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你是怎麼到了皇朝集團上班的？”寧凡這時開口問道，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詭異。
“啊，這個事情，也挺神奇的。”聶風回過神來，“我不是想向皇朝集團推銷設備嗎？之前我都沒能進他們大門，後來我又去，他們居然讓我進了，之後我就見到了姬小姐，我費了很多口舌向她推銷設備，最後她跟我說，她對我們那公司的設備沒興趣，但覺得我口才不錯，問我有沒興趣加入皇朝集團。”
“然後，你就答應了？”寧凡微微皺眉。
“我其實還是那麼猶豫了幾分鐘的，只是，姬小姐開的條件實在太好，我最後還是答應了。”聶風訕訕一笑，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起來，寧凡，之前我一直覺得姬小姐有那麼點點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現在發現你們認識，我就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們在裡面吃東西，外面那個找你的美女，就是她吧？當時我也沒看清楚，只是覺得她身材真好。”
“沒錯，就是她。”寧凡點點頭，他有種感覺，恐怕就算姬姬開出的條件不夠好，聶風也不會拒絕。
何況，寧凡相信姬姬確實會開出很好的條件，皇朝集團是絕對不會缺錢的。
“寧凡，我突然覺得不對啊！”聶風看着寧凡，“哥們，告訴我實話，姬小姐跟你沒什麼特別關係吧？我現在突然覺得，我運氣突然變得那麼好，很可能是你的關係，當初她在外面，說不定也看到我了，而且知道我們是同學，難道她是看在你面子上，才招我進皇朝集團的？”
“如果說我們真有什麼特別關係的話，就是我曾經揍過她。”寧凡淡淡一笑，“所以，聶風，你多想了，她不會給我什麼面子的。”
話雖這麼說，但寧凡其實心裡卻也覺得，聶風被姬姬給招進皇朝集團，多半是跟他有關的。
“不會吧？我說哥們，你厲害啊，這麼個大美女，你居然狠得下心動手打她？”聶風一臉驚奇，不過隨即卻是鬆了口氣，“不過也好，我正擔心她也跟你有一腿呢。”
“寧凡，你跟那位姬小姐有仇怨？”這時一旁的林子皓也忍不住輕聲問道：“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跟他們合作了。”
“別啊，林總，私事歸私事，生意歸生意啊！”聶風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就算寧凡跟姬小姐有些矛盾，但也只是小事啊，合作對我們雙方都有利，你不能突然反悔啊。”
也難怪聶風緊張，這是他進入皇朝集團之後接手的第一個項目，對他來說，這次的成敗很重要，他可不想突然間給弄黃了，而且，他最擔心的，還是沒法向姬姬交代。
“耗子，正如我剛纔跟姬姬所說的那樣，我很歡迎她來這裡投資，你既然之前決定跟她合作，說明這次合作對你也有好處，所以，你還是繼續之前的合作就行。”寧凡笑了笑，“而且，我跟她或許也算不上是仇怨吧，我們之間，更有點像是所謂的理念不合。”
“寧凡，合作對我確實有好處，以前說到底，我還是小打小鬧，但若是跟皇朝集團合作，那我就相當於進入另一個階層，但那些其實都不重要，只要你一句話，你若是真的不想我跟她合作，我隨時都能取消合作。”林子皓看着寧凡，一臉認真的模樣，“我之前是真不知道你們認識，若是我知道的話，我會提前問你的。”
“耗子，若是我不想你跟姬姬合作，我會告訴你的。”寧凡笑了笑，“好了，雖然今天有些意外，但你們一切照常進行就可以，現在，我們還是吃東西吧。”
“對對對，林總，安娜小姐，寧凡，來來來，吃東西，先墊下肚子，然後我們喝幾杯。”聶風也趕緊招呼。
聶風這個人其實很善於跟人打交道，加上他本身形象也不錯，比較容易得到其他人好感，現在又有寧凡這個雙方都熟悉的人，所以儘管有剛開始的意外，但在姬姬離開之後，氣氛倒也很快變得融洽起來。
其實寧凡有些懷疑姬姬是故意離開的，不過寧凡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他很確定皇朝集團之所以對度假村項目有興趣，就是因爲趙清雪和他，而實際上，之前姬姬也等於說出了這個原因。
而寧凡也真的不介意皇朝集團來這裡投資，有些人，既然註定是他的敵人，那就如他之前所說的，讓敵人離得更近一點，要對付其實也更容易一些。
