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孤注一擲

京城四環主路上車流如織,沒有人注意到在這茫茫車流中,有兩輛車正在進行着一場追逐賽。

陳柏的視線牢牢鎖定在前方一輛黑色桑塔納上,他緊握方向盤的雙手沾滿汗水,指縫中露出一張紙條殘破的一角,像是把利刃一遍遍劃過他的心尖。紙條上有黑色墨水留下的一行字:

I’m here.

我在這裡,像驅不散的夢魘般環繞着你。

低沉沙啞的聲音彷彿又在耳邊響起,過往幾個月如噩夢般的記憶在腦海中一幕幕回放。

三個月前,父親突然離世,來不及沉浸於喪父的悲傷之中,陳柏迅速回國接任華騰總裁一職。但在他繼任之後,怪事卻接二連三的發生。N國報出其已擁有研發最新地對空導*彈K-5的核心技術,目前在國際上能掌握這一技術的只有中國,科班出身的陳柏知道,以N國現在的科技水平根本不具備研發K-5的實力,而國內對K-5的研發正是由華騰和軍*方共同負責,這說明很可能是華騰內部有人將技術出賣給了N國。由此,他開始了獨自捉“內鬼”的日子。

經過一段時間對主要研發人員的秘密調查後,陳柏發現他懷疑的對象並沒有任何問題。就在調查陷入僵局的時候,陳柏接到一個陌生人的來電,陌生人在電話中直言不諱地告訴陳柏,他想和他做場交易,而交易的對象正是K-5用於實*戰的最後技術。此時陳柏明白,不管之前是誰將技術泄露給了N國,又是什麼原因讓這個泄密者無法繼續爲N國服務,總之,N國現在將目標轉向了他,因爲K-5最後的技術成果將第一個彙總到他手上。

此後沒多久,N國再次宣稱對K-5的研發取得重大進展,K-5不日將用於實戰。這則消息可能只是N國放出的一顆□□,但陌生人的來電卻愈發頻繁。陳柏知道N國的耐心即將耗盡,因爲在昨晚的電話中,陌生人告訴他,如果陳柏繼續猶豫,那麼N國將無法保證他及其家人的安全。

而那個始終只是在電話中出現的聲音,今天卻如魔鬼一般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半小時前,侍者模樣的人在畫廊裡將一個鐵盒交到他手上,在打開盒子看到紙條的那一刻,他聽到了陌生人黯啞陰森的笑聲。

是他,他已經來了!

陳柏在剎那的震驚後,迅速追向那道穿過人羣消失而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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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兩人的車子已在四環路上糾纏了好久,無數想法從陳柏腦海中飛過。

陌生人爲什麼會在今天突然現身?他怎麼會將自己的行程掌握的一清二楚?還是說,“內鬼”一直就在他身邊?

巨大的寒冷倏地從心底竄起,陳柏努力剋制着心中的念頭,可被壓抑的想法卻愈加蠢蠢欲動,如燎原之火,瞬間覆蓋了他的腦海。

難道是她?

不會的,不可能是她。

以前的她不會,現在的她更不會!

失神間,桑塔納忽然加速,在閃爍的綠燈下飛一般衝過十字路口,陳柏反應過來正要狠踩油門時,路口的信號燈已變成了紅色。

看着陌生人的車絕塵而去,陳柏懊惱不已,手中的紙條瞬間被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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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驅車回到公司的陳柏攥着陌生人給他的盒子,疾步走進總裁辦公室,習慣性的回手插上了房門。

現在,手上的鐵盒是他關於陌生人的唯一線索,陌生人留給他的衆多謎團,或許能在盒子裡找到答案。打開方形盒蓋,鬆軟的白色塑料泡沫上,靜靜的躺着一張優盤和一隻老式翻蓋手機。陳柏默默思索着,將優盤插在了自己的電腦上。

電腦屏幕突然一片漆黑,幾十秒後,一行行數據如同被人故意植入的病毒般有節奏的跳出,陳柏緊緊盯着屏幕上不斷冒出的數據,漸漸地,臉色變得愈發陰沉,作爲K-5研發單位的主管負責人,他當然看得出,這些數據正是前段時間被N國竊取的,用於研發K-5的核心技術。

但陌生人爲何要費盡周折的將這些拿給他看?他究竟想要什麼?

