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可是,她又很想讓他嘗她的手藝,好吧,她承認,她對他餘情未了,那又如何,只是餘情而已,她沒有想要把這份餘情給進行下去的欲 望,被傷害的心很難再癒合。

姑且就這麼耗着吧!反正這個男人她已經不會對他有什麼期望了,不管她擁有多麼矛盾的想法,她已經學會不要對一件事情有太高的期待,越是期待、越是絕望。

這是他教會她的。

在紐約時,莫岑哲讓她覺得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而在臺灣,他陪着她到了十八歲,就下定決心扔開了她,那時她就知道沒有一個人會永永遠遠地陪着她到最後,也許會有一個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大叔。

這個大叔只是她的監護人,他給不起她想要的,而她想要的,他連探問的勇氣也沒有。

她已經不再是十幾歲的小孩了,她知道該如何保持跟大叔的距離,他們之間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但她心裡知道,那只是表面。

他似乎想要回去,她卻不想,回不回去對她而言不再是重要的了。

“我吃。”他坐了下來。

“不怕被我毒死?”她冷冷地嘲諷。

“死在你家,你還得想想如何處理屍體。”他燦若陽光地對她一笑。

夏佳仁揚起一抹惡意的笑容,“這可不是一個大問題,是很好解決的。”

“哦?”他好整以暇地吃着,當筷子上的菜放進嘴裡的那一剎那,他傻了一下,沒想到滋味遠遠比自己想像的要美味多了。

她講出下文,“真的很簡單,買些魚回來,每天刮你的肉給它們吃。”她故意在他吃飯時講着噁心的話題。

“哦?那得多少魚?只怕它們要吃很久吧。”他認真地與她探討這個問題。

“還可以養狗!”

“有些狗只吃飼料,而且你的小套房不能養狗。”他提醒她。

“那該怎麼辦呢?”她天真地眨着眼睛,充滿希望地看着他,迫切地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他優雅地吃着飯,“很簡單。”

“哦?”對話似乎被調過來了。

“你每天吃我的肉,煎炸也好、清蒸也好。”他給出了一個好主意。

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有些噁心的胃部,“那骨頭呢?”她不死心地再問。

“也很簡單……”

“怎麼樣?”

“燉骨頭湯喝,又好喝又有營養……”語音剛落,莫岑哲主動地收住話,看着她臉色蒼白,不自然地站在那兒。

“你……”

“嗯?”

“變態!”她罵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莫岑哲大獲全勝地笑了,可眼睛一到桌上的飯菜,他的胃部也跟着不自在地**着,果然吃飯的時候不能說些太過奇怪的話題。

他沒有胃口地放下碗筷,準備要收拾時,看見她又出現了,不同於她方纔輕鬆的家居服,夏佳仁穿上了一套外出的服裝。

外頭軍綠色的外套過膝,腿上是藍色的圓點絲襪,到腳踝的靴子,外套裡只穿了一件長版海軍風情的藍白條紋棉衫。

很清純、很漂亮,他壓住喉間的讚歎,“要上課了?”大學的課程比較輕鬆,有時上午沒課、有時下午沒課,或者全天沒課,但也有全天都有課的時候,那是他最無聊的時候,沒有人跟他拌嘴。

“工作!”她給了一個簡單的答案,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包包。

工作?他知道她從事模特兒工作,可這一個月他都沒有看她接什麼工作,他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背影,手上的動作也一頓,轉而拿起自己的外套和私人用品,緊隨其後。

“小芳……”夏佳仁下了樓,鑽進車裡。

“小夏你下來了。”

“嗯,今天的工作是……”小芳停了下來。

“怎麼了?”

“小夏,這個人你認識?”小芳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請自來的莫岑哲。

夏佳仁順着她的目光,看見坐在後座的莫岑哲,後者正對着她笑。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你好,我是佳仁的……”

“大叔,他是我的叔叔。”

莫岑哲的笑容滯留在臉上,不知道是他的記憶太好了還是怎麼了,他記得夏佳仁從不會對別人這樣介紹他,大叔?叔叔?

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在胸口漫開,莫岑哲的熱情一下冷卻了,笑容也黯淡了下來。

“是,是嗎?那……”小芳還是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

夏佳仁看了一眼莫岑哲,“大叔,你快回去,別鬧了。”

莫岑哲臉色難看了很多,不容拒絕地丟出了一句話,“我陪你。”

“我不是小孩子……”夏佳仁一聽,立刻皺起了眉頭。

完全處於狀態外的小芳臉都要皺成一團了,“小夏,要遲到了……”

夏佳仁咬住了豐潤的下脣,“算了,開車吧,不用管他。”現在要是跟他討論不準什麼之類的話,只怕沒完沒了的。

小芳駛動了車,車內一陣安靜,這倒沒有什麼,因爲夏佳仁不愛說話,平時話也很少,她已經習慣了。

只是後面那個男人的眼神好凶狠,似乎想把夏佳仁的腦袋瓜子看出一個洞來,小芳一邊開着車,一邊不由得猜測。

這個男人一看就知道比夏佳仁要大上好多歲,但外表看起來還挺年輕的,只是他的氣質很穩重,夏佳仁站在他的身邊,就顯得稚氣多了,而且她總覺得他們關係似乎不是夏佳仁說的那麼簡單……小夏的一個凜冽目光瞪了過來,小芳趕緊收回了目光,不敢再想東想西的。

當車子停在了拍攝地點的時候,夏佳仁下了車,小芳抓緊時間陪在她身邊,跟她講述今天要拍攝的內容。

被人給扔在一邊的莫岑哲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在角落,他靜靜地閉着眼睛,其實他知道,夏佳仁有做模特兒的天賦,不僅僅是她混血兒的五官,還有喬森說過的,她很上相。

