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瑣事

奪嫡卷 朝堂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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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蕭黎端坐在龍椅上,俯看衆臣。

今天朝上議論紛紛的事,說大不大,可也不小,就是於家大公子強搶民女害死兩條人命的事。也有些日子了,今兒,也該結案了。

于謙表面的沉默與御史的慷慨陳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這朝堂上,可不只有御史一個人慷慨陳詞,或明或暗的授意下,自成兩派,也是熱鬧得很呢!

蕭黎默默的看着這些醜惡的嘴臉,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起來,如果真要靠着這幫腐朽到了骨頭裡的老傢伙,日煚國不用說稱霸諸國,一統天下了,就算是保住現在的地位,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呢!這些腐肉,早晚得剜下去……

“陛下,您對此事如何看待?”

終於問到她了,吵吵嚷嚷的,何必呢……

“李俊,你告的可是世家之子,有明確的證據嗎?”

“回稟陛下,此事千真萬確,當街百姓都可作人證,含冤而死的民女就是物證,證據確鑿,不容他人狡辯!”說着,他一頓,“皇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世家!望陛下秉公辦理!”

“陛下,李俊這是借題發揮,是變相的誣陷!”又一朝臣應聲出列。

“哦?那王愛卿對李御史的話作何解釋呢?”

“回稟陛下,民女當街被擄是真,兩天人命也是真,不過這和於家大公子無關。”真是語出驚人啊,一時間朝堂上冷了場,都看向了他。

“陛下,強搶民女的是於府的家丁,打死兩人的也是於府的家丁。”

“沒有主人的容許,狗會出來亂咬人嗎?”李俊氣急,想也不想的出言譏諷道。不過這倒是一語雙關,一時間,譏諷的王大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陛下,他這……”

“好了,王愛卿繼續吧!”蕭黎心裡也有些不耐煩了,跟着一羣或年老或沒腦的大臣打着太極,她也十分厭煩呢!

“是,陛下,府中的家丁擅自揣摩上意,妄自做下這等人神共憤的事,陛下,臣認爲他們該得到重懲,以正國法!”

“哦?那於家大公子就沒有責任了嗎?”蕭黎只覺得燥熱煩悶,拿起案上的茶盞,飲了一口,趕在李俊之前質問道。

“陛下,臣認爲,於家大公子也該受罰,但是僅是御下不嚴之罪。至於李俊所言,多有臆斷,並不屬實,望陛下明斷。”

“你!”

“好了,兩位愛卿不必爭吵,朕自會秉公辦理。李俊,朕問你,你的證據可能呈上?”

“回陛下,臣說過,京都百姓都是人證!陛下,此案不得公正辦理,死者在天之靈何以安息,我日煚將法紀無存!陛下!”

“好了……”說到這,蕭黎已經十分的不耐。出出國法規矩的,要是個個像你這樣,我日煚也不用存了!

“陛下,臣有一書上奏。”

“呈上。”毫不拖泥帶水,蕭黎直接許了王大人的請求。接過奏摺,卻發現這是一份名單似的奏疏。

“陛下,這是京都百姓的請願書,於家大公子平時樂善好施,在民間做下許多好事,深得百姓愛戴,這些都是京都百姓自願的請願,望陛下明斷!”

“你,你們這幫……!”李俊已經氣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好了,既然如此,那麼就算他功過相抵,御下不嚴之罪也就罷了,可那幾個狗仗人勢的傢伙,就斬了吧。這樣也好正我日煚綱紀,替百姓出一口氣。”

“陛下聖明……”一片歌功頌德之聲響徹大殿。

可是,蕭黎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喻家的反應。毫無反應呢!總不會是不屑於利用這種方式打擊於家吧,老狐狸,一羣老狐狸,蕭黎嘆道。沒有反應就是最好的反應,既不想因此與於家結下解不開的血海深仇,也不想成爲自己手中的棋子,被當做炮灰使……看來,一個家族的興衰榮辱,和他的家主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關係!

看着捻鬚不語的喻老將軍,蕭黎會心一笑。

事實證明,蕭黎料到了一切。這件事後,於家的氣焰更加囂張,更加的不可一世。而蕭黎只是冷眼看着這一切,並不多加遏制,相反的,許多事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帝王的裝聾作啞更是推波助瀾,讓於家的野心膨脹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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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處理好了朝上那些煩人累心的事情,蕭黎享受着午後的陽光,淡淡的笑着。該是享受的時候了,一場名爲“家宴”的盛宴大餐即將開始。

這些日子,說多不多,但也已經有一個月了,準備的也該齊全了。想想自己這一個月的時間,也真沒有多少時間是閒暇的呢!金澤國抽了邪風一樣,又攻打了三個小國,其中,竟有兩個是日煚的屬國,該不該還擊的,朝上又是一番熱鬧,沒得然人厭煩。

那兩個小國,要真算起來,還沒有日煚的一個縣大,有人煙稀少的,真是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總不能爲了個名聲,爲了大國的榮譽,就要在自己登基之初把錢和精力放在這個地方吧!與其想着這些,還不如想想怎麼坐好自己的這張椅子!雲隱國那麼鬧騰,都沒有鬧出什麼名堂,看來還真需要一個人領着,蕭黎心裡多了些暗自的盤算。

雲雍,也許,朕也會給你一個機會回到那裡,不過,這在目前也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放是不放呢?

朝上主戰的,多是些武將,這些人,早就憋了十幾年了,要想強行壓制也不容易。那到底要不要打呢?蕭黎頗有些頭痛。不過好在作爲武將之首的喻老將軍,並沒有發話,也沒有發表任何的言論與意願。可蕭黎也從那淡定的眸中看出了點點難以掩飾的熱切,那是熱血的軍人對征戰沙場的渴望,那眸中的點點星光像極了他孫子的——喻凌的眼中也曾涌現出這種難以名狀的渴望。

一個多月了,自己不時的也會去喻凌那坐坐,但僅限於坐坐,沒幹什麼旁的事情。在喻凌面前,自己反倒像一個守禮的君子或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真不像自己!也不符合自己的口碑啊!

談談兵法,論論時局,說起來倒也愜意。喻凌雖是個直性子,但到底是出於將軍世家,從小耳濡目染,對戰事自是有一番理解,娓娓道來間竟一點也看不出那時初見愣頭青般的他。都說男人骨子裡總是對沙場熱血沸騰,此言非虛啊。

那天從朝上回來,喻凌一臉熱切的看着自己,雖未開口,但自己和他彼此心知肚明,他想上戰場,想勸服自己對金澤國開戰。其實並不是自己偏要忽略將士們的一腔熱血,可是現在,真的不可以!開戰,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需要全方位的準備,糧草、兵備、戰馬、朝堂、戰將……一系列的準備,對於剛剛登基的自己和現在的日煚國,都太吃力了。

況且,和金澤國開戰,搞得鷸蚌相爭,難道要星爍國漁翁得利嗎?想到星爍,蕭黎心裡又涌上了一口惡氣,久久難平。

日煚怎麼也算是千年來經久不衰的大國,怎麼會落到這副田地呢?還不是那些早已腐朽的老傢伙們做的好事!成天想着自己的家族,國家國家,他們眼中只有後一個“家”字,哪裡留給“國”字半點地方!這朝堂,看來也需要血的洗禮……

陽光下,蕭黎月牙般的臉上沐浴着瑟瑟的暖意,暖的讓人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