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決下

對決(下)

爲了方便您下次閱讀本書最新章節,《-言-情-小-說-網-》提醒:請牢記我們的網址:?http://w_w_!次日晚,依舊在那001號掛滿了器具的VIP房間內,葉敬輝懶洋洋的躺在牀上重新觀看那相當逼真的新聞,在看到車禍現場那一段的時候,按了暫停鍵。

“參與這次車禍演出的有幾個?”

“都是Alex先生的熟人,那位記者和攝影師也跟電視臺串通好了,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

“那就好,這樣才萬無一失。唉,這次又得破費了。”

鍾叔頓了頓,突然說:“今天,司先生又來了店裡,點了七色彩虹。”

葉敬輝怔了怔,應道:“是嗎。”

“昨天他跟我一起,把假的骨灰安葬在北山最漂亮的墓地裡,獻了很多鮮花,他在墳前站了一個小時,看上去……很痛苦。”

“這些不需要向我彙報。”葉敬輝突然打斷了他。

沉默良久後,鍾叔又開口:“店長,這次似乎做得過分了。我看那司先生,是真的喜歡你的。”

“鍾叔,你跟了我多久來着?”葉敬輝淡淡道。

“十年了。”

“十年啊。”葉敬輝笑了笑,依舊是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你跟我這麼久,應該知道我是哪種人。我最煩這些感情。”

鍾叔頓了頓:“可是,我很希望有人真心喜歡你,對你好。”

葉敬輝平靜的道:“對我動真情,是……不值得的。因爲,我給不了任何回報。”

鍾叔沒再說話。

葉敬輝微微一頓:“既然那人死了,他就可以死心了。就讓這段孽緣,結束吧。”

葉敬輝這人,詭計多端,滿腹壞水,雖然喜歡調-戲人,卻從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對感情更是看得極淡。

這一次精心佈局,讓那位“雙胞胎”死掉,只是因爲他知道司明那執着的性子,如果不死人,他就不會死心。

可如今,司明真的走入了這個局,葉敬輝卻反而沒有絲毫輕鬆的感覺。

那一刻,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真的是自己死了,會不會有人在墳前獻一隻花,流一滴眼淚?

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易見,沒有人會因他的死而難過,最多就是蕭逸去墳前哀嘆兩聲,哥哥弟弟去墳前翻兩下白眼。/?最快的小說搜索網/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http://w_w_可聽到鍾叔說司明去選最漂亮的墓地還在墳前獻花的那一瞬間,心臟卻莫名的顫動起來!他突然很想再看一眼司明難過的樣子,因爲他知道,或許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這樣真心待自己。

其實就算沒有,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習慣了一個人,如今依舊是一個人,就算死的時候,也是一個人。

不把任何人掛在心上,也不被任何人掛在心上。這是葉敬輝的處事原則,也只有這樣,才能活得隨心所欲,瀟灑自如。

只是偶爾,會有一些寂寞吧。

……

那天晚上,司明一個人抱着那隻貓,在星雲大廈的頂層看夜景。

難得週末,放假的司傑也跑來吃哥哥做的菜,到半夜的時候,司傑起牀去洗手間,突然被哥哥寂寞的背影嚇了一跳。

司傑跑過去道:“哥,你半夜站在那幹嘛啊?”

司明回過頭來,突然問道:“你喜歡貓這種動物嗎?”

司傑看了眼他懷裡的小貓,看見哥哥正用手指一遍遍撫摸着貓的腦袋,心裡一軟,也伸手去摸貓的頭,那貓蹭了蹭他的掌心,喵的一聲躥到司傑的懷裡。

司明繼續說:“曾經有人養了一隻貓和一條狗,多年來把它們當寶貝一樣照顧,後來那人出差到外地,便把貓和狗暫時寄養在朋友那裡。回來的時候,他去抱回兩隻寵物,那隻狗很開心的撲過來主人懷裡。而那隻貓,卻狠狠咬了他一口。”

司傑疑惑道:“哥你說的那隻狗,是不是後來在車子差點撞到你的時候,爲了提醒你而撞死的peter?貓就是……”司傑看了懷裡的貓一眼,又把它送回哥哥手裡,“這隻?”

司明輕輕摸了摸那隻黑貓的腦袋,微笑道:“沒錯,那貓還活着。它跟了我五年,生氣的時候也會毫不留情咬我的手指,不過,它再也沒有成功咬到過。”話說得很平靜,卻一語雙關,意味深長,“我被算計一次,就不可能同樣失誤第二次。”

司傑愣在那裡,半晌之後才問道:“哥,你怎麼了?”

“或許是我的想法錯了。//?最快的小說搜索網//請記住本站的網址《言情小說網》?http://w_w_”司明微微一頓,“有些人,你對他再好,他也不會領情,甚至會覺得你很煩。對那樣把感情當作兒戲的人,溫柔是不管用的。”

“呃……你說的是誰?”

“那個人,你也見過。”

司明從書房的電腦裡調出一張照片,文件名赫然是兩個大字“劉暉”。

“看看這照片,認識嗎?”

司傑嘟囔道:“唔,我是覺得他有點眼熟。好像的確在哪兒見過。”

“那晚你去酒吧找你同學的時候,我們跟酒吧裡的流氓鬧矛盾,記得吧。”

“哦,對!”司傑恍然大悟,“就是那個不怕死的勾引你,還讓你去賣身還債的夜店裡的紅牌是吧。”

“嗯,是的。你再想想,還在哪兒見過?”

