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傻了，比我當初遇見的知由和公孫還傻！這些事都是有記載的，初的出現幾乎貫穿了整個生命歷史期。”天守說着的時候已經把門打開了。
“初到底是什麼？”韓數問。
天守站在門外並沒有進入房間，而是呆呆看着裡面，也沒有回答韓數的提問。
房間和外面是有着明顯的光暗變化的，但是因爲宇航服上的護鏡所以沒有到刺眼的地步，卻也能看到裡面白茫茫的光如釋放了一樣的涌出來。
沒有得到回答的韓數也被裡面的情形吸引了，躲在兩米外看着門裡的情況，燈火通明，比之外面更要亮堂許多。
在強光下，韓數發現這裡有很多的奇怪的罐子，裡面是暗紅的液體，排排列列居然有上百個之多，黏稠的紅色卻是一點的透明度都沒有，也無法在外面看到裡面的情形。
天守身體顫抖了一下，似乎有着很冷的寒意一般拉了拉自己的衣領，似乎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一樣呆立了一分鐘，然後猶猶豫豫擡起腳步踏進了房間。
韓數看着這詭異的情形，卻是在外面觀察了許久。
“進來吧，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麼人嗎？馬上就能知道答案。”天守自顧走到一個大罐子前方拉出一個鍵盤樣的東西開始操作。
“這些是什麼東西？”韓數還是沒有踏進房間，而是站在大門不能把自己關在裡面的距離上問道。
天守頭也不擡繼續着自己的操作說道：“就是我，這些都是我。”
呃？真是莫名其妙的回答，你不就站在那嗎？
可是韓數還沒有將自己的揶揄之語說出口，一個變化讓韓數說不出話來了。
只見那黏稠的暗紅液體灌裝的罐子的顏色一邊，不再是如粥水一樣的黏稠不透明瞭，而是一下子就能透明的看到裡面的內容，甚至能看到對面了！
而最令韓數震驚的是，裡面居然有一個人！
確確實實是一個人！他蜷縮在罐子裡漂着。
蒼白透亮的肌膚，身上有着很多的管子連接在身體的各處，密密麻麻的小管子從大罐子的上方和下方延伸聯接着身體，漂浮在液體中的整個人就像是趴在蜘蛛網上的人形蜘蛛一樣。
“克隆人？”韓數疑問道。
“可以這麼認爲，雖然神最開始的目的並不是這麼微末的東西，但是之後的發展確是只能達到製造不完整的人這樣的微小地步。”天守感慨道。
而韓數明白之後卻是有些不以爲然。
克隆技術自地球時代被發現以後就引起很大的轟動，但是這樣的事實在不合倫理，而且被越來越文明的人類認爲是不人道的技術而被封禁。
但是克隆技術暗中的研究卻是一直沒有停止，這個世界上最多的就是人，用人賺錢纔是王道，所以經常有一些怕死的人試圖培養一個自己的克隆人，作用就是在本體的身體機能出現衰弱退化的時候，能夠在克隆人身上切下一個部件安在自己的身上，以此達到長生的目的，這和神製造人的一些理論卻是偶這相同性。
不過，克隆的應用也不止如此。
在五百年前蘇奉的魔王起事中突然涌出來的大批軍隊也曾被懷疑是克隆人軍隊，當時悍不畏死，如潮水一般將守舊勢力淹沒的人之大海被稱爲信仰的奇蹟的同時，也被一些人攻訐爲製造克隆人以進行不人道的戰爭。
以當時的強大殺傷性武器的威力來說，蘇奉的義軍真的可說是一點都不惜命，每次戰役留下的屍體以滿山遍野來形容也不爲過。
THG倒臺前夕，有一些和平演進的激進份子曾拿出一些不知道哪裡來的秘密資料證明蘇奉在西伯利亞建有生化基地，並以當時蘇奉義軍百萬大軍遊過白令海峽淹死凍死幾十萬卻有無盡的後備兵員補充作爲證據。
韓數有時候想想都覺得這種傳言的可笑，不過當時的統一戰爭確實慘烈，僅亞洲，不完全統計，人口減少了六成以上，更不要說反對統一的其他幾個地方。
當然這和之後蘇奉襲擊天宮要塞造成洪水災難也有很大的關係，天宮移動，在地球造成了很大的潮汐變化，洪水氾濫，幾乎又是一場滅世之災。
當然，當時的情況到底如何，韓數也不明瞭，說不定是天界那幫激進的邊緣軍的支援也說不定。
而現在看見的這個大罐子，應該就是克隆人的培養皿了。
韓數對於克隆人雖然有着道義上的譴責，但是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不能完全自動化生產的邊緣節度，韓數在韓汐想要一個身體的時候就有過想法。
韓數曾私下提出以克隆人作爲生產力或者兵員使用的提案，不過戈蘭雲有時候很冷酷，但對於這種提案卻是一萬個的反對，連晴柏川看韓數的眼神都怪怪的。加上節度新立，韓數也不敢一時間就弄出天怒人怨的事來，也只能作罷，順帶着也把韓汐的要求忽略了。
所以現在看到傳聞中的克隆人不禁有些好奇，不過韓數還是站在門外。
“老兄，你難道也……”故意拖長音的韓數。
天守點頭道：“是的，我也是克隆人。”
