處長帶隊!
另有一位助理處長,兩位高級警司,十名行動處督察、以及十名精銳警員組成。
人不多,但很精。
特別是督察、警員級別、個個能打,藏龍臥虎,都是警隊履歷功勳,受過嘉獎的勇探!
出來國際上混場子。
怎麼能不帶點人撐場面?
“呼…”莊世楷坐在車裡吐出口白霧。
“滋滋。”
白人司機很識趣地降下車窗。
白霧吹散在風中。
曾向榮擔憂的問道:“sir,剛剛的行爲是不是太囂張,會不會引起外交衝突?”
“丟雷老母!”
莊世楷卻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臉龐,底氣十足的罵道:“我一個警務處長拽他一個小督察,不行啊!”
“還怕引起外交衝突?那我們別混了!”
“該害怕的是他!”
莊世楷忿聲道。
“也是。”
曾向榮認同的點點頭:“不拽小督察難道去拽美國總統?不合理,就該拽小督察!”
“你好。”
“sir。”
“我是卡特!”
紐約。
曼哈頓區。
公園大道酒店。
八輛商務車停在酒店大廳車道,一名名華人警員拉開車門,取出行李,即將下車。
一個身材高挑,較瘦,長相滑稽的黑皮探員推門下車,舉起雙手,遞出一張名片。
他朝莊sir鞠躬說道。
莊世楷站在幾名高級警官中間,略顯驚奇的扭過頭,接過名片低眼一眼:“克里斯.卡特?”
黑人警員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是的,先生。”
“叫我卡特就好。”
他不笑還好,一笑整個人就只剩下潔白的牙齒,粉嫩的牙牀……其餘身體器官都和黑色的酒店背景牆融爲一體。
“您在紐約的出行活動都由我安排,我會準時按照會程前來接您,另外,您有什麼問題也可以隨時找我。”卡特笑道:“我是紐約警察廳最優秀的探員。”
曾向榮扯扯嘴角,中文吐槽:“最優秀的探員拿來當司機?”
此刻,卡特卻用中文接話道:“這是我對您的尊重。”
“知道了。”莊世楷把名片攥進手心,微微頷首,轉身帶人走進酒店大門。
……
“莊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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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大名。”
酒店。
十六層,行政套房。
曾向榮剛剛替莊sir推開房間大門,房間內,大廳會客區,一名身穿西裝,面容和氣,舉止優雅的男士便站起身,驅步上前,伸出手對他打着招呼。
莊世楷也連忙驅步近前用力握住對方的手,熱情洋溢的叫道:“韓大使,久等了!”
莊世楷拍拍韓大使的肩膀,態度非常親切,彷彿是位相識多年的老友。
錯了。
其實他們初次見面,但是兩位國家部門的負責人,代表祖國出境,面向世界,天生就有共同點。
何況,同爲華人,身在異鄉,本身便是同一陣營的力量!
甭管你是內地、港島、臺省、家裡是不是有帳沒算清。
站在國際舞臺上,大家只有一個身份——中國人!
祖國駐紐約領事館大使“韓先生”聽聞有港島代表團要來訪。
由港島警務處長帶隊。
早早便等在酒店房間裡迎接處長先生。
“坐!”
“請坐!”
莊世楷把手指向沙發。
韓大使也擡手請道。
旋即,兩人各有分寸的分開手掌,整理好衣服,坐在兩旁的沙發上。
曾向榮守在一邊旁聽。
黃偉耀前去泡茶。
關力則帶着一組警員守在門外,完全戒備,另一組警員則在房間裡拿出防竊聽工具,一點點檢查房間,排除隱患。
韓大使身邊則站着兩名穿着西裝,不戴軍銜,但卻充滿軍人氣質的使領館“武官”!
兩人要坐下來聊聊。
……
港島。
尖沙咀,海邊。
一間由幾塊塑膠布、幾個木架子搭起來的夜宵攤。
馬軍理着寸頭,搬來一張板凳,啪嗒坐下,擡起右腳踩住凳子,撩起袖子,露出青龍花臂,擡手拿起桌上一支牙籤,丟進嘴裡叼住,咬着牙籤,扯嘴叫道:“老闆,一碗雲吞。”
此刻,馬軍“總督察”身穿白色汗衫,撩起袖子,一條青龍刺青張開血盆大口,欲要噬人。
別的不說,光是他一條花臂上的十幾記各式刀疤,媽的,就沒人信他是警察!
“太子”、“基哥”、“師爺蘇”、“大頭”等人穿着各式花衫、西裝、帶着幾十名滿臉不羈,表情兇惡的小弟站在圓桌背後,站滿整個攤位的右手邊。
渣哥則身穿白色西裝,雙手撐着手杖,眼神奸滑掃過衆人。
他眼裡沒有半點懷疑,只是很不爽對方的態度。而這種不爽正是一種“堅信不疑”的表現!