窗外,淡淡的霧霾籠罩天地,城市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彷彿有一張巨大的面紗飄蕩在京城上空。站在窗前,陳柏再次陷入沉思。

他想到了近期N國與S國之間愈加緊張的關係,想到了陌生人昨晚的電話,想到了紙條上那句挑釁似的“I\'m here”,想到了優盤上被竊取的資料……

這些細節一一貫連起來,似一道陽光照亮了他心中的迷霧,陳柏醒悟:原來陌生人此番現身並不是想要從他這兒得到什麼,而是在向他示威,在用實際行動讓他明白,N國既然能掌握K-5的技術,同樣也能掌控他陳柏的生活!

爲了驗證心中的想法,陳柏回到辦公桌前打開了盒子裡一直未動的手機,果真,開機後一條早已編輯好的信息躍然而上:

“如果您已做好交易準備請按任意鍵,我們將隨時恭候您的答覆。”

看來,N國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陳柏將優盤和手機重新放回鐵盒,又把盒子鎖進辦公桌的抽屜裡,做完這些,他仰面坐在自己那把黑色軟皮老闆椅上,像一隻迷途的倦鳥,重重地闔上雙眼。

孤注一擲的時刻到了。

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睜開疲憊的雙眼,拿過手機,上面顯示的是多多的號碼。從鳳鳴山回來之後,陳柏便給兒子買了一個兒童手機讓他隨身攜帶,以防今後再遇到意外狀況。聯想到今日種種,陳柏心頭一緊,連忙接通了電話。

“爸,蛋糕是買奶油的還是水果的還是巧克力的?”

聽到兒子的聲音一如往常,陳柏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疑惑,

“什麼蛋糕?”

“今天是蔬菜媽媽的生日呀!咱們不是說好了一起給她過生日的嗎?”

呃,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前兩天,陳柏無意中發現今天是甘藍的生日,於是他便跟多多兩人商量着給甘藍一個驚喜,多多放學回家路上去訂生日蛋糕,下班時他想辦法拖住甘藍,是以,他才選在今天這個沒有任何行程的日子裡帶甘藍外出。而現在多多那邊一切按計劃進行着,他卻壓根忘了這回事。

想到甘藍,陳柏突然變了臉色,

“兒子,現在幾點了?”

“快六點了吧。”

糟糕!

他好像把壽星落到外面了!

陳柏開車趕到琉璃畫廊時,幾個小時前還門庭若市的畫廊早已大門緊閉。一道纖細的身影蹲在畫廊門前的法國梧桐樹下,手裡拿着小木棍在地上畫着什麼,晚霞在她身上鍍了層淡淡的光輝,安靜而落寞。

甘藍正想着心事,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急急的腳步聲,走近時又慢了下去,直到最後停在她跟前。她仰起有些痠疼的脖子,將放在身側的衣袋遞給陳柏,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老闆,這套禮服太緊了,還給你。”

說完,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扶着旁邊的樹幹慢慢站直身子,一瘸一拐的朝陳柏的車走去,徒留背後啞口無言的陳柏。在來的路上他想過她的反應,他把她獨自扔在這兒這麼久,她見到他時或許會生氣,或許會像平時一樣鬧個小脾氣,他甚至還想好了對策,到時若她真生氣了他就舍臉說幾句漂亮話,總歸今天是她的生日,偶爾示弱似乎也沒什麼。只是他沒想到她會是這副反應,像個泄氣的皮球,無精打采的讓人心生不安。

許是蹲了太久,甘藍腿麻的厲害,走了沒幾步便見她膝蓋一軟朝一旁歪去,陳柏連忙攙住她,本想問她是否有事,一張嘴說出的卻是:

“怎麼不自己回去?”

話一出口,陳柏立即後悔,暗罵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誰知甘藍依舊錶情平靜,用淡淡的語調說道:

“老闆不是讓我在這兒等嗎。”

見她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陳柏心裡漸漸慌了神,比起衝自己發頓火,她這個樣子更讓人不知所措。陳柏不知該說些什麼,又覺得什麼都不說似乎更不妥,關上車門,密閉的空間讓氣氛變得更加侷促,

“對不起,來晚了些……”

脫口而出的話讓陳柏自己也是一驚,都說關心則亂,他今天算是混亂到家了。念在自己態度如此誠懇的份兒上,就算對方再小肚雞腸,現在也該消氣了吧?

