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無奈,只能任由這個醉了的無賴佔盡了自己的便宜。
心裡卻暗暗罵着:蕭寒你個沒良心,之前跟一個員工曖昧惹我生氣不夠,現在還藉着酒意吃我的豆腐!
蕭寒彷彿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嬰孩兒,將頭深深埋在秦心順滑光亮的秀髮裡,用帶着重重鼻音的聲音含糊不清的說着:“秦心,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我不對,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
秦心這才明白,搞了這麼長時間的鋪墊,原來蕭寒是爲了那件事。
感受到肩上的摩擦,秦心竟冷然笑了,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哧笑:“別裝了,蕭寒,你根本就沒有醉。”
蕭寒被秦心這麼突然的一推,踉蹌了幾步,歪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不肯起來。
秦心看着如此放賴的蕭寒,笑得更加冷漠:“蕭寒,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你都要靠裝醉來騙取我的原諒了嗎?這算什麼?苦肉計嗎?呵。”
話音剛落,便不同在地上攤盛一灘泥一般的蕭寒糾纏,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大步走向臥室。
蕭寒再也裝不下去了,“撲楞”一下從地上跳起,從秦心身後抱住她,雙臂緊緊環着她的腰肢,無論她怎樣掙扎也絲毫沒有鬆動的意思。
將下巴墊在她的香肩,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老婆,我知道錯了,我和宋清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我真的有我的苦衷的。”
秦心本以爲蕭寒會好好地跟她解釋一番,可是蕭寒卻還在重複着剛剛那句託詞。
突然間感覺到他們夫妻倆之間的信任漸漸消失了,從他欺瞞她的那一刻開始。
秦心突然覺得自己好累,什麼也不想再聽下去。
一根根掰開蕭寒的手指,逃離他的鉗制,漠然的走向臥室,聲音空靈模糊:“我累了,你不必解釋了,我也不想聽了。”
“你爲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呢!我跟她真的什麼都沒發生,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蕭寒從來沒有如此大聲的跟秦心說過話,這一次,或許是急壞了吧,急着讓她相信他。
可是在秦心看來,確實蕭寒已經變了,對她不再耐心。
她想,或許,他們的婚姻正在悄然無息的變質着……
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滑落,自嘲的苦笑着:“親眼看到的都不算真的,那非要我等到你們發生關係的時候纔去質問你嗎?蕭寒,你說我不信你,你給我個信任你的理由啊。”
“那你呢!你跟陳翎羽呢?我親眼看到你離開公司後上了陳翎羽的車!那我是不是也該質問質問你?”蕭寒突然像失去理智一般,口無遮攔的將心裡本想壓下的話全盤而出。
可是話一出口,蕭寒就後悔了。但是一切都以來不及……
秦心用那雙含着晶瑩淚滴的眸子,怔怔的盯着蕭寒,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跟蹤我?”
蕭寒侷促的抓着有些凌亂的髮絲,惱悔着自己的口無遮攔。
見蕭寒不回答,秦心迷濛的眸中多了一絲冷意,苦澀的笑笑:“隨你怎麼想吧!你不想跟我解釋,我也沒必要跟你解釋那麼多。”
剛邁出一步,卻似突然想到什麼一般瞬間收回來,闔上眼簾,痛苦的擰着眉頭,慘白的嘴脣不住的顫抖,張張合合,終於艱難的說出那句話:“蕭寒,我們,離婚吧!”
語落,拖着無力向前的雙腿幾乎用蹭的回到自己的臥室。
牢牢鎖上房門,整個人瞬間無力地倚着門滑落,癱軟在地。
抿着嘴脣,壓着嗚咽,無聲的抽泣着……
蕭寒,我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門外的蕭寒在聽到秦心說出那句“離婚吧”的時候就處在大腦空白的狀態。
猶如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雙目無神的杵在原地。
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而已,爲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完全偏離了預想的軌道。
好久才從空白中找到丁點思緒,踉蹌走到臥室,慌亂的拍着門,哀求着:“秦心,你把門打開好不好,我們好好談,你聽我解釋,我好好跟你解釋。你開門好不好?”
可是無論他怎樣苦苦勸說,那扇緊閉的門都沒有打開。
他失魂的跌坐在地上,難道,他錯了?
一扇門將二人隔開,互相的不解釋則隔開了兩個人的心。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臥室,秦心揉着紅腫的眼睛,扶着門緩緩撐起自己麻木的身體,終於打開了房門……
倚靠着門小憩的蕭寒因爲門的打開,身子一歪,整個人倒在地上。
猛然驚醒,撐着惺忪的睡眼,看清眼前的人是秦心後,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
剛想伸出手臂抱住她,就被她躲開。
撲了個空的雙臂只圈住了一團虛無的空氣,尷尬的僵在那裡。
秦心繞過他,走進洗手間洗漱了一番,頭也不回的推門而出。
蕭寒苦笑着望着秦心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裡,又低頭自嘲的笑笑看着自己還保持這個動作的雙臂,無力地垂下。
拖着沉重的身體走進洗手間,一潑冷水澆在臉上,瞬間清醒了不少,可是心裡的疼痛感也更加清晰。
蕭寒望着鏡子裡無神的自己,隨手拿了毛巾擦開臉,一步步走出洗手間。
拿了公文包,連件外套都沒穿,就這樣走出家門。
當馬可接到蕭寒電話的時候,蕭寒已經獨自頹然的窩在了酒吧的包間裡。
馬可聽出蕭寒的語氣不對,蕭寒什麼都不必說,他馬上就回答道:“你在酒吧等我,少喝點,我馬上到,等我到了陪你一起喝!”
