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吟一直就狠狠地握着手機,儘管那邊已經傳來了嘟嘟聲,可是,她仍然不死心,她心中慌團一亂,她不知道藤鵬翔出了什麼事,藤家已經一片混亂了,你不要再出任何一點兒差錯啊!她把手機掛了,又按通了那串數字符號,不管她打多少次,那邊永遠就傳來了嘟嘟的忙音,到最後就再也打不通了,雪吟的手指開始顫抖起來。
“不要嚇我,藤鵬翔,你不會有事的。”她一直就在心裡安慰自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爺爺已經不再了,藤首長一夜猝死在京城翻卷起了浪花,頂樑柱沒有了,如果藤鵬翔再有一個三長兩短,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活下去
她明明就聽到了電話那幾聲清脆的槍響,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是真的出事了,她本來想即刻飛去海洲市,去看過究竟,可是,她走不開,明天就是藤首長出繽的日子,前來弔唁的人這麼多,現在,偌大的一個藤宅根本沒有一個來主持弔唁,藤家的人幾乎沒有了,藤鵬翔遠在海洲市,還有可能出了事,她只得強撐起安排着藤家的大小事務,讓藤首長順利下葬。
好些上層領導雖沒能親自前來,紛紛都來電錶示了慰問,雪吟的頭髮梳成了一個髻,髻上戴了一朵潔白小花,穿着一襲黑色的旗袍,全身的黑給整個靈堂一樣,讓她渾身上下籠罩上一股幽傷。徐管家與福伯都是裡裡外外的一把手,他們都在盡心盡力地爲藤首長的下葬做着一些事情。
出殯的日子裡,雪吟仍然不時地撥打着藤鵬翔的那個號碼,可是,永遠是千篇一律忙音,他真的出事了,在焦急萬分的心態裡,等藤首長的遺體剛一出繽,她就火速地上了樓,從臥室提起了自己早先準備好的行李箱,走到客廳,就對滿臉幽傷的徐管家道“徐管家,我要去海洲市一趟,念乃就先交給你了。”
“可是,少奶奶,你要去多久啊?”徐管家見雪吟臉色不好,雖不敢多問,還是忍不住問出一句,這麼龐大的藤家沒一個大人在該如何是好啊!
“去不多久的,我只是想去看一看藤鵬翔而已。”怕徐管家與福伯擔心,雪吟並沒有告訴他們實話。“媽咪,我不要你走。”穿着白色背吊褲的念乃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裡跑了出來,見母親要離開,火速地奔了過來,撲進了雪吟的懷抱,撒着嬌傷心地哭了起來。
“念乃。”雪吟撫摸了一下兒子柔順的髮絲,心一下子摟得死緊,因爲,看着兒子的輪廓,她就想到了凶多吉少的老公藤鵬翔。“乖,我只是去接妹妹,爸爸說,霓兒找到了。”“媽咪,真的是去接妹妹嗎?”小念乃樂得笑開了花,能找到妹妹,最高興的莫過於他了,自從妹妹失蹤後,他都感覺沒玩伴了,孤孤單單的日子不好過啊!
“少奶奶,霓兒找到了?”徐管家聞言也高興的合不攏嘴,這可以說是藤家最近以來最高興的一件事情了。“嗯!”雪吟衝着徐管家牽脣勉強一笑,然後,又低下頭,又對兒子道“所以,你要乖乖呆在家裡,明天我就能把霓兒接回來。”“好,念乃會乖乖的,媽味,你一定要把霓兒接回來啊!”“好。”雪吟拍着胸脯向兒子保證。
“念乃到徐管家身邊去,再遲一點去霓兒該哭了。”“噢!好,媽咪,你要早去早回呀!”
念乃是一個十分懂事的孩子,他退開了一步,退到了徐管家身邊,向媽咪揮着小手還不忘囑咐媽咪。
“嗯!”雪吟正欲擡起步子走出客廳,福伯從外走了進來,面色有一點兒發白。“少奶奶。”
“怎麼了?福伯。”雪吟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便擰起了秀眉詢問着。“少奶奶…鵬飛少爺……”……回來了。”福伯結結巴巴終於說了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藤鵬飛?”雪吟做夢也沒有想到藤鵬飛居然在藤首長逝世後出殯的日子後歸來,他不是在美國監獄裡嗎?不太可能吧!