他查過她的資料,近幾年,她靠着做模特兒賺錢,薪水也不是特別高,但她一個人生活倒也夠了。

可是關於她的私生活卻只能用無聊來形容,她規規矩矩,看似沒有大問題,但莫岑哲卻知道她刻意跟人羣保持距離。

就像他剛認識的那個夏佳仁一樣,就像她現在對他做的事一樣,她怕被再一次地拋棄,他沒想過要她馬上把自己重放進她的生活,可是她的排擠動作太明顯了,不僅僅是針對他,而是對所有的人。

他再一次地睜開眼,看着蔚藍的天空,心一陣一陣的麻,人羣熙熙攘攘,他隨之看去。

她一身華麗的禮服,像一位中世紀的騎士,帶着陰柔的美感出現在人羣前,很帥氣、很吸引人,可……這不是她,她不該穿着騎士服,不該剪個像男人的頭髮,更不應該……讓他心痛!

“好了,好了,開始了……”不遠處人羣開始熱鬧起來。

如果可以,他會撕裂她的僞裝……

“你在做什麼?”

“陶土……”

“泥巴巴的東西有什麼好玩的!”她稚氣地轉過頭。

他一笑,沒說話,繼續專心地做着陶土。

“啪啦”一聲,昨天剛做好的陶土雛形毀在了她的手上,她揚着下顎。

“夏佳仁……”

“幹什麼?”

“明天的電影我不陪你去看了……”

“啊……”她不滿地大叫。

她不喜歡他做陶土,因爲沒有人陪她玩,多年前的一個小插曲意外地躍上腦海,他輕輕地笑了。

他也不喜歡她做模特兒,因爲,模特兒做久了,面具就戴久了,僞裝逐漸地深入骨髓,那麼她便不是夏佳仁了……

就如她當初那樣,他只是想她陪自己玩,就這麼簡單……

工作結束後,夏佳仁疲憊地坐在化妝間裡,小芳幫她去買杯熱飲,她對着鏡子緩慢地卸妝,一抹身影出現在鏡子裡。

“大叔,你去哪裡了?”剛剛她趁着小憩時尋找莫岑哲,卻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莫岑哲接過她手上的卸妝棉,大掌轉過她的小臉,她閉上眼睛,感覺到卸妝棉輕柔地在她的臉上擦拭着。

夏佳仁詫異他熟悉的手法,正想要開口調侃,出口的卻是一聲痛呼:“好痛,大叔,你幹嘛這麼用力?”

莫岑哲好似沒有聽見似的,繼續用力地擦拭着她的臉,用力過量的下場就是她的臉紅了好大一片,她嘟着嘴,不滿道:“住手!”

可很顯然,他沒有聽見,手仍然用力着,根本不是在擦了,而是接近於搓,似乎要搓下她一層皮來。

她火大地拍開他的手,兩眼狠狠地瞪着他,“你幹什麼?”

幹什麼?莫岑哲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他只是看不慣她這樣的裝扮,他深沉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抓着她的臉不放。

“你放開!”夏佳仁站了起來,揮開他的手,望着不再笑容滿面的他,不由得害怕,她下意識地轉身跑開。

在自然界中,處於食物鏈頂端的貓頭鷹看見了老鼠,就會立即血性大開地衝過去飽餐一頓,而此時,夏佳仁就有一種莫岑哲會衝過來活剝她的錯覺。

但願是錯覺!

“啊!”手纔到門把,夏佳仁便被他扯了回來,一把給按在桌上,她驚恐地瞪着大眼。

她臉朝下地被壓在下面,看不見他神情,她心慌得厲害,“放開我!”

迴應她的卻是一聲拉鍊聲,他拉開了禮服身後的拉鍊,她掙扎地更厲害了,“莫岑哲,你在幹什麼?”

手一頓,身後傳來男人低沈的聲音,“不叫大叔了?”總是一口一個大叔的小女生,終於敢叫他的名字了,他還以爲她真的要把他當成叔叔了。

“放開我!”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纔不要跟他爭論稱謂的事情。

他沒有理會她,大掌扒開她的衣服,做着他剛纔就想做的事情,撕裂她的僞裝!

衣服被扒得精光,連遮蔽的內衣也褪下,這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光**身子,卻是第一次在他侵略目光下**着,夏佳仁瑟瑟發抖,不是冷意,而是駭意,她不知道一向溫柔的大叔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陌生、可怕……

莫岑哲靜觀她的神情,還不夠,這樣對她還不夠,他上前,一把轉過她,她睜着大眼,一臉的羞憤,他直接貼上她的身子,炙熱的雙脣靠近她的,將她冰冷的雙脣熨得火燙。

她全身一顫,不敢置信自制能力這麼強的大叔竟然會對她有了色心……他明明不喜歡,他明明就恨不得早點把她這個包袱給扔開……

他的舌頭伸了進來,滑溜溜的,舔舐過她口腔的每一個角落,舌尖用立地吸吮着她的,她在他的身下嚶嚶抗議,他不管不顧,只想着她的甜美,大手在她光滑的身子上來回地撫摸着,未曾被人觸摸過的身體被他徹徹底底地摸透了,身體每一個部位都在發燙,身體的本能,她無法控制,可是……眼淚涌了上來。

他不是不要她了嗎?爲什麼要這麼對她,他以爲她是誰?一個供他發泄的女人嗎?

夏佳仁突然想到那一次刻意**身體的挑逗,天哪!原來有時候慾火不需要特意去挑逗,一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的腦子很清楚,她知道今天的天氣如何,能猜出現在大概是幾點,可是她猜不透莫岑哲會這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