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赫連敐睡午覺之後，齊菡紗立刻就往書房去了，跑得還挺快，像是生怕趕不及了一樣。
赫連翊正正是準備出去的時候，就見她氣喘吁吁地進來了，“你怎麼來了？”
齊菡紗胸膛還在起伏着，“你是不是準備出去？”
“你怎麼知道？”赫連翊詫異地挑了挑眉。
齊菡紗便得意地晃了晃頭，“我不信你自己就能看出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赫連翊在心裡暗笑了笑，也看出來了她的意圖，“你想同我一起出去？”
“不可以麼，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那走吧。”
赫連翊將香囊收進袖子裡，就帶着她一起出去了。
似乎已經成了習慣，一旦遇到這方面的事情，就找上了楚半仙兒。
赫連翊也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信任他，自然也對他做過一番徹底的調查。
楚半仙並非姓楚，原名江泉，二十出頭的時候就已經小有名氣，不到三十就已經是名醫了，當年還曾是赫連豐軍隊裡醫術最好的軍醫，也算是閱歷豐富，所以他才知道這麼多。
只是因爲他常年在軍營裡，後來他喜歡的姑娘就嫁給了別人，沒兩年就病逝了。
沒多久，他也就離開了軍營，隱姓埋名當起了江湖郎中，一輩子也沒有娶妻，而他喜歡的那個女子，叫楚嫿。
楚半仙兒的名號，由此而來。
一見到他們進來，楚半仙兒就沒好臉色，“怎麼又來了！”
齊菡紗笑容滿面地湊過去，“仙人啊，你頭髮都白了。”
楚半仙兒不樂意地瞥了她一眼，“這叫仙風道骨，你懂什麼！”
齊菡紗有句話含在嘴裡沒有說出來，仙人闆闆！
“說吧，又是什麼事？”
赫連翊就要顯得正經許多，“今天來是想讓楚先生幫個忙。”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們是來找我幫忙的。”
“那我就直說了。”赫連翊將香囊遞了過去，“楚先生看看這裡面都是些什麼材料。”
楚半仙拿起來聞了聞，復又問：“可以拆開麼？”
“可以。”
讓平兒拿了一把剪刀過來，楚半仙兒在桌上鋪了一張紙，將香囊破開之後，倒出了裡面的東西，用手攤平細細查看了起來。
“這些都是安神的香料？”
赫連翊很確定地點了點頭，“是，有問題麼？”
“有！”
“什麼問題？”
楚半仙捻起一種小顆粒，“這是一種藥材。”
赫連翊還沒太清楚他想表達的意思，“安神的藥材？”
“對。”楚半仙兒神情稍顯嚴肅，“但是這味藥材有依賴作用，用多了就離不開了。”
“還請楚先生名言。”
楚半仙將那味藥放下，拍了拍手，“這個叫砂艾，它確實很香，所以也被拿來當做香料使用，作用呢自然就是安神靜氣，但是不常用，而且不是失眠嚴重的人不會用它，就算用上它也只放一點點，用久了就戒不掉了，而且用量只會越來越重，一旦不用就會狂躁不止，照這個香囊來看，怕是已經用了有幾年了了吧。”
齊菡紗唏噓不止，“那不就是毒品了。”
赫連翊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先安靜一下，齊菡紗只好閉了嘴。
“可有破解之法？”
“久用成癮，久不用自然就戒掉了，只是這過程有些痛苦罷了。”
“我是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毫無察覺地剋制這藥性。”
“這你倒是把我難住了。”
赫連翊習慣了他說話吞吞吐吐的個性，耐心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楚半仙兒捋了捋白鬍子，“有一味藥材叫秣草，還有一味藥叫艽芝，將兩者混在一起熬製，再拿沉香木在裡面浸個三五天，削成屑藏在身上，就能悄無聲息地抑制住這藥性，秣草我這裡倒是有，艽芝嘛，就要你們自己去找了。”
“那楚先生是否知道哪裡有艽芝？”
“十多年前的時候這山坡上遍地都是，後來漸漸就絕跡了，或許看看一些喜歡收藏草藥的人手上有沒有留幾株。”
雖然沒有徹底解決，但赫連翊還是真誠地道謝，“那就多謝楚先生了。”
齊菡紗隨即從身後拿出來一個白瓷瓶，“仙人，這是剛剛去酒莊取的桂花釀，犒勞您老人家，你是不是早就聞到了？”
“那當然，不然早就把你們趕出去了。”楚半仙接過之後立即就揭開蓋子聞了聞，又蓋上了放在旁邊，“你們可以走了吧，別耽擱我的生意。”
齊菡紗轉頭看了看，一個病人都沒有，什麼生意啊，睜眼說瞎話。
出了門赫連翊猶豫了一下，穿過小巷去了另一個地方。
齊菡紗 跟在他旁邊有些詫異，“這不是……”
下一秒赫連翊就捂嘴了她的嘴，讓她噤聲。
直到下了地道里，她才知道爲什麼要來這裡。
說起來她也好幾年沒見過這個皇叔了，之前提過幾次，赫連翊都以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沒有帶她來，沒想到是又換了地方。
不得不說，在赫連翊手下，這睿王過得還不錯。
至少一身乾淨的衣裳，不像當初在天牢裡的時候那般破破爛爛。
齊菡紗發現他好白，幾十年不見陽光，皮膚呈現一種慘白，沒什麼血色。
可滿頭長髮還是黑亮黑亮的，看起來還比較年輕。
見到他們也不喜不怒，“好久不見了。”
赫連翊也已經好久都沒來了，這幾乎是個已經被遺忘了的人。
齊菡紗瞅瞅他們一眼，盤腿坐在了門前 ，“皇叔，最近還好吧？”
“好啊，吃喝不愁。”
齊菡紗搓了搓手，今天不知道要來看他，沒帶吃的過來，“下次再給你帶好吃的。”
“好。”齊睿源一口應下，沉默幾秒之後，又開了口，“你母后叫什麼名字？”
“啊？”齊菡紗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頭看赫連翊。
赫連翊並沒有給她什麼指示，讓她自己決定說不說。
齊菡紗自己就有些猶豫不決了。
見她這麼久不說話，都當她不想說。
“罷了。”
齊菡紗也就就此閉嘴了，沒待多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