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茹拉住陸瀟瀟的手，拍了拍，神色認真起來：“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所以想要採取保守治療，可我總要跟組，有時還會去很偏僻的深山老林，一旦發作，就是加速跑向鬼門關，不如干脆切了，一勞永逸。”
這個理由實在很充分，陸瀟瀟竟是無言以對，可還有點掙扎；“但你說過很多戲都在影視城拍，其實……”
“瀟瀟，哪怕是在影視城，你覺得誰會在乎我個小人物麼？”楊小茹很早接觸社會，見慣各色人等，看得很清楚：“如果我是天后孟夢當然不用擔心，既然不是，就要居安思危。”
陸瀟瀟聽的有點心酸，眼圈紅了紅，她知道楊小茹珍惜辛苦得到的每一個機會，也就是說，肯定是不會改變主意了。
“別整的我要上斷頭臺一樣好吧，”楊小茹打了下陸瀟瀟的胳膊，很快調整情緒揚起嘴角，捂着臉嬌羞：“不過就算上斷頭臺我也值了，鮮嫩多汁的小鮮肉，啊啊啊啊。”
“你真是，就不能控制點情緒麼，”陸瀟瀟知道小茹是不想看着自己爲她難過，指尖蹭了蹭眼角，笑話她：“你不總是見到明星麼，不要太誇張了。”
“那怎麼一樣，很多明星都是太陽光下死，青醫生和青白真的好出衆，可惜我沒看到青醫生美少年的時候，好遺憾，”楊小茹少女裝仰頭遐想，睫毛撲閃撲閃的。
陸瀟瀟無奈搖搖頭，明白楊小茹的意思。
青白因是少年，骨骼還沒有徹底長開，在這個年紀還能稱爲美少年，可一旦長開，就會朝着偏陽剛的輪廓發展。
當然會成爲一個帥氣的男人，但絕對不會如青煜那麼美的攝人心魄。
所以陸瀟瀟猜測，青煜在小的時候，尤其是幼年時期，肯定有很多人會將他誤認爲是女孩子。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麼，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是男孩子呢。
兩人說笑一番，控制楊小茹痛楚的消炎藥漸漸失效，既然她決定要做手術，護士禮貌的問過好，開始手術前的準備。
陸瀟瀟在病房裡礙事，什麼也幫不了，乾脆在走廊裡等待，就有護士走過來讓她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一切手術都有風險，只要在同意書上簽字，任何結果都要患者和家屬自行承擔。
陸瀟瀟不擔心需要承擔的責任，只是擔心楊小茹會不會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
她忽然記起高三時，午夜時分，獨自坐在空空蕩蕩的醫院走廊，失魂落魄盯着手術室上方的那盞燈。
回憶裡模糊的夜晚，沒有一絲雲朵在天地之間。
那晚也沒有月亮，紅色的燈光，就像是黑夜中的獨眼怪獸，將世界刷成了血紅。
陸瀟瀟握在指間的筆微錯，在同意書上劃下一道凌亂。
“不好意思，我……”她回過神，正要道歉，一隻骨骼分明的手落下，抽走了同意書。
青煜站在他身後，將沒有簽字的同意書遞回去：“我來主刀，不用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