“福伯,你是不是眼睛花看錯了,他怎麼可能會回來?不是呆在美國監獄裡嗎?”雪吟還沒有問出,徐管家因爲吃驚不小張脣問出她想問的問題。
“變……的,少奶奶,他還帶着一個女人。”
“女人?”雪吟驚疑地重複着這兩個字,難道是藤凝雅出獄了,他們雙雙歸來,終究不是好事,不知道他今後的生活又即掀動怎麼樣的驚濤駭浪。
“不是凝雅小姐,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福伯象是看穿了雪吟的心思,急忙吐出一句。
一陣金屬磨擦地板發出的鏗鏗聲從外傳了進來,越來越近,然後,客廳的玻璃門即刻就閃現了兩個身影,藤鵬飛一張俊臉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他身邊還帶着一個女人,女人手時原是着一支黑色的皮箱,同樣一身的黑色衣衫,甚至發上還彆着一朵精緻小白花,女人長得很漂亮,黑色的鏤空衣裙勾勒着她曼妙的身材,她化着淡淡的裸妝,整張臉龐被化妝品描繪的極其的精緻,眼睛很大,鼻子很挺,小小櫻桃嘴上了一點兒脣彩,看起來嬌豔滴,無論怎麼看,她都是一個能盅惑男人身心的美人臉子。只是她的面情非常的冷,她踩着五寸高跟鞋,跟隨着藤鵬飛走進客廳,冷冷地斜視了客廳裡所有人一眼,冷冷的眸光掃向了客廳的擺設、古董、器皿,還有牆上的字畫。
“嫂子近來安好啊!”藤鵬飛性感的薄脣扯開,嘴脣上揚成一個漂亮的弧度。他大步繞至雪吟面前,吊兒郎當地打着招呼。雪吟沒有回答他,只是提着行李箱站在原地,用着前所未有的眸光打量着他,還有他帶回來的那個一臉倨傲的女人。
見雪吟凝站在原地默不作聲,藤鵬飛脣畔的笑容越擴越大,視線下垂,他的眼光在看到了雪吟手中提着行李箱時,眸光一頓,眼底即時浮起了一縷揶揄的嘲諷之意。
“嫂子,你要去哪兒啊?”“我要去哪兒與你無關。”雪吟不想與這個男人多費脣舌,這個男人有多壞,她是徹底見識過的,藤凝雅殺了人,而他劫了囚車,把藤凝雅帶去了異國,最後被美國警方抓捕,她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獄的,可是,雪吟知道,他並非好貨,他是她老公的死對頭,同樣也是她的。
“這麼冷?也對,終究是沒有血緣關係嘛!這宅子好象姓藤,你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他的眸光掃了整間屋子一眼,眼光在掠過徐管家懷中的小念乃的時候閃過一縷絕狠。“要走是吧!就請帶着你所有的物品,還有那個小雜種給我滾出去。”他冷怒地吼着,一把奪過雪吟手中的皮箱,狠狠地往地上一丟,皮箱散開,衣物從裡面散落了出來,他的脾氣來得是如此之快,一副勢要喧賓奪主的兇惡樣子。
其實,這個男人長久以來,斯文的外表不過是邪惡的包裝而已,雪吟沒有說話,仍然沉默地站在原地,念乃見母親受到欺負,他骨子那種男子漢意識突地就竄了出來,爹地曾對他說過,如果爹地不在了,他要象一個男子漢一樣保護媽味與妹妹,念乃不喜歡眼前這個穿着一襲黑衣,搖武揚威的男人,他掙脫了徐管家的懷抱,奔了過來,扯住了藤鵬飛的褲腳,扯着嗓子怒罵着,對着藤鵬飛拳打腳打起來。“不準欺負我媽味,你這個壞人,壞男人,壞人。”
“不準欺負我媽味。”藤鵬飛見屁大的一個小骸子也欺負他,心裡嚴重失衡,大掌捏握住念乃的小手兒,狠狠地用力一甩,念乃小小的身子便向後栽去。
雪吟上前及時把兒子攬放懷裡,再避免了兒子身子揮倒在地面。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怒斥着藤鵬飛,如果他想把她趕出門的話,那麼他就想錯了,她是藤鵬翔合法妻子,他們有權利住在這裡不是嗎?
