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還盯着他的攤子不願意離開，是齊菡紗硬把人家拖到一邊去的，靈兒想要過來幫忙，都被她揮到一邊去了。
“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小夥子不知道她問這個幹什麼，卻還是老實回答，“十五了。”
還真是小。
齊菡紗看了看那個烤肉箱架，“你知不知道你們老闆這個設備從哪裡買的，多少錢？”
小夥子終於開始警惕，“姑娘，您問這個幹什麼？我沒有老闆，就我一個人幹這個。”
齊菡紗往他肩上一拍，“那你就是老闆啊，你這個燒烤架多少錢，批發能便宜點麼？”
小夥子縮了縮脖子，“這個架子是我自己做的，姑娘你在其他地方絕對買不到的。”
齊菡紗心想小夥子還挺聰明的，知道不能泄露商業機密，但是臉色一垮：“瞎說，怎麼會買不到，那你怎麼會做這個？你從哪裡學的。”
小夥子看着她有些猶豫，似在考慮她是否心懷不軌。
齊菡紗換了一副笑臉，“我就隨便問問，你隨便說說就行了。”
小夥子稍微放下戒備，開始說來。
“我自小在塞外流浪，看見他們用這種爐子烤肉，回了皇城裡後找不到活計，就照着塞外的爐子做了一個，而且我還把其中的一些不足之處做了改良。”
齊菡紗對他刮目相看了，小小年紀，身世可憐，然而還能自強不息，自主創業，新世紀的五好青年啊。
“小兄弟，你幹這個賺錢麼，一個月能賺多少銀子？”
小夥子嘆了一口氣，“姑娘說笑了，我這小攤，您也看到了，生意慘淡，也就勉強糊個口，別說幾兩了，一個月能賺一兩銀子就不錯了，大齊人不好這個口味。”
“那你把這個烤架賣給我吧。”
小夥子嚇了一跳，“這可不行，這是我做生意的傢伙，賣給姑娘你了我怎麼辦。”
“你可以再做一個呀。”
“不行，這皇城裡呀，就我一個人在賣這烤肉串，別無他家。雖說確實有些不好吃了，但還是有些人圖個新鮮會來兩串。”
齊菡紗聽了他的說辭有所思量，而後繼續循循善誘。
“你也說了他們都只是圖個新鮮，你賣這個多久了。”
“賣了快三個月了。”
“你看要不這樣，咱們倆合夥，你這味道不行，我知道怎麼烤纔好吃，我有技術，你有工具，咱們倆一起幹，四六分，你四我六。”
小夥子當然不願意了，一來人不熟，二來行情不熟，任誰都不可能如此草率地答應一個陌生人的這種提議。
“當然不行，姑娘你看我這本來就不掙錢了，這一分，就更少了，何況我還分這麼少。”根本原因還是不信她。
齊菡紗開始好言相勸，“兄弟，你有沒有算過一筆賬，你一個月一兩銀子都掙不了，你如果跟着我幹，一個月要是掙十兩，那你就能分四兩，一個月要是掙一百兩，你就能分四十兩，不比你一兩銀子強麼。”
小夥子不相信，指着對面“晏鴻樓”：“姑娘您說笑了吧，就對面那酒樓，一個月要掙一百兩銀子都難。”
齊菡紗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那沒辦法了，你都賣了三個月了，想嚐鮮的基本上都嘗過了，都知道不好吃，以後不會再來的。你這生意只會越來越慘淡，到最後一串都賣不出去，還要虧本。”
看了看他的表情有些暗了，齊菡紗再接再厲。
“我看你啊還是回家洗洗睡吧，早點想一想接下來該找個其他什麼活兒幹，這烤肉是幹不了多久咯。改明兒我畫個圖，讓人照着做幾個，然後我自己做生意。”
說着轉身就要離開，小夥子着急了，趕緊攔住她。
“姑娘您先別走，你能不能先和我說說你想怎麼個做法。”
齊菡紗搖頭，“那可不行，我這技術也是隻此一家，你這個爐子嘛，我花點銀子隨便就能讓人做出來，改善一下材料還能做得更好。”
小夥子是真的被她的話唬住了，又害怕她到時候真的來跟他搶生意。
“要不，就按照姑娘您剛纔說的辦吧。”
齊菡紗猶豫了，“你讓我再想一想。”
小夥子想了想，“姑娘，咱們三七分，我三你七。”
齊菡紗還是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小夥子咬咬牙，“二八分！”
“成交！二八二八咔咔就是發。”
“……那好吧，姑娘您先告訴我要怎麼做。”
齊菡紗瞥了瞥旁邊的兩人，“這樣，我今天沒時間了，你先將就這樣做着，有空的時候再多做兩個烤架出來，我怕改天生意太好，一個烤架忙不過來。”
小夥子懷疑，“姑娘您確定麼？”
“確定，不會坑你的。下次我再來找你，告訴你具體的做法，今天就這樣，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餘暉，夕陽餘暉的餘暉，姑娘該怎麼稱呼。”
齊菡紗想了一下，“這樣吧，以後你就叫我齊總，你這個名字不好聽，一聽就掙不了大錢，以後我就叫你餘經理，大齊合夥人今天正式成立，記得就在這等我啊。”
餘暉點點頭，“好的，齊、齊總。”
齊菡紗喜笑顏開，“誒，餘經理。”
齊菡紗回過身去拉着靈兒準備打道回府了。
靈兒好奇心爆棚，“公主，您剛在跟他說了什麼呀。”
連身後的沈弈烯和赫連翊都忍不住想聽一聽，只可惜齊菡紗只是故作高深地搖搖頭，“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暴露了……”
回到服裝店，換回了之前的太監衣服，齊菡紗抱着這隻穿過一次的衣服犯愁了，這肯定是拿不回皇宮的，但就這麼扔了吧，又可惜了。
沈弈烯家在哪她不知道，最後只剩下赫連翊。
“老闆，把我們換下來的衣服送到將軍府。”
“將軍府？這、沒開玩笑吧？”老闆顯然是很懷疑，莫非這幾位跟將軍府還有什麼關係，可千萬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啊。
齊菡紗安慰他，“只管送過去就行了，會有人接手的，對吧？”
赫連翊直接無視掉齊菡紗投過來的視線。
沈弈烯觀察了這兩個人，對着老闆開口，“直接替我裝好吧，我帶走。”
赫連翊突然就開口，“不用，送到將軍府。”
老闆面對着這幾位不同的要求犯難了，“幾位客官，這到底怎麼弄？”
赫連翊再一次肯定：“送到將軍府。”
老闆點點頭，“好，送到將軍府。”
本來就是這位公子給的銀兩，聽他的應該沒錯。
話說後來朱管家收到送貨上門的兩件衣裳時，詢問赫連翊，“將軍，這該怎麼處理。”
赫連翊看了兩眼，“紅色那件收好，另外一件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