韓數無語了，很少能看見這種不爲自己的克隆人身份有所芥蒂的人，雖然說韓數也不會知道克隆人到底會怎麼想，不過作爲被製造的生命，韓數心裡自認爲克隆人就應該有着自卑的心理，這也是韓數這種自我爲中心的傢伙能想到的奇葩思維。
古代人說的好啊，你又不是魚，怎麼知道魚快不快樂，也許水就是魚的眼淚匯聚的。
內心裡將古代文化精粹扭曲之後，韓數釋然了，管他的，是不是克隆人又有什麼問題？不關自己的事吧。
這麼想着，韓數靠在門邊上說道：“那麼好了，我也知道你是什麼人了，話說你一個克隆出生的人，可以繼承天守的名稱嗎？不怕被人罵啊？”
“你以爲這麼簡單嗎？我的身體是克隆出生，甚至連名義上的母親也沒有，只是在培養皿中模擬母巢發育而成，而這也是不能形成完整的靈魂的生產方式，即克隆人的靈魂是不完整的。”天守說道，然後幾下操作後，培養皿中突然竄起陣陣的電花，藍色的電流順着插在人身上的小管刺激進入克隆人的身體！
克隆人開始掙扎，身體不停的扭曲，手腳亂舞，正在承受着無比的痛苦，開始拍打着罐子，生命的本能想要讓他逃離，想逃避這種突然施加的苦痛，但培養皿的材質自然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破碎。
儘管這個被生產出來的生命不斷的拼力掙扎，但是一切都是徒然，無法改變被囚禁起來的事實。
“喂！你這是幹什麼？是不是太噁心了一點。”韓數也看不下去了，他殺人都是一擊斃命的，哪會這樣的折磨別人，又不是那種以折磨生命以別人的痛苦爲樂趣的變態。
“必須的過程，當初神進行完整靈魂實驗的時候，可是比這要殘忍千萬倍。”天守說。
韓數歪着頭道：“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麼？也要進行靈魂實驗？”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天守又故弄玄虛。
韓數回頭看了一下，走廊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聲音，應該不會一下子冒出一堆的克隆人對自己實行人海戰術，也就放心的站在門外看着他要搞什麼？
大罐子裡的克隆人經過幾分鐘的奇怪電擊之後，已經安靜下來不在劇烈活動，而是像一個剛剛孕育出來的胎兒一樣的無意識的伸張手腳。
相信原本自然形成的不完整靈魂已經被破壞殆盡了。
天守在進行了如此慘無人道的屠殺之後，很是鎮定的走到旁邊的一個空置的大罐子邊上開始脫衣服，一身白皙的皮膚像是個女孩子一樣，晶瑩透亮宛如美玉，背部被貫穿的身體傷口也已經癒合了大半了，一條細細的傷口紅線很是清晰，從肩胛骨下方整齊的延伸至外圍，不過韓數並沒有特別的嗜好掃了一眼這具身體就觀察着其他地方去了。
這個地方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那些大罐子裡面說不定也有着很多的克隆人，如果某些重口味的話，說不定還要去觀察記錄一下人體形成步驟，不過韓數並沒有這方面的愛好。
韓數從天守之前的話中也能猜到他要幹什麼，被破壞了靈魂的身體要存活下去，就只能再接受一個靈魂的控制，這種事讓韓數心裡很不舒服，只要想想就覺得世間的至極殘忍也不過如此。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麼幹實在太噁心了。
說到底把天守弄成了重度傷殘的韓數也是有着責任，想到這些，韓數更加不願意直視剝奪別人的靈魂，搶奪別人身體的慘劇。
環顧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能夠分散注意力的東西，韓數眼角偷偷瞄向天守的方向，天守已經鑽進了空置的大罐子，並且開始灌入暗紅色的液體，這倒是和韓數駕駛旱魃時的步驟差不多。
這種相似的步驟讓韓數有了點明白，靈魂的互換先決條件就像是韓數和武裝的契合，需要兩邊的身體與靈魂達到一定的契合度，以一方能夠控制另外一方，兩方的思維和行動能夠互相得到感應，也就是達到意識行動上的統一。
這個東西好像和以前的器官移植前要做匹配一樣的啊。韓數想想這個理論好像很簡單，但是實際上的操作就有點蛋疼了，這個東西說到底不是生命學上那麼簡單。
精神體的接收融合纔是關鍵。
大概是也有着自己的秘密，這次的靈魂交換操作都是在暗紅色的液體中不透明的進行的，所以韓數也看不到裡面的具體情況。
兩個大罐子前面有着很大的操作檯，上面的一個顯示器正在跳着某種數字進度條，不過韓數沒興趣知道那是什麼，這麼表無聊賴的等着實在無趣，韓數提起自己的武器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到處走走，帶路黨也時候只會帶你去景點買紀念品，更多的真相還要自己去發現啊。