“幹什麼?”藤鵬飛重複着這三個字,凝射向了雪吟的眸光似一把冷刀。“藤首長無緣無故撒手人寰,留下這麼多的家產,傅雪吟,我不可能讓你一個寡婦侵吞了藤家所有財產。”
“你說什麼?”藤鵬飛出口的話讓雪吟感覺有點兒芒刺在背。她注重的不是藤家偌大的財產,而是他說她是寡婦,這話象一根針一樣扎進了雪吟的血脈裡。藤鵬翔的情況,她還不知道到是發生了什麼事,如今,藤鵬飛又這麼說,她心裡就更激動了起來。
“我說,藤家的財產只要有我藤鵬飛在,就不會落入你一個寡婦之手。”藤鵬飛重複着這句話,這語言就象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不止雪吟震驚,連福伯與徐管家都僵愣在了當場。
不知道這藤鵬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誰是寡婦?你給我說清楚,藤鵬飛。”雪吟一向有點兒迷信,她絕不允許別人說他老公死了,那是多麼地晦氣,所以,她憤怒地質問着藤鵬飛,沒想到藤鵬飛牽脣一笑,笑容中全是滿滿的冷嘲。“她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是寡婦?如嫣,你來告訴她。”
所有的人都把眸光凝射向了他身後的那個身着黑色性感妖冶的女人,柳如嫣。
柳如嫣的眸光終於落到了雪吟身上,先前她一直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見衆人的眸光似乎是想吃了她,又好象十分期待她能說一下關於藤鵬翔的事情,她垂下了眼簾,看着自己塗成粉色的漂亮指甲,輕啓了朱脣說了一句話“藤廳長出事了,好象連屍體都找不到。”
轟隆隆,柳如嫣出口的話象一記響雷從雪吟頭頂闢過,轟得她一時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她就僵在原地,只看到福伯高大的身影衝了過來,拉着藤鵬飛的袖子質問。“鵬飛少爺,這女人說的是假的,對不對?鵬翔少爺不可能出事的,他不可能出事的。”福伯是看着藤鵬翔兩兄弟長大的,心裡的感情一直都偏袒着藤鵬翔,如果藤鵬翔再出了事,整個藤家也就毀了,因爲,藤鵬飛一直都是一個心術不正的傢伙。
“是真的福伯,真的出事了,現在警方正在大力收尋他的屍體。”藤鵬飛笑着說,福伯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感覺他是如此的陌生,曾經,他與藤鵬翔少爺是鬥得死去活來,不過,福伯他一直都相信,他骨子裡應該是好人,由於特殊的身份,所以,他童年身心培受了陰影,再加上老父子一直都喜歡藤鵬翔,他心裡裝着恨是再正常不過,可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藤鵬翔出了事,他居然在這兒大笑開懷,還真不是一般的冷血。
他福伯壓根兒從心裡就不恥他藤鵬飛。
“你不要騙我們吧!”徐管家也慌了神,如果藤鵬翔出了事,少奶奶帶着兩個孩子要怎麼辦呀!徐管家走到柳如嫣面前,怒氣沖天地質問出“小姐,這些話恐怕都是你們騙造出來的吧!我們的藤書堊記不會有事的,你們想氣少奶奶編出這些謊話,目的不過就是想爭奪藤家的家產嘛!不過,我告訴你們,別白費心機了,因爲,藤首長在生前已經做好財產公證,他只把他名下百分之五的財產給了他……”徐管家擡手指向那個沒心沒肺的男人藤鵬飛。
聽到徐管家這樣說,藤鵬飛邪惡的笑容僵在了脣邊,他只有百分之五的產權,那麼,死老頭把百分九十五的家產全部給了藤鵬翔嗎?即使是藤鵬翔死了,他還有一個兒子在,還有這個賤女人在,那麼,他不是一點兒好處也沒撈到啊,枉費他費了這麼多的精力與心血。
“你算老己,憑什麼在這兒衝着我們大呼小叫。”藤鵬翔兇巴巴地指着徐管家怒罵。
“你不是我主人,沒權利罵我。”徐管家根本不賣藤鵬飛的債,因爲,她之所以能夠呆在藤家,全是看在雪吟與藤市長的份兒上,要不,早回家安度晚年去了。
