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心黑
李泰看着杜如晦道：“明天我去朝廷一趟，讓阿耶安排人在學府裡面學習，等到他們學有所成，再讓他們出來仿照農業學府模式，開設一間分校爲大唐培養人才如何？”
“越王海納百川，真乃是大唐楷模，如晦感佩萬分。”杜如晦對着李泰稱讚道。
“別！”李泰看着杜如晦笑道，“不過杜公，您的要求我都滿足，但您也不能把我當做冤大頭不是，有來有往纔是長久之道，否則您是不是太過分了。”
杜如晦聽到李泰的話，倒鬆了一口氣，他最怕的就是李泰什麼要求都不提。
現在李泰提要求了，杜如晦反而把心思定了下來，畢竟李泰有要求就好。
所以杜如晦看了一眼李泰，但是笑道：“若是越王要我做違法亂紀之事，那就免了！”
李泰坦然說道：“我只想要吏部給我一份京畿道九品和九品以下流外官的資料。
我記得杜公執掌吏部，只要是京畿道內的所有官員身份都是經過登記編輯的吧！”
“你想要這東西……”杜如晦思索了一下，他明白李泰想佈局流外官。
杜如晦看着李泰道：“越王，您不覺得您的手伸得有點長了嗎？”
杜公支持自己讓一部分農業學府學子紮根基層，願意提供九品與流外官的資料可供給自己查閱，方便學員從學府之中畢業之後，有一個落腳之處。
總而言之，李泰大概把今天的事情寫了進去，誇獎杜如晦的話語也寫了進去。
所以您的要求，我全部都答應。
是鼓勵杜如晦，還是疏遠杜如晦，根據李世民對杜如晦態度的變化，自己也能明白李世民對自己的態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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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九品以下了流外官資料，這讓杜如晦是真的很難拒絕李泰的要求。
而房玄齡則是直接釜底抽薪，打算把這農業學府徹底接手，動起手來實際上更心黑，更沒給李泰拒絕的可能。
如果李泰真是那種自私自利的爭權奪利之人，杜如晦甚至今天不會過來。
雖然杜如晦不是自己的人，但自己可以讓別人看起來他是自己的人。
因爲謊言這種東西只要被拆穿，那就自然而然整個人的信譽也就沒有了。
“杜公所言甚是，青雀很是希望能爲阿耶分憂，能爲了大唐貢獻！”
最後總結，杜公真的是大唐棟樑，我之榜樣，爲國爲民，鞠躬盡瘁。
聽到李泰這般的話語，李世民很滿意李泰的說話，忍不住摸了摸鬍子，對李泰道：
“青雀對開分校可是有什麼想法？”
說實話，這時白鶴已經知道李泰準備寫日記了，因爲其他文章李泰是從來不避諱她的。
李泰回答：“目的若是是爲了漕運之事，開設分校，最好在餘杭錢塘一帶。
只要實行下來，也算是在農業學府的體系中慘沙子了。
這時候，一衆大臣把目光都放在李泰身上，畢竟他們可知道李泰事特多。
但很可惜，因爲自己親王的身份，以及時代的限制，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是中正之人，最終選擇了分權。
“白鶴，給我準備筆墨！”李泰沉默了一會兒，到底是準備動筆寫一寫日記。
依舊是老規矩，在偏廳等了一會兒後，便被宣入到太極殿中。
對房玄齡來說，農業學府這麼一個製造基層官僚的機構，比越王那自然是更重要。
“主要是兩個問題！”李泰倒是誠懇的說道，
“首先是農業學府最初培養出來的人才是準備讓他們成爲農官種子的。
“嗯嗯！”李世民聽到李泰這建議，倒是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這樣等到將來真發生什麼事情，房玄齡也能快速的接手農業學府，避免造成農業學府的動盪。
原本我以爲靠着京杭大運河，也許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足夠學子們慢慢去填的。
“自然是一切照舊！”房玄齡笑得彷彿是一隻老狐狸，道，“當然，在職官員是朝廷負責分發俸祿，也可以減少越王您的開銷，我想您不會反對吧！”