掛斷了電話,匆匆取了車,飛馳着直奔酒吧。
一推開包間的門,就看到拼命灌酒的蕭寒。
不悅的蹙眉,一個大步上前,搶下蕭寒手裡的杯子,坐到他身邊:“怎麼回事?”
蕭寒垂着眸搶回自己的杯子,倒上酒,一飲而盡,再倒滿,又一滴不剩的喝乾,直到手被人摁住。
馬可看着一味喝着悶酒的蕭寒,甚是擔心:“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啊!能不能別總自己一個人憋着!”
“秦心,要跟我,離婚……”蕭寒冷嘲的勾起嘴角,趁馬可的手鬆動,掙脫他的壓制,又將自己的杯子添滿。
舉起手中晶瑩剔透裝着金黃色液體,出神的望着,癡癡一笑,仰頭喝盡。
馬可難以相信蕭寒剛剛說的話,秦心和蕭寒向來都相當於模範夫妻一般,怎麼突然就說起了離婚了呢?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馬可真的無法相信,就算他和楚一蓉離婚了,蕭寒和秦心也不可能離婚的啊!
此時蕭寒不知已經灌了自己多少杯了,酸澀的酒灼燒着他的胃,很難受,但是敵不過他的心。
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將這兩天的事娓娓道來。
仔細的聽完,馬可總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拿了個杯子,斟滿。
含了口酒,思考着該如何勸說,隨着酒滑下喉嚨,馬可開口:“也難怪秦心會誤會,你這樣和宋婉周旋,什麼時候是個頭呢?她的目標顯然是你,一天不能完全得到你,她就不會罷休,這你還不懂嗎?”
蕭寒懊惱的抓着自己的頭髮,聲音都夾雜着痛苦:“我知道,可是我更加害怕宋婉會發瘋似的作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就算之前她潛入我家對秦心下手,再比如那次秦心流產,真的是防不勝防啊……”
“那你打算怎麼辦?真的跟秦心離婚嗎?”
“你覺得我們離婚了,宋婉是不是就不會傷害到她了?”蕭寒像個什麼都不懂得孩子,仰着頭,天真的問着馬可。
馬可卻一巴掌扇在了蕭寒的臉上,蕭寒的嘴角隱約有血絲顯露。
馬可顯然已經是暴怒的狀態,他必須打醒蕭寒:“蕭寒你個混蛋!你以爲你和秦心離婚就可以保護她了嗎?你錯了!如果你們真的離婚了,只會讓宋婉更加對秦心肆意妄爲。”
見蕭寒默不作聲,馬可語氣稍稍緩和了些,耐心的給他出着主意:“秦心之所以會提出跟你離婚,不過是因爲你將這事欺瞞了她。她親眼看到你和宋婉曖昧不清,你卻吝嗇的連個解釋都不肯給她,不僅如此,還拿她和陳翎羽的關係做對比。”
頓了頓,喝了口酒潤潤喉嚨,這才接着說道:“她真正在意的不是她看到是什麼,而是你給她的交代是什麼。所以你最先做的就是要跟她解釋清楚。”
蕭寒聽着馬可的話,頻頻點頭,可是……
“我不想讓她知道宋清就是宋婉的這件事,她若是知道了,只會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
馬可若有所思的皺着眉點點頭:“你說的我都明白,只是你有沒有問過秦心,她願不願意被矇在鼓裡呢?”
見蕭寒又悶不作聲,認敗的繼續給了他另一個選擇:“既然你不想讓秦心知道宋婉的事,你就要編造一個能夠說通宋清爲什麼會跟你那麼曖昧的理由。或者,直接辭掉宋清,向秦心表明你的決心。”
蕭寒卻委屈的像個孩子,他只是爲了秦心好啊,爲什麼到最後自己還要擔上編造謊言的風險?
“我不能辭掉宋清,辭掉她只會讓她生疑,更加怨恨秦心。我不能跟秦心帶去危險。”蕭寒拒絕馬可說的最後一條提議。
這下馬可也沒有辦法了。
畢竟這是人家倆夫妻之間的事,他和楚一蓉從來沒有犯過類似的錯誤,他又不是心理醫生,他能幫蕭寒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突然想到一個人,自己老婆不是秦心最好的閨蜜嗎!如果楚一蓉介入勸說,肯定比他說話好使的多。
想到這裡,馬可拍拍蕭寒的肩膀,保證般說道:“放心吧,我讓蓉蓉去勸勸她。”
蕭寒聽從着馬可的話拼命蒐羅着藉口跟秦心解釋着。
可是無論蕭寒怎麼和秦心解釋,秦心都聽不進去。不過這又怎麼怪的了秦心,換了誰看到那種場面,都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