“呃……的確,好像還在哪兒見過來着?”司傑低着頭沉思良久後,突然一拍額頭,“對了!我從國外旅行回來那天,你不是去機場接我嗎?當時跟一輛走S形路線的超豪華跑車撞上,你的車燈還被他撞壞了,他還大言不慚的說是我們故意倒車反過來撞了他,還說我臉紅是因爲心虛導致的氣血上涌!沒有駕照的厚臉皮司機……是那個人不?”

司明讚賞的點頭道:“是啊,我那幾天忙着陪客戶,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哈哈,哥,你把他送去警察局,實在是過癮啊!不過,這年頭連MB都有那麼漂亮的車子,真是世風日下。”

司明微微一頓:“你還記得他車牌號嗎?”

“唔,好像是BC91222,當時還好奇怎麼連着三個2來着,你問這個幹嘛?”

“前天看新聞了麼,這輛車已經在車禍中毀掉了,那位開車技術很爛的司機,也當場撞死了。”

司傑震驚道:“啊……我聽同學說,新聞裡報道有人酒後駕駛,怎麼是他……”

司明突然道:“阿杰,你相信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聞,可能是假的嗎?”

司傑吐了吐舌頭:“應該不會吧?新聞裡的車禍現場,不都是記者親臨現場報到的嗎?”

司明卻沒有回答,反而微微一笑,道:“居然利用電視臺來設這個局,真是難爲他了。可惜,他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件事情。美中不足,反而露了馬腳,給了我查證的線索。要不是他主動弄出那輛紅色的跑車來,我差點忘了這個關鍵。”司明輕聲嘆道:“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聰明。可他最大的缺點呢,卻是聰明過頭了……這個葉敬輝,真是個奇妙的人。”

шωш ●тt kдn ●c ○ 那天晚上,葉敬輝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還在遙遠的紐約,那家大大的院子裡。

那時正是春天,陽光明媚的午後,他穿着白色的運動服,拿着鐵杴,煞有介事在池邊挖了三個坑,種下好不容易買來的樹苗。

葉敬文站在旁邊笑話他:“你種柳樹幹什麼,爲了你兒子將來有資料寫作文?”

葉敬輝故作正經的說:“你這沒心沒肺的傢伙,哥哥捨不得你,種樹來紀念你不好嗎?”

葉敬文皺眉:“我想不通我的形象,跟這柳樹有什麼聯繫?”

葉敬輝壞笑道:“你跟柳樹一樣‘受’啊。”

那時候年齡還小的葉敬文還不知道受是什麼意思,白了他一眼道:“多吃點就胖了。”

葉敬輝就在那笑,笑得喘不過氣來。

後來葉敬文似乎發現自己被哥哥耍了,沒再理他,回屋收拾行李去了,當天下午就去了機場。幾天後,大哥葉敬希也去了另一個城市上學,臨走的時候背影依舊冷漠而疏離,他甚至沒有說一聲再見。再然後,天宇跟東成合作一個大項目,爸爸媽媽也走了,他們兩個是一起走的,連背影都沒來得及看見。

葉敬輝不記得那時的自己多少歲,只知道站在窗前伸出手的時候,剛剛能伸到窗戶的頂端。

後來媽媽回來了,她問葉敬輝,一個人會不會寂寞。

葉敬輝說,不會。

媽媽說,你就是死鴨子嘴硬啊。

或許是夢裡笑得太過度的緣故,葉敬輝醒來的時候覺得腹部還在抽痛,吸了口氣,枕邊的手機卻震動個不停。

隨手撈起來,居然是備忘錄的鬧鐘,上面寫着,敬文生日。

打開牀頭的燈,牆上的骷髏掛鐘指向凌晨12點,今天正好是3月28日。

葉敬輝坐起身來,有些煩躁的捋了捋頭髮,隨手傳了一條簡訊過去。

“小弟生日快樂。”

很快得到葉敬文的回覆。

“你還真是固執,每次祝福都要掐零點,掐了這麼多年導致我每回過生日都等你短信等得心驚膽戰。”

葉敬輝笑了起來:“這次不是我故意掐零點,剛纔做噩夢正好被嚇醒。”

“你居然會做噩夢?”

“我也是正常人類好吧,當然會做噩夢。”

“哦,我還以爲你只會做春-夢。”

“小孩子不要亂說話。”葉敬輝笑了笑,話鋒一轉:“敬文,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只相處兩三天,就愛上一個人?”

“兩三天當然是有可能的,愛情也要講究效率。是你愛上別人,還是別人愛上你?”

“勉強算後面那種。”

“我爲那個人默哀一下。他絕對是一時衝動眼睛糊了紗,放心吧,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後悔的。”

“你這話很欠揍。”

“我的話再欠揍,也沒有你這個人欠揍。”

“跟你聊天心情會越來越差的。”

“我也是。”

“那就不聊了啊。”

“嗯,早點睡。”

葉敬輝揚了揚脣角,關掉手機。

卻因爲驚醒的緣故,再也睡不着了。

夢裡媽媽目光柔和,說什麼你會不會寂寞,激出葉敬輝一身的寒毛。

其實她說錯了。

自己看重金錢,看重權利,看重酒精,看重Sex,這麼多年一個人過下去,自由自在,愜意得很,跟寂寞那個詞完全扯不上關係,更厭惡談及什麼情情愛愛。他一直覺得感情只會變成人類的弱點,只會讓人IQ下降像個白癡。

只是,他體溫天生偏涼,經常會在半夜裡凍醒。

只有這個時候,他纔會偶爾想起,要是身邊有個人陪着,會不會好一點。

可惜他有個習慣,從來不留牀伴過夜,所以每回半夜醒來,想找人說說話的時候,卻只能看見巨大的落地窗前,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或許在這個時候,寂寞那個詞會在腦海裡一晃而過。也只是一晃而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