我知道，杜公您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朝廷長久考慮。
房玄齡說完，目光向李泰看過去，道：“越王，您覺得這樣安排如何？”
白鶴自然也是默不作聲的給李泰準備好了一切，然後李泰揮揮手讓她退了出去。
李泰聽到了杜如晦的話，搖頭道，“杜公，我跟您透個底，這東西不論您給不給我，農業學府出來的學子肯定以成爲流外官爲目標的。
自己就是非常好奇，李世民知道了杜如晦跟自己走得比較近之後，會怎麼去做？
雖然這是因爲杜如晦是親身跟學府學子幹活，所以覺察到自己的想法。
“你覺得授予什麼職務比較好？”李世民聽到房玄齡的話，也贊同的點點頭。
很顯然這件事事情肯定是要李泰同意纔可以，畢竟這個模式是李泰弄出來的。
畢竟正如同李泰所說的，你認爲李泰安排的基層獨佔津口這樣犯了忌諱，那李泰選擇培養自己的對手，你總不那能讓農業學府的人沒了活路吧。
這樣的話，就有違農業學府的初衷了，如今只是渭河漕運倒是還好，若將來想要支撐整個大運河的漕運，總歸不能全部用農業學府的人才吧。
而只是想安插一些人手而已。
另外明天把入秋之後入學的學子名單給我準備一份放在我的案几上就好！”
“求之不得！如果可以，教學所需，我也希望朝廷能夠支付一二！”李泰對房玄齡道。
說實話，李泰非常明白，跟皇帝打交道這種事情肯定是不可能說謊的。
“這……”李世民聽到了這話，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看着李泰看了過去。
臣提議不如派人到農業學府學習經驗，之後再建設類似學府，分擔農業學府壓力！”
寫好了這日記，李泰便是小心翼翼的把這日記給放起來。
“那就多謝杜公了！”李泰恭敬的對杜如晦道，“我來送送您。”
房玄齡眉頭挑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說實話，對於杜如晦能夠這般老辣的覺察到自己培養學府學子的作用，這讓李泰卻也不由感嘆杜如晦的政治眼光。
“奴婢領命！”白鶴聽到李泰的話語，馬上對李泰答應下來。
等到杜如晦離開，李泰回到自己書房。
所以李泰也沒說謊，完全就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以善的觀點去看這一件事。
李泰點頭，倒也不再多話了，第二天便讓盧安壽帶隊，把自己送到長安去了。
這時候的房玄齡突然開口道：“聖人，如果這些朝廷培養出來的學院能直接成爲流外官，那這農業學府是不是應當成爲官學，裡面的祭酒博士是不是應當授予官職品級！”
哪怕越王將來真要與太子爭鋒，至少這農業學府應當想辦法保留下來。
而且就算農業學府的人才全給他們，怕也不夠填入大運河這個坑吧！
畢竟大運河整個水系所需要的人才實在太多了，一座學府也填不滿啊。”
畢竟農業學府的價值，已經隨着漕運體系的建設而凸顯了出來。
“青雀，你來長安所謂何事？”李世民看着李泰，問出了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
但現在您準備另外在開學府，想來也是爲了分權京杭大運河的基層。
李泰看到李世民看向自己的目光，誠懇道：“青雀並無異議，只想問房相，等到農業學府全部轉正後，課程教育，師生招募，學員教學這些可否有什麼變化？”
但您總不能讓我答應您的要求，結果不給農業學府的學子一絲出路吧！”
畢竟就算杜如晦掌控了整個吏部，但只要李世民想查，總歸能見證這幕。
李泰看着李世民心中有所遲疑，倒是繼續對着李世民說道：
“青雀回去就會跟呂才知會，阿耶什麼時候有了人選，把他們送到農業學府就是了！”
並且也把這件事情小心翼翼的記錄在自己日記裡面，那是除了自己誰也不知道啊。
至於自己，那自然是真的跟杜如晦嘗試走近啊，自己要言行一致啊！
一衆的大臣聽到了李泰的這話若有所思，而杜如晦在這時候更是主動走了出來，開口道：
至於怎麼樣試探，當然是誇獎杜如晦啊！
