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丫鬟從宮外回來，微微垂着頭，腳步匆匆地回了丫鬟們的居所。
正是當值的時候，這邊幾乎沒什麼人，只在進門的時候和旁邊屋裡的另一個丫鬟打了個招呼。
不一會兒，屋內隱隱傳出一聲驚呼。
旁邊屋裡的丫鬟趕緊跑了出來，卻見這門關着，有一點點着急，“小環你沒事吧？”
“沒、沒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你自己小心點，我要馬上去御膳房了，你也快點吧。”
“好，我馬上就來。”
不疑有他，很快屋外的人就走了。
午膳時刻，御膳房內
“小環……小環？”
“啊……芳芳姐，怎麼了？”
旁人有些奇怪，“你今天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沒……沒有啊。”回答的時候底氣不足。
對方也並未在意，“要去各個宮裡送膳食了，你去哪兒？”
“我……我還是去惜芩宮吧。”
“好，那我去鳳沁宮，讓秀姐去靜心宮。”
小環趕緊拿過臺上的膳食盒子，走出了御膳房。
隔天，芩妃身上就重新掛了個香囊，樣子倒是和之前有了變化。
接着又往御書房去了幾趟，可惜效果並不是很明顯。
……
這天赫連翊從外面回來之後，立即就進了書房，將門給合上了。
原本在裡面寫字的赫連敐直接被趕了出來，樂得蹦蹦跳跳地就跑掉了。
齊菡紗正和朱管家商討事情呢，就瞧見他橫着跑開了，“敐兒，回來！”
赫連敐乖乖跑到她面前站定。
“你不乖乖寫字，怎麼又亂跑。”
赫連敐挺直着腰桿子，“爹讓我出來的。”
“你爹？”
“嗯！”
齊菡紗有點不相信，直接去了書房，對着緊閉的門敲了兩下。
“誰？”赫連翊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我，還能有誰啊，大白天的，關着門做什麼壞事呢。”齊菡紗略微不滿地回答着。
過了一會兒，赫連翊纔開了門。
進去之後，齊菡紗立刻四處瞧了瞧，沒有藏什麼東西吧，開門都慢吞吞的。
“你幹什麼呢，怎麼把敐兒趕出去了？”
“寫累了，讓他出去玩一會兒。”
齊菡紗又打量了他兩眼，今天這麼慈祥？
左右沒瞧出什麼問題來，沒一會兒跟着赫連翊又一起退了出來，書房的門又給關上了。
之後再帶着赫連敐來書房寫字的時候，她發現書架上多了一個上了鎖的木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書房也就只有他們幾個人會來，這肯定是赫連翊的東西，還特意上了鎖，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纔對，赫連翊這裡還從來沒有什麼東西上過鎖，她都有些好奇了。
而且這兩天，赫連翊也沒有帶赫連敐去軍營了，不知道在忙什麼。
趁着赫連敐被靈兒帶去玩的時候，齊菡紗開始小尾巴似的跟在了赫連翊身後，走到哪兒黏到哪兒。
赫連翊揚了揚眉，“怎麼了？”
“你要出去？”赫連翊這明顯是往大門的方向而去的。
赫連翊自然也沒有否認，“對。”
“去哪兒？”
“想知道？”
齊菡紗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那走吧。”赫連翊直接就拉過她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先是閒逛般地跟着赫連翊在市集上逛了一圈，然後順勢拐進了旁邊的一家藥鋪。
齊菡紗心裡在犯嘀咕，來藥鋪做什麼，沒誰生病啊。
“有砂艾麼？”赫連翊一手牽着她，一手在櫃檯上敲了敲，輕輕倚靠着，顯得有幾分隨意。
“這個小店沒有。”
“銀子不是問題。”
“……您要多少？”
“五錢就夠了。”
掌櫃很快就取出來一個小盒子，和其他盒子都不一樣，不過是一點點顆粒狀的東西，用油紙包了好幾層。
價錢都沒談，赫連翊直接放下一錠銀子，拿上東西就離開了。
齊菡紗懵懵懂懂地跟着他，“這是幹什麼呀？那掌櫃怎麼這麼奇怪啊，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還要吝嗇一下，還有，這是什麼啊？”
噼裡啪啦吐了一大串問題。
“這是砂艾。”赫連翊就這麼簡單地回答了一句，就沒了下文。
“哈？我知道是砂艾啊。”剛剛聽到的嘛，她又不是聾子。
“砂艾！”赫連翊又重複了一遍。
“砂艾……砂艾……啊！這不是那個……會上癮的麼？”芩妃香囊裡那種毒品，“你買這個做什麼？”
赫連翊擰了擰她的鼻尖，“小聲點，我們不是還有艽芝草麼，怕什麼？”
齊菡紗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有解藥就能這麼猖狂麼。
難怪那個老闆要賣不賣的，這還不是普通的東西。
“那你這個東西可得理我遠一點啊，別讓我上癮了。”
赫連翊不在意地笑了笑，“過幾天我可能要離開皇城一趟，你好好看着敐兒。”
齊菡紗毫不思索地問了出來，“去哪啊？”
“秘密。”
看着赫連翊故佈疑陣的樣子，齊菡紗滿是不屑，不過她還是更關心另一個問題，“什麼時候走，去多久啊？”
“過幾天走，時間不定。”
“那你早點回來。”
對於她的反應甚是滿意，赫連翊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好。”
赫連翊是在三天後離開的。
她有些懷疑，赫連翊請假這麼容易麼，上次動輒走了兩三個月，這還沒多久，又要離開，找的都是什麼理由。
照顧赫連敐的“重任”如今又落到了她肩上。
“娘，爹去哪裡了？”
“不知道。”她也想這個問題呢，可惜赫連翊也不告訴她。
明明赫連翊在的時候把這小東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對他怕得不得了，這才走了一天，就開始念起他來了。
她自己也有點類似，赫連翊在的時候天天見着，沒覺得有什麼，這才走了一天，好像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
“兒子，把這一頁寫了我們就不寫了，娘帶你去逛街去。”爹都走了，還些什麼字啊。
“可是今天還沒練功呢。”
“……爹都走了，還練什麼功，等你爹回來再教你練。”
三兩句一忽悠，赫連敐就被她一起帶上了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