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柄帶見狀忙阻止道:“大人,莫急,時間有的是,酒也夠您喝的了。明日正逢下官五十八歲壽辰,我已數年未做慶祝了,今日得此美酒,破例揮霍一次。酒食已做準備,待天一黑,我們把酒言歡,不醉不休,如何?”
狄龍故意埋怨道:“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管是誰的壽辰咱都不能馬虎了,尤其是自己的,不但要過,而且還要過好。人這一輩子,生辰過一年便少了一年,人生能有多少個一年啊!如果賢弟怕破費,由我來出錢。先這樣說好了,你回去準備準備,咱們晚上見!”
“一言爲定!不見不散!”
劉柄帶正欲離開,狄龍忙拉住他的衣襟不解的問道:“哎!賢弟,你的美酒是在哪裡弄來的啊!完事之後能不能勻幾罈子給我啊!”
劉柄帶連忙擺手說道:“沒有了,沒有了,總共只有八罈子,都被我全買下來了。說起這酒,那可是大有來頭啊!據說這是有人在許州城南的一處地下玉釀閣中挖出來的。民間識酒之人不多,都以爲這是平常的酒,賣酒人一路走來並未賣出去多少。幸好被我碰上,我一聞便知是好酒,所以連價錢都沒講就全部買了下來。賣酒的人看我如此大方還連連謝我,幫忙運到了府上。”
狄龍連連說道:“賢弟好運氣啊!只可惜不是我遇上的啊!”
劉柄帶笑道:“大人,那我就先告辭回府上準備了,咱們晚上見!”
“賢弟慢走啊!孫副官,幫忙送客。”
劉柄帶走後,狄龍惦記着他的美酒,無心做事。他知道劉柄帶喜歡收藏各大名家的書畫和字帖,於是便從自己的收藏中挑出兩件,簡單包裝了一下。他看時間尚早,便來到城中的禮品店爲劉柄帶再挑選幾件壽辰禮物。
劉柄帶回到府中,吩咐下人收拾庭院,準備酒宴。到戌時初刻,所以東西都已經準備停當,只等賓客前來,酒宴便要開始。
其實狄龍早早就已經買好禮物,他不好意思提前到場,便來到臨街一個拐角處向劉府方向張望。看見有人進去了,他便整了整衣裝泰然自若的踏進劉府的大門。
狄龍看時,劉府內外紅燭高照,壽堂設在堂屋,正面掛着壽簾,堂前正中掛着個金色的“壽”字,兩旁配有賀聯寫道“福如東海水長流,壽比南山鬆不倒”。
八仙桌上擺有香爐、蠟千、壽蠟、“本命延年壽星君”等神碼兒,以及黃錢、紙元寶、千張,使之下垂供案兩旁。條案上擺壽桃、壽麪等寓意長壽的食品。八仙桌正前方地上放置一塊紅墊子,供拜壽者跪拜時用,平輩以上者拱手,以下者叩頭。
不少親朋好友前來祝賀,禮物多爲壽桃、壽麪、布匹及帶壽字的糕點等,所有禮物均掛在院中天棚四周以向客人展示。壽帳上寫些吉祥語、被送者和送者姓名,諸如“萬壽無疆”、“仁者有壽”、“貴壽無極”之類的。
劉柄帶在司儀的指引下焚香拜告天地祖先之後,端坐上座,“拜壽”正式開始,他接受完子孫和幼輩們的叩拜禮,衆親朋好友接着上前拱手祝賀。
壽宴開始,僕人趕忙端上雞蛋、茶點、各式佳餚以及美酒,菜餚多多益善,取多福多壽之兆。壽星劉柄帶,帶領着狄龍和幾個年齡相仿的老者作陪,在裡屋另開一席。席間衆人推杯換盞,少不得恭賀之詞,好一派熱鬧的景象啊。
過生日吃湯麪的習俗由來已久,壽日吃麪,表示延年益壽,這也是正菜之後必須要上的。壽麪要求三尺,每束須百根以上,盤成塔形,用紅綠鏤紙拉花罩在上面作爲壽禮,敬獻給壽星,必備雙份。壽星給衆人分面,表示願意與大家同享長壽。
狄龍前來,一是爲好友祝壽,二是爲了能夠喝上好酒,在劉柄帶和其好友的輪番轟炸之下,他漸漸的有點喝多了。壽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羣后輩端着酒杯走進裡屋爲衆前輩敬酒,狄龍理所當然的成爲衆人的攻擊對象。他好酒,又聽了後輩的讚美之言,有些飄飄然,來者不拒,果斷利索的喝下所有敬酒。
狄龍喝的都是好酒,酒量再好的人也架不住使勁喝,沒過多久,他便已經喝多了,眼前人影恍惚,腳步開始打飄。
這時,有人提議要爲壽星表演舞劍,狄龍把眼一瞪說道:“放眼整個神都,哪個劍法及的過我狄某人,拿劍來!”衆人見他有些醉酒,紛紛勸阻道:“狄大人劍法高明,自是無人能及,唯恐大人喝高了出醜被人笑話了,就太不值當了!”
