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前面視線所及之處,全是蒼茫無垠的羣山,在百里之外的半山腰處,隱約顯出幾戶人家的輪廓。
“他-媽-的,總不能再往回走吧?”
當然,這種想法更操蛋,除非他不想活了。
正煩躁無招之際,哪知很神奇的,前面的羊腸小路上,竟然駛來一輛牛車。
趕車的老漢戴着一頂破草帽,帽檐壓的很低,只能看到一條略顯蒼老的下巴頦。
而車後,還坐着兩名體型嬌小的姑娘,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棉襖,抱着膝蓋背對而坐,看樣子,應該是住在附近的菜農。
“架!架——”老漢不斷揮舞着長鞭。
牛車不急不緩地走着,車輪碾在土路上,溜下一竄深深的車轍。
很快,車子便駛到了吳天寶的面前。
“嘿,車把式,搭個順風車行不?”吳天寶捂着漏風的屁股-蛋,狼狽不堪地跑了過去。
“芋——”
趕車的老頭馬上拉住繮繩,老黃牛乖順地停在了路邊。
“小夥子,上來吧!”老頭低着頭,十分爽快地向吳天寶笑道。
吳天寶突然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但也沒有往深處想,馬上屁顛顛地跑了過去。
自始至終,坐在車板後的那兩個姑娘娘,都沒有把身子轉過來,似乎有些羞於見人似的。
雖然穿着臃腫骯髒的農家衣服,但從她們玲瓏有致的腰身曲線、和脖頸下露出的那抹雪白肌膚上,還是能看出,這是兩個很年青的小姑娘。
“嘎吱!”
吳天寶一屁股坐在了車轅上,把車棚壓得往下一沉。
“架!架——”老漢也不多說話,揮起鞭子抽打着老黃牛的屁股,車子又緩緩地啓動了。
看他們行駛的方向,似乎是要到西水鎮去的,這下正合吳天寶的心意,
“嘿,後面這兩位小妹子,怎麼一直揹着俺坐呢?長途漫漫,過來聊會天嘛!”吳天寶嘻皮笑臉地對後面那兩個姑娘搭訕道。
哪知這兩個姑娘,完全像個聾子一樣,聽了他的話,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尼瑪,難道真是兩個聾子妹?”吳天寶看着她們如出一轍的小蠻腰和緊俏臀-部,十分惋惜地咕噥起來:“嘖嘖,這麼好的身材,真是可惜了!”
“咳咳!”前面的老漢輕聲咳嗽一聲,壓着聲音笑道:“小兄弟眼光真不錯,我這兩個徒兒啊,個個長得閉月羞花,如果小兄弟有興趣,介紹你做老婆咋樣?”
“噶?”吳天寶嚇了一跳。
不是吧,老子隨便搭着順風車,都能討倆小媳婦回來?
世上真有狗屎運這種東西?
“老頭,開玩笑可不是這樣開的,我可是老實人,聽了會當真的!”吳天寶砸吧砸吧嘴,嘻笑道。
“哈哈,你要是喜歡,她們現在就是你的媳婦了!”老頭怪里怪氣地大笑道。
“哼哼!”
身後的二女突然發出兩聲毛骨悚然的冷笑。
聽到這裡,吳天寶突然打了個寒顫,馬上覺得不對頭了。
這三個人,一個帽子壓得那麼低,自始至終,都不敢以真面示人。而後面那兩個姑娘,明明聽得到,卻在裝聾作啞。
尼瑪,老子該不會遇到傳說中的人販子了吧?
“靠,怕個錘子啊,老子連半仙都不怕,還怕你們這些人販子不成?”
想到這裡,這貨的壞水冒了出來,對前面的老頭說:“老頭,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嘿嘿,讓我看看你的兩個徒兒是不是真的那般閉月羞花啊?”
說着,他扁腿坐進車棚裡,摩拳擦掌,朝那兩個小姑娘笑眯眯地挪了過去:“兩位妹子,讓哥哥看看你們的小臉啊?”
那兩個姑娘仍然不爲所動地背對着他,但粉頸處的嫩膚,卻突然轉紅了起來。
“哈哈,我的好徒兒,你真是死性不該啊!”前面的老頭突然陰測測地笑道:“連自己師妹的便宜也想佔,你就不怕爲師生氣嗎?”
“什麼?”吳天寶迅速轉過頭,定睛一看,突然嚇了一跳:“竟然是你?”
“哈哈,就是我!”獨眼老頭扔掉頭上的草帽,露出一張兇惡之極的麻子老臉。
吳天寶大罵一聲,剛要伸手抓他,腦後突然襲來一陣勁風。
“彭!”
一記刀手砍在他脖頸處的穴道處。
吳天寶眼前頓時天旋地轉,嘴裡咕噥着罵着什麼,胡亂伸出手,抓着車轅掙扎着往車下爬去。
接着就聽“噗通”一聲,仰面朝天地摔在地上。
“哈哈,我的好徒兒,這就是你太好色的代價啊!”獨眼老頭,十分得意地頓吳天寶身邊,哈哈大笑道。
“師傅,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啊?”那兩個姑娘也從車上跳了下來。
正是仙機、武庫兩姐妹。
獨眼老頭十分得意地笑道:“把他弄上車,咱們去吳家寨見那位屍妖娘娘,嘿嘿!”