今天杜公特意來到越王府，感謝農業學府培養學子工作效率，提醒自己注意和光同塵，建議建設一所類似學府分擔農業學子們被關注的壓力，自己在杜公的善意提醒下同意了。
“聖人，越王所言甚是，若天下漕運皆出農業學府，這絕非良事。
一則地處運河盡頭，方便將來協助處理大運河之事，
二則當初不是有在江南建設醫舍的計劃嘛，正好兩者可以合二爲一，一起處理了！”
李泰想到這裡，馬上站起身子打開書房的大門，對在門口的等待的白鶴道：
“明天我去一趟長安，你去通知安壽準備好車馬。
因爲渭河港口的津令，已經給他們劃定了標準，讓這些學子們看到成爲內流官的標杆。
畢竟進入編制你要不要，臨時工轉正你要不要，你想要公平公正，我給得比你想象得更加公平公正。
李泰果斷道，“不過，阿耶若想派遣人過來，兒臣覺得派遣過來的人能在農業學府做一年學生，做一年老師，如此便能理解農業學府的精華，方便他們開設分校。”
當然，李泰感覺房玄齡未必是想要真的從自己的手中搶奪這個農業學府。
若讓他們都流向了漕運體系，那麼自然會造成農業技術官員的減少。
就好像是杜如晦看到李泰的農業學府的重要性，房玄齡難道想不到嗎？
杜如晦因爲是跟着李泰的學院幹過活，所以想要複製一個農業學府進行分權。
只不過，李泰倒是挺樂意房玄齡去接手的，只要房玄齡養得起這個吞金獸就可以。
大不了自己把錢抽調出去，再去建立一個農業學府。
至於李世民是怎麼知道的，畢竟李世民是聖人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這點我理解，甚至我也願意配合您行動，但您也總不能把農業學府的道路給逼死吧。
所以我便打算讓他們去其他地方做個流外官。
畢竟基層事總歸有人做，九品內的職務都是正式官員。
“職務類同國子監，至於品級……越王的高陵縣令是正六品，那這農業學府的祭酒也就正六品好了，以後若出現其他分校，也按照此品級下降也就是了！”
李泰聽到這話，目光不由向房玄齡看過去，房玄齡凜然不動，一臉正氣！
房玄齡表示，我不但要挖你牆角，還要堂堂正正的揮鋤頭，讓你連拒絕的想法都沒有。
而且想驗證自己的話也非常簡單，說什麼李世民也許不知道，但自己有沒有去杜如晦那裡拿資料，這本身就是最好的佐證。
但九品外的流外官，做得都是事多錢少的活，交給學子們打理總歸沒什麼問題吧！
但李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甚至願意顧全大局的答應杜如晦的條件。
原本李世民還感覺那醫療資源的儲蓄計劃有幾分的不靠譜，但現在這兩個計劃合二爲一，那在江南那邊開設農業學府分校的價值就提升了不少了，至少讓李世民頗是心動。
“既然如此，此事也算是解決了！”李世民倒也感覺房玄齡與杜如晦兩人的計劃很不錯。
說實話，對於杜如晦這種官員來說，面冷心黑什麼的都是正常的事，官場上爭權奪利什麼的也見得多了。
“哦？”聽到了這話，李世民有些不理解，看着李泰道，“這樣不好嗎？”
“這樣的，杜公昨天來越王府與我商量農業學府畢業後學員分配，發現有大量的學員畢業後留向了渭水繳稅體系成爲了流外官，我因爲這件事情來找阿耶！”李泰說道。
杜如晦聽到李泰的話，臉色卻也不由青一陣紅一陣。
李泰如果不合作，哪怕自己下了命令，那執行下去怕是多少是有幾分瑕疵。
所以，杜如晦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擡起頭對着李泰道，
“等到聖人答應此事，越王可以到吏部抄錄一份相應資料，只希望越王好自爲之。”
李泰深吸一口氣，隨着杜如晦看到自己培養出來的學子們在基層的作用，自己可以試探性的看看李世民對自己的看法。
不過，李世民倒很快回過神來，看着李泰問道：
“對了，青雀等到了漕運體系完善，你高陵的那一批徭役可是有所空閒？”
“我準備繼續讓他們在高陵修路！”李泰聽到李世民的話，疑惑道，“阿耶可有什麼事？”
“你高陵的徭役幹活不錯，我準備徵召他們修繕洛陽宮！”李世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