“哇靠,語氣還不小,不給你一點兒教訓,你都不知道藤家到底是誰在作主了。”說着,藤鵬飛伸手就想一巴掌甩過來,可是,徐管家退開了一步,讓他的手砸到了牆壁上,手指節處被牆壁磨破了一層皮,他更是恨得心裡牙癢癢的,柳如嫣站在那裡,靜靜地觀望着一切,尤其是凝站在原地,象一尊石膜雕像的女人,縛雪吟,她聽過她的名字,也知道她是藤鵬翔的老婆,藤鵬翔生死未卜,她心裡肯定難過的要死,男人的胸懷就是女人遮風避雨的地方,如今,男人去了,只剩下孤兒寡母該如何繼續未來的人生,她,柳如嫣從來都不是壞女人,要不是‘暗帝’把她賞賜給了藤鵬飛,她怎麼也不可能跟隨着這個男人來這裡,見他連女人了民要打,柳如嫣心底頓時反感了起來。“鵬飛,算了,給他們見什麼氣。”她走向了藤鵬飛,一雙蓮臂勾住了藤鵬翔的胳脯,出口的話會令男人連骨頭都會酥的。
“好,好。”藤鵬飛轉過臉,對待漂亮伊人,滿臉堆着笑意,極其討好地說。“聽你的,如嫣,呵呵。”他俯下頭,在柳如嫣的額頭上香了一個,然後,對着福伯狂冷地宣佈。
“福伯,去把我房間清掃乾淨,我今晚就要住回來。”他趾高氣揚的樣子足實讓人心裡很煩,福伯看了少奶奶一眼,見少奶奶站在那兒一語不發,也只好唯唯諾諾地點了一下頭,畢竟,爭權奪利是他們主子的事情,他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
“徐管家,幫我看着念乃。”雪吟終於回過神來,她彎下了細腰,伸手把散落在地的衣物塞進了皮箱裡,然後,提着皮箱拍了拍念乃臉蛋,轉身疾步離開。
現在的她顧不得藤鵬飛與那個叫如嫣的女人會在老宅裡做出一些什麼事來,總之,爺爺已經把老宅給了藤鵬翔,他藤鵬飛只是在這兒住一下也無妨,難道他還去找律師把藤首長的遺囑更改了不成?現在,她要去找藤鵬翔,她絕對不相信柳如嫣出口的半個字,她的老公藤鵬翔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出了事,連屍體都找不到。
不相信,絕對不相信,飛機上她一直就心神不寧,只不過短短兩三個小時的飛機,雪吟感覺如坐鍼氈,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因爲,她清楚地聽到了那幾聲槍響,她雖然她心底一直就在告訴自己不要相信柳如嫣口中所說的半個字,她的心矛盾地痛苦料結着。
當她掉提着行李箱匆匆下了飛機,跨進海洲市公安廳的大門時,就感覺整個公安廳籠罩着一股濃郁的死寂,裡面還不時傳來了嚶嚶的女人哭泣聲,她的心咯噔咯噔地跳,她輕輕地邁動着步伐,棒着忤忤直跳的一顆心,因爲,她很怕,很怕面對那樣一個事實。
拖着兩條沉重的腿,她終於龜速地走到了那間掛着“公安廳廳長”的辦公室,裡面正困攏着一些人,有的穿着警服,有的好象是一些老百姓,不過,她們面上的神情個個都十分哀絕。
“你找誰?”一名警員見到陌生的她,急忙跨步迎了過來,雪吟至始至終只來過海洲市一次,還沒有到藤鵬翔的辦公室來。所以,警員們都不認識她,她沒有回答那名警堊察,一雙美眸只是愣愣地穿越過人縫,她看到了那張辦公桌的一個骨灰盒子,骨灰盒好象是用上等檀香木製作的。來……不……她用齒咬住了紅脣,脣上的血色迅速地散開,變得慘白一片。她身體的血流也迅速倒退,刻那間積沉到腳底,她根本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那名警堊察看到她的面色蒼白如紙,貝齒死死地咬住了脣瓣,甚至於,他還看到了絲絲縷縷的血跡從她粉嫩的脣瓣浸了出來,如一汪枯潭的眸子浮現出絕世的悲哀,死死地盯望着那張檀香木製辦公桌上的那個黑漆的盒子,她眼中空洞,滿臉的哀絕震駭住了那名警堊察,知曉她一定是藤廳長的親屬,也許是他的老婆,警堊察急忙閃開身,看着她的眼神同樣瀰漫了幽傷,藤廳長因公殉職,他們正在想辦法聯繫他的家人,沒想到她就來了。