狄龍怒道:“我狄某雖然嗜酒如命,卻是從來不會喝醉,更不會亂了方寸,如若哪個不信,有膽的可以站出來比試一下!”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大喊一聲:“素聞大人功夫了得,苦於沒有機會一較高下,小人不才,願與大人合舞一曲。”
狄龍看時,只見門外站立一位彪形大漢。看那體型和氣勢定然也是習武之人,而且練習的時間也不短。在他歷盡滄桑的臉上留下無數刀痕,直看的人心裡發麻,此人正是賀老二。
劉柄帶怒斥道:“下去,沒大沒小的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狄龍擺擺手說道:“哎,沒關係,難得大家都如此高興,此人勇氣可嘉,也是爲賢弟你祝壽的,應該給予獎賞。”
劉柄帶輕聲說道:“他就是一山村莽夫,只有一身蠻力,也不懂什麼功夫,與他交手,有失身份啊!”
狄龍笑道:“人有貴賤之分,功夫卻沒有,我們尊敬沒一個對手,不問出身。”他轉身指着賀老二說道:“這位壯士,念你不識我的本事,兵器任憑挑選,我以雙手對抗,如何?”
賀老二輕蔑的說道:“大人,您這是瞧不起人啊,你不用兵器,我也不會用,怕你就不會站出來了,出招吧!”
狄龍說了聲:“是條漢子”。雙手一齊運功發力,快速出擊,直奔對方要害而來,他想一招將賀老二制服,讓他與衆人知道自己的本事。
誰料賀老二不慌不忙,暗自運起六成功力,一個閃身,從側面打出一掌。狄龍見他閃身,急忙改變出掌放心,他這一變,力道便減了不少。兩人雙掌相擊,發出“啪啪”聲響,直震得二人紛紛後退了兩步。
狄龍心道:這個傢伙功夫不錯,不能小看了他。於是集中精神,沉着應戰。賀老二也不甘示弱,全力抵抗。於是,他們二人你進我退,你功我守,各有利弊,一時間不分勝負,直看的衆人紛紛叫好,爲他們加油助威,現場氣氛十分活躍。
數十個回合之後,雙方漸漸體力不支,賀老二率先跳出圈子大叫一聲:“拿我兵器來。”這時,外圍有人給他扔進來一把明晃晃的寶劍來。賀老二拿了兵器,不由分說,直接向狄龍的面門砍來。
狄龍見對方來勢洶洶,趕緊閃身避讓,怎奈對方攻勢很猛,躲避起來有些吃力。他也跳出圈子,把手一伸,這時,有人遞給他一把烏沉沉的寶刀來。狄龍得了兵器,心中便多了幾分把握。
狄龍覺得眼前的這位壯漢可不是什麼山村莽夫,說不定是隱藏在民間的武林高手。他不敢麻痹大意,他使出看家本領,寶刀在手中呼呼作響,看不清招式,直看的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