走過幾個彎道後，韓數走進一個死衚衕裡，但是依照前面的範例，這種地方其實是個入口，不過沒有進入的權限啊。
總不能用劍用槍一下下的看進去吧，這麼累人的活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看看這裡的環境評測還是可以的，韓數解下了自己的宇航服，頓時感覺真是無比的輕鬆，雖然在低重力下也就十幾斤的重量，但也是負擔不是。
只留簡短戰鬥服的身體一下子輕靈之後，無聊之極的韓數開始在疑似的大門上摸索起來，以自己的手掌按啊按，倒是也沒有找出什麼暗門來。
韓數用知由槍的尖刃戳了戳，也沒有發現一條可以撬開的縫。
再破壞的話，也不知道天守會不會以爲自己就是來拆遷的，而不是接收裝備的，那就誤會大了。韓數也不敢再砍了，而是以自己的指紋繼續的到處的劃拉。細心之處有如考古的學者一般。
終於在自己的食指劃過一個區域的時候，一抹藍色的熒光在牆壁上出現，韓數以指頭再次按了下去，上面居然留下了自己的一個指紋，指紋在上面停留了一秒之後就消失了。
然後上面出現了提示。
“信息不足。”
回想剛纔天守是整個手掌都印在上面的，是不是要整個手掌！
韓數惡作劇一樣把整個手掌都拍在了上面，上面很快就出現了新的提示！
“最高權限通過！現在進行DNA確認，確認通過。”
一道光突然射到了韓數的眼睛上，韓數下意識閉上眼睛躲開了。
“瞳孔確認，最高權限者確認通過！”
嘶一聲，門打開，韓數發現這是個電梯一樣的小空間。
雖然不清楚爲什麼自己突然就成了最高權限者，猜測可能是系統因爲天守正在互換靈魂除了問題，也有些猶豫，不過既然這樣的事遇到了也挺幸運的，自己也不用再看天守的眼色行事了。
韓數打草驚蛇似的伸進去武器探了探，沒有發現危險，之後躡手躡腳走進了電梯。
電梯一邊有幾個感應式的區域，上面寫着“第三區”“第四區”等一共五個區域的顯示框。
點下第三區之後，韓數還沒有什麼反應，電梯門就已經打開了，外面是很漆黑的一片，濃密的黑暗彷彿有了實質一樣，比那帝都霧霾還要嚴重幾分，伸出手去攪一攪，都能看到那種黑暗的粒子被攪動成漩渦一樣。
整個的第三區似乎只有這個小小的電梯間有着光明存在，整個空間都是漆黑無比的宇宙空間一樣，而這個唯一的光明之處卻是像一個小小的窗口。
韓數看着電梯外的詭異漆黑空間，感覺只要自己踏出去一步，就像是會被整個的吞噬溶解掉一樣的恐懼，這種恐懼彷彿似曾相識，在韓數第一次非常清晰地見到身體內的深淵巨口的時候，那時候想要逃離的那種恐懼。
“咳咳，太黑了一點不符合我的美學！像我這麼光明正大，堪稱光明之希望的人怎麼能進入這麼黑的地方，要是被這黑暗迷失了我的本性就不好了。”韓數咳嗽了兩聲，給自己以不知道什麼樣的蠢邏輯安慰之後，韓數按下了第四區的按鈕。
門無聲的關上了，小心翼翼得好像害怕驚醒了某個大怪獸一樣。
唉，又來了嗎？
在門關上的一剎那，韓數彷彿聽到了一聲嘆息，嚇得韓數雞皮亂抖。
錯覺吧，韓數如此認爲。
韓數想着剛剛關上的電梯門又打開了，這次外面的空間就沒有剛纔那麼嚇人了，而是非常光明的一片，廣袤的空間都被強烈的自上而下的光芒照耀着，地上有着很強的反光，白花花的一時間也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
後悔着自己沒有帶護目鏡下來的韓數眯着眼睛適應了一會兒，纔看清外面的環境是什麼。
沒有風的荒野一樣的地方，似乎能看到蒸騰的氣流，但是又感覺不到那種能使氣流扭曲變形的高溫。
待看清楚地面上的那些事物之後，韓數更是驚愕，茫茫的地面竟然是無數的堆積累加在一起的白骨！
蔓延鋪撒的白骨有大有小，高低起伏疊疊障障，一眼看不到盡頭。
真是奇怪的地方，上面根本沒有這麼陰深恐怖，這裡面確實如此的不可思議。
韓數將知由槍伸出口撥了撥，也沒有分清楚這些是什麼東西的遺骸，幾個類似人類的頭蓋骨一樣的骨骸倒是讓韓數有些驚異。
而後又扒拉出一個很大個的手掌骨頭，那隻手最起碼有韓數的身體一樣的大。
難道這裡是某個食癖者的廚房？
韓數自始至終都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而是張望了許久之後，默默按下了第五區的按鈕。
無論光還是暗，好像都是不正常的啊。
門再次關上，遮蔽了外面一片的死亡光照。
這個電梯好像很先進啊，無論去哪裡都好像只在一瞬間的錯覺。
當電梯門再次打開，韓數面前卻只是一個銀灰金屬色的走廊了，經歷了前面兩個奇特的空間後，韓數對這麼正常的空間反而有種很奇怪的不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