一陣眩暈襲來,她只能擡起手臂撐住了牆壁才能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辦……嫂子。”那名警堊察嚇了一大跳,迅速伸出手撫住雪吟柔弱的身體。警堊察的一聲懂亂的呼喚讓屋子所有的人皆回過頭來,當他們看到門邊那個滿眼哀絕,身形纖瘦,蒼白,纖弱的人兒時,全都嚇了好大的一跳。
這一刻,雪吟的眼中全都裝不下任何人,她的世界裡就只有那個骨灰盒···凝望着那個骨灰盒,大家即刻就紛紛讓出了一道,她邁開了腿,疾步上前,卻是舉步難艱,甚至還險些跌倒在地,要不是她身後那名警堊察及時撫住她的話。
最初她不確定,可是,當她看到了擺放在旁邊那張白色的封條上龍飛鳳舞寫着“藤鵬翔之存骨”時,她只感覺整個世界就此牆摧瓦傾,世界崩塌了,藤鵬翔,你怎麼能如此對我?她伸出顫抖的雙手,當她顫抖的手指摸到那檀香木製的骨灰盒時,手觸及到的是一片冰涼,她的心也一片冰涼,鵬翔,我來了,可是,終究是遲了一步,她緊緊地把骨灰盒抱在胸懷裡,手指關節處狠狠地用着力,恨不得想抓住什麼卻是什麼也抓不住喉頭一片哽咀……”……淚水從她漂亮的眼眶裡滑落,滴灑到骨灰盒上,她最心愛的男人如今也變成了一個冰涼的骨灰盒,讓她的心如何能承命……此刻,雪吟象吞下了一萬頓生鏽的鋼鐵般難受,銳利的痛拼命地下吧……眼前猛地一黑,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淚水從她眼眶越滑越多,然後,她整個人就此暈了過去。
“嫂子。嫂子。”她失去意識前,就聽到了身後警堊察的癡呼聲,還有一屋子的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聲“藤夫人。”
“雪吟,我走了,你要好好地堅強地活下去,帶着我們的兒子,還有霓兒,我在天堂會祝福你們幸福的。”藤鵬翔俊美的容顏出現在了暗黑的夜空裡,他身邊踱着一層金邊,仿若他真不是凡人,他真去了天堂。
“不,不……鵬翔,你走了,我還怎麼幸福?鵬翔,你回來,回來啊!
藤鵬翔轉過高大的身體,抿着嘴脣笑了,那笑充滿了陽光,讓她感覺如沐春風,可是,心底也充斥着一縷絕世的淒涼,因爲,這是他留給她的最後一記漂亮的笑容。
“回來,藤鵬翔,回來啊!”她哭了,哭着不顧一切地衝出了家門,光着赤腳奔跑在鄉里田士間,可是,不管她如何呼喊,甚至嗓子都喊破了,她也留不住他離去的步伐。她呼喚着他名兒醒了過來,窗外陽光明媚,刺眼的陽光灑照在了窗臺上,窗臺上還搖着一盆百盒花,花朵起着花骨朵兒,還沒有正式開放,而鼻冀間卻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消毒辣水的味蔭,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牀單,白色的世界說明她是在醫院裡,她手腕處貼着膠布,膠布那裡有一根細細透明玻璃管子,在向她的身體裡注射着生命的源泉。
猛地,腦海裡象是劃過什麼,她一把拔掉手上的那根玻璃管子,她不能呆在這兒,她要去找藤鵬翔,藤鵬翔不可能就這樣丟棄了她,她們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好不容易纔呆在一起,血從她手背處濺飛到牀單上,到地上,現在,她沒有心去在乎這個,她要去藤鵬翔,要去把藤鵬翔找回來,她剛掀被從牀上起身,只感覺一陣眩暈再次襲來,然後,她的身體就跌倒在地,後腦勺立刻就腫起了一個大包,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早一次瘋狂地向門口跑去,這時候,有人開門走了進來,她擡頭一看是陸震遠。她一把就狠狠地握住了陸震遠的手臂。“震遠,帶我去找鵬翔,震遠,帶我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