甘藍倚着車座,閉上雙眼將頭扭向了車窗方向,她好像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隨口道

“沒什麼,我累了,想休息會兒。”

這小妮子,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現在這狀況,怎麼好像她是他的老闆?

陳柏心中即困惑又憋屈,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他只得繼續悶聲開車。

而此刻,甘藍心裡不知要比陳柏糾結多少倍,機靈如她者,怎會看不出陳柏對她的關心和示弱?只是他越是這樣,她心中的困惑和不安便越強烈。

幾個小時前,在發現陳柏“金蟬脫殼”之後,甘藍迅速將情況彙報給了臨時工作站,彼時許明媚還在與胡佳糾纏,張風雷正在本部辦事,站點裡只有江煜然一人。江煜然花了些時間侵入畫廊的監控系統,通過調取錄像,確認了畫廊“侍者”與陳柏的接觸,但二人都極爲機敏,在短暫的接觸後迅速離開了畫廊,陳柏車上的GPS顯示他在繞行一段路後回了公司,並沒有與聯絡人進行二次接觸。許明媚和張主任在得知消息後立刻回到站點,不過圍捕的最佳時間已經錯過,幾人只得放過陳柏,將精力投入到對“聯絡人”的追查上去。

在接到張主任簡短的“待命”通知後,甘藍便失神地走出畫廊,蹲在了那棵樹影斑駁的梧桐下。她看着天上的太陽漸漸西斜,想着隊友們忙碌的樣子,罪責感在心中一發不可收拾的蔓延。這一切本可以改變,而她的疏忽卻讓這可遇不可求的機遇化爲泡影。

人的想法和信念或許會說謊,但感覺和心卻不會。隨着時間的推移,甘藍感覺的出自己最初的熱情在一點點冷卻,平心而論,生活中的陳柏並不是個壞人,她無法將他和那個罪大惡極的叛*國者相聯繫,也因此,她漸漸放鬆了對他的警惕,從而導致了今天的悲劇。

在等待陳柏的過程裡,甘藍暗下決心:從今天起,她要把個人感情全部收起,絕不容許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直到任務結束。

城市裡經久不散的霧霾掩蓋了黃昏最後的光輝,車子又一次停到了芙蓉街25號門前,只是這一次,甘藍邁出車門的腳步多了一分遲疑。

陳柏好像有什麼心事,車剛一停穩,他便幾步跨到甘藍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神秘兮兮地說道:

“再等五分鐘,五分鐘後我叫你進去。”

或許是怕更多的等待會讓甘藍徹底暴怒,他說話時謹慎而小心,眼神裡帶着不易察覺的懇求。

甘藍心中生疑,面上卻是波瀾不驚的點了點頭。

幾分鐘後,房門打開一條縫,陳柏伸出頭來朝她帥氣地招手。帶着滿心疑惑,甘藍慢慢推開了房門。

昏暗的房間內,幾尾躍動的火苗如同飛舞的螢火蟲般慢慢朝她移近,淡黃色的火焰明亮而溫暖。支撐着火苗的蠟燭被插在一面不大的水果蛋糕上,跳動的燭光照亮了蛋糕後兩張好看的臉龐。有歌聲響起,是陳氏父子在輕唱一首《生日歌》。

甘藍呆呆地聽着父子二人五音不全的合唱,好一會兒纔想起簡歷裡的生日寫的是今天,原來,這首歌是唱給她的。

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的決心和冷漠在這一刻被擊打的七零八落,無數情愫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個壓在心臟之上的鐵球,沉重到讓人無法承受。該拿這兩個人怎麼辦?她真沒了主意。甘藍忽然嘴一撇,孩子似的哭了起來。

還在唱着走音生日歌的兩人被眼前場面徹底嚇傻,幾秒鐘後,陳柏終於想到要做些什麼,他大步走到牆邊按開房燈開關,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你沒事兒吧?”

哪知這一句弱弱的詢問卻引爆了某顆□□,燈光亮起的瞬間,整個下午都不溫不火的甘藍突然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母老虎般,抹着眼淚鼻涕衝陳柏吼道:

“沒見過一來大姨媽就多愁善感的女人麼?我還沒吹蠟燭,你開什麼燈!”

陳氏父子同時愕然。

陳柏:你這也算女人?

多多:大姨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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