另外，拋開他和姬本軒之間的恩怨，皇朝集團確實是一家很大的集團，事實上，現在皇朝集團其實並不比清雪集團差，單單從規模上來說，皇朝集團甚至比清雪集團還要更大，至少，青雲市能得到這麼一個大企業的投資，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唯一讓寧凡有些想不通的是，皇朝集團如果真是因爲他和趙清雪而來，爲何到現在纔來青雲市投資呢？
寧凡不自覺的想起一個人，卻是那個他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對方不凡的新市委書記，吳天法，皇朝集團選擇這個時候來青雲市，會不會跟吳天法有關？
新書記，帶來一個新項目，而且帶來的投資商，足以跟之前的清雪集團相提並論，毫無疑問，這會給吳天法的履歷加分。
恐怕寧凡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想到吳天法的時候，吳天法正跟另一個人，談到了他，而這個人，卻正是之前才從這邊離開的姬姬！
但姬姬跟吳天法的見面，並不是在什麼隱秘的地方，兩人此刻就坐在一家西餐廳裡，跟普通客人一樣，坐在靠窗的卡座，兩個人眼前都有一份牛排，還有半杯紅酒。
“吳書記還真是膽大，在這種地方約我吃飯。”姬姬看着吳天法，語氣裡隱隱有一絲嘲諷的味道。
“姬姬小姐，我不是膽大，我只是坦蕩而已。”吳天法含笑看着姬姬，笑容頗爲迷人，“現在是下班時間，我也是個普通市民，我們倆男未婚，女未嫁，我想，即便我們不是普通朋友，也沒什麼不敢見人的。”
“坦蕩？”姬姬語氣裡的嘲諷味道更濃，“你覺得，你有資格去坦蕩嗎？”
“如果姬姬小姐是說我曾經的身份，那我覺得，其實我還是有資格做個坦蕩的男人。”吳天法語氣平和，臉上依然帶着淡淡的笑容，“我的過去並不由我控制，但現在和未來，我都可以做個坦蕩的男人，坦蕩做人，坦蕩做事，我會對得起這座城市，也會對得起這座城市的市民，同樣，我也會對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你真覺得，現在你還能有良心嗎？”姬姬語氣裡還是充滿諷刺。
“姬姬小姐，我覺得，不論什麼時候，人都還能有良心的，即便是窮兇極惡之輩，也會有良心發現之時，更何況，我吳天法，即便是過去，也並沒有做過喪盡天良的事情。”吳天法輕輕嘆了口氣，“說實話，姬姬小姐，我真的很歡迎你來我們青雲市，而且，就我私人來說，我對你很有好感，但可惜的是，我能看得出來，姬姬小姐對我有種很嚴重的偏見。”
“對於背信棄義之人，你覺得我會有好感嗎？”姬姬冷笑一聲。
“姬姬小姐，我並不覺得那是背信棄義。”吳天法輕輕搖頭，“我只是，想讓自己來決定自己的人生罷了。”
“你以爲，現在你就能控制自己的人生了嗎？”姬姬繼續冷笑，“你只不過是從被一個人控制，變成讓另一個人控制罷了！”
“姬姬小姐，你並不清楚我現在的事情。”吳天法搖搖頭，“不過，這些並不重要，我覺得，我們不應該一直糾結於過去，而是應該認清我們現在的身份，現在，你是皇朝集團的代表，而我，代表着青雲市，現在，我們之間，有一場純粹的商業合作，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我們之間，應該就是這麼純粹。”
“是嗎？”姬姬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吳天法，“吳書記，你確定你不是爲了寧凡來的嗎？”
“如果你非要說我爲他而來，也未嘗不可。”吳天法淡淡一笑，“因爲，我希望能和他成爲朋友。”
“然後在關鍵的時候，插朋友一刀嗎？”姬姬冷冷的問道。
吳天法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頗爲奇特的眼神看着姬姬，似乎有點點費解。
“怎麼？被我說中了嗎？”姬姬冷哼一聲。
“不，我是想跟他做真正的朋友。”吳天法緩緩搖頭，“只不過，我突然發現有些不太對勁，姬姬小姐，如果我真的在關鍵時刻插寧凡一刀，你不是本來應該高興的嗎？畢竟，據我所知，你們家姬公子，跟寧凡可是註定要爲敵的。”
下一秒，吳天法一副恍然的樣子：“噢，我終於明白了，姬姬小姐，今晚你來跟我見面，其實，不是爲了姬公子而來，而是爲了寧凡而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