開玩笑,現在全港社團古惑仔都是警隊的羣演,警隊要派人去當臥底,操,那當然是個個本色出演,百分百逼真。
就連“馬軍”都是臥虎出身的雙花紅棍,像古惑仔像過差人的大佬!當馬軍決定派臥底去接頭的時候,當之無愧的就親自上場。
有什麼比指揮官去當臥底更帶勁的?
不過,這也是場臨時戲,不是長期臥底行動。至於怎麼演好一個臥底?導演話你收斂點就得!
“大佬,你的雲吞。”攤位老闆拿來一份雲吞麪。
馬軍咬着牙籤,擡手拾筷,低頭夾面。
“湯尼”、“阿虎”兩人站在大佬身邊,身後則有十幾個穿着短袖,表情悍勇的越南幫刀手組。
這些刀手組都是三兄弟在越南幫地下拳臺精挑細選,培養多年的猛人,一個個敢打敢殺,身手了得。沒到“雙花紅棍”的級別,但也是馬仔中的強人。
“湯尼”、“阿虎”更是和越南幫內的“拳王”學過功夫,其中湯尼天賦最強,打法兇猛,十六歲就當場把“師傅”打死!接下來更從未荒廢,越打越強!阿虎則天賦弱些,身手也差些。“渣哥”則用着兩個小弟,從小食腦,未有學過功夫。
此時,湯尼、阿虎看馬軍的態度都面露不爽,感覺對方太過囂張。渣哥手掌則揉捏着手杖,眯起眼睛看馬軍吃麪,問道:“馬老闆要多少貨?”
越南幫三兄弟的毒品已經在港島市面上鋪開。
有人上門找貨很正常。
渣哥是做生意的人,就算買家不認識,也總該見見面。不過,現在他算是完全信任買家了。而且“基哥”、“太子”、“師爺蘇”、“大頭”等人都是他的老熟人。
他離開港島好多年,知曉港島不好混,幾大社團受挫嚴重,紛紛轉型。還以爲“洪興”、“和連勝”部分人馬外出與“馬軍”私下聯合做白粉生意呢。先前馬軍也讓基哥、太子等人出面接洽,進了一批貨,假意散出去。以此坐實這件事。
渣哥再聰明也想不到全港社團會合起來跟他演戲……呵呵,現在港警辦案哪兒用臥底?一個電話的事。臥底就是專門用來坑外地人的。
“茲溜。”馬軍吸入一口面下肚,沒回答渣哥,渣哥語氣深沉地再度開腔說道:“你要多少貨我都用!毫不誇張的話,現在全港我是最大的白粉莊家!”
“呵呵,最大的白粉莊家。”馬軍吃着面,嘴角卻流露出譏諷的冷笑:“你這點貨別說跟四大莊家比,單一個倪家就超你十倍啊!!!”
這時渣哥並不生氣,反而笑道:“今時不同往日。”
“也是。”馬軍點點頭,認同的放下筷子,出聲說道:“你也知港島的生意不好做,可是白粉生意那麼大的市場怎能不做?”
“今天你說你是大莊家,那我肯定就不能和你談小生意,否則我是不是沒臉了?”馬軍擡起花臂拍拍自己的臉頰,渣哥笑着謙讓道:“馬老大講笑。”
“五千萬!我要五千萬港幣貨!有沒有!”馬軍語氣驟然一變,手臂撐着桌面,突然質問道。
“有!”渣哥沉聲答道。
他還沒說明情況,馬軍便搶聲說道:“把這批直接運到泰國!”
“喔?馬老大在泰國還有人脈?”渣哥眼前一亮,心中也籲出口氣。
他就說現在怎麼有人敢在港島一次性拿五千萬的貨?豈不是把港島警方不放在眼裡?他差點懷疑馬軍有問題了。
不過,如果送到泰國的話,一切就能解釋的清楚。港島市場不好做就去做泰國市場,TMD,有夠狂!是個大主顧!
“嗙!”馬軍則不苟言笑的拍桌子罵道:“撲街!你管我有沒有人脈,負責運貨就行!”
“好,我可以讓人從越南給你送到泰國,安全便捷,百分百不會出問題!”渣哥馬上擡手答應道。湯尼、阿虎兩人則看見馬軍這麼和大佬說話,眼神裡當即流露殺意。
渣哥卻旋即補充道:“另外我保證!一定比泰國‘八面佛’的貨便宜!”
“阿嚏!”泰國,金三角,阿偉拿着大哥大站在寨子裡巡視民兵,突然捂嘴打了個噴嚏。
“照規矩…”渣哥眼珠一轉。
馬軍拍拍手掌,基哥、太子、師爺蘇、大頭、四個人各自提着一個黑色皮箱,上前一步,甩手將皮箱放在桌上,“啪嗒”打開皮箱,露出裡面整整齊齊,滿滿疊疊的嶄新港幣!
“一共兩千五百萬訂金,剩下的一半貨到泰國給你!”馬軍放下右腿,直視着前方。
港島警隊不缺錢!何況,錢是羣演公司提供的“道具”!不算港島警隊的經費,花起來那是賊順手!
“合作愉快!”渣哥朝馬軍伸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