“去吳家寨?”仙機、武庫均感納悶,這不是去自投羅網嗎?
雖然心中疑惑不解,但她們並沒有多問,一人架着吳天寶的胳膊,將他扔在了後面的車棚上……
接着弄件大棉襖往他身上一蓋,大黃牛又“哞哞”起程出發了。
與此同時,吳家寨的東山山巔之上,一個明眸善睞的紅衣女子,正遙望着山下的風景出神。
這是一個浪漫多情的季節,鳥兒成雙成隊地從她頭頂飛過,滿眼的燦爛桃花,風景是那麼美好。可是身邊,卻唯獨缺少了同她欣賞這風景的愛人。
“相公,你現在身在何處,何時才能回家呀?”紅玉癡癡地望着遠處的路,神色黯然悲悽,如同一名在盼夫歸來的深閨怨-婦。
在她身後,雪奴等宮娥悄靜靜地站着。
從Day上三杆、到斜陽低垂,紅玉如同一座“望夫石”,竟然在春意料峭的山巔站了整整一天。
太陽漸漸沉入遠處的地平線,暮色和寒風籠罩了大地——
“娘娘,天色已晚,該回宮了!”雪奴走到她身後,小聲勸道。
紅玉幽幽地嘆息一聲,時至今Day,吳天寶離開她已經三月有餘了,但歸期卻仍然遙遙無望。
紅玉心中對他的思念與Day劇增,朝也想、暮也盼,真真是一Day不見、如隔三秋啊!
“唉,回宮吧!”紅玉幽幽地嘆息一聲。
衆宮娥正欲轉身離去,就在此時,上山的小路上,突然傳來馬蹄踩踏的“踏踏”聲。
紅玉心中微微一動,暗想,這麼晚了,是誰會趕着馬車到這片如此荒涼的山
上來?
由於山上被她設了禁制,普通老百姓根本看不到這座雄偉的宮殿。
因爲只要他們一旦進入宮殿的範圍,便會神思恍惚地轉到其他岔路上去,如同遇到鬼打牆一樣。
而且,自從紅玉將家般到吳家寨之後,爲了不被山下的凡人打擾,她還故作迷陣,讓自己的婢女假扮女鬼,經常在山頭上之上晃悠,接連嚇跑好幾個闖入的吳家寨村民。
這片山頭本就是吳家寨有名的邪地,再被紅玉這麼刻意地製造出恐怖氣息,便得這片東山、幾乎成了龍潭虎穴,就是大白天,也沒幾個村民敢上山來。
此時天色以暗,天空上掛着半輪死氣沉沉的毛月亮,使得荒涼僻靜的東山,更顯得陰森恐怖。
可是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敢到這片“鬼蜮”來,這種反常的現象,一下勾起了紅玉久違的好奇心。
“踏踏!!”
過了一會,就看到一輛破破爛爛的牛車,從夜幕中轉了出來。
看到這裡,紅玉微微蹙着眉頭,馬上感覺到,來的這些人,並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
“芋——”
獨眼老者一拉繮繩,牛車停在了宮門前面的空地上。
紅玉和衆宮娥,遠遠地望着他們。而獨眼老頭,也似笑非笑地望着紅玉。
“娘娘,這夥人來的好古怪啊,要不要趕他們離開?”雪奴悄聲向紅玉問道。
紅玉美目流盼,在獨眼老頭、仙機、武庫三人的身上微微打量幾眼。
接着,視線落在了躺在車棚裡的吳天寶上。
此時吳天寶還沒甦醒過來,一條破舊的大棉襖將他裹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面目五觀。
彷彿有心靈感應的一樣,紅玉只略爲掃了一眼,芳心登時劇烈跳動起來。
“難道是相公?”想到這裡,紅玉一下緊張起來。
“哈哈,娘娘別來無恙吧!”獨眼老頭從車轅上跳了下來,遠遠地望着紅玉笑道。
紅玉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託你的福,本宮很好!”
雖然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面,但對彼此卻一點也不陌生。
紅玉對這個挖了自己陵墓的盜墓賊,心中並沒有多少恨意。但說好感,那就更不可能了。
“哈哈,娘娘真是寬宏大量之人,在來之前,我心裡還有些踹踹不安,怕娘娘心中記恨,再把我們給趕下山去,嘿嘿……”獨眼老者自嘲似地笑道。
紅玉眼望着被棉襖包裹的吳天寶,失神般問道:“你深夜到此地,有何貴幹?”
“想請娘娘幫個小忙!”獨眼老頭十分無恥地笑道。
“幫忙?”紅玉回過神來,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你找錯人了吧,本宮不殺你,已經是你的天大福分了,還想讓本宮幫你忙?哼!”
“哈哈!”獨眼老者有恃無恐地大笑道:“我想娘娘會答應我的!”
說完,他回頭向仙機、武庫使了下眼色。
二女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接着一把掀開蓋在吳天寶身上的棉襖。
“相公——”紅玉身子微微一震,驚呼了出來。
只見吳天寶雙眼緊閉,被仙機、武庫攙坐起來,身體軟軟地靠在車梆上,跟一攤爛泥似的。
“你們把他怎麼了?”紅玉憤怒地盯着獨眼老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