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麼?弄成這樣,等陛下來的時候,玉露殿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陛下怎麼會留下來呢?”陸令萱聽到風聲之後立刻趕了過來,果然不出她所料,穆雪琳真的在這裡鬧開了。
“祖阿媽何必再騙我?陛下根本就不會看我一眼,更不用說來我這裡了!”穆雪琳忍不住大哭起來,“陛下的心裡,只有柳絮那個賤人!”
“沒見識的!看着柳妃懷了孩子就忍不住了嗎?我告訴過你多少回,在這宮裡想要笑到最後,就得一直忍着!”陸令萱忍不住訓斥了幾句,原以爲穆雪琳是個聰明的孩子,沒想到這麼不讓自己省心。
“忍忍忍!祖阿媽總是要我忍!我忍了陛下封了馮妃,八擡大轎擡來了柳妃,現在人家連孩子都有了,我連龍牀都沒爬上去過!”穆雪琳聲嘶力竭地哭着,這個穆妃當得太沒有存在感了。
“急什麼?孩子?也得要她生得出來啊!祖阿媽就讓你見識見識,看看我是怎麼把她們兩一併收拾了的!”陸令萱眼裡閃過一絲惡毒的精光。
向來御花園的假山叢,是各種利益集團會面的地方,宮女內侍都避之不及,唯恐一個不小心招惹了什麼禍事。宇文絮下意識地緊了緊披在身上的黑色斗篷,目光淡淡地掃視了一下四周。
“微臣見過柳淑妃娘娘!”一個不甚悅耳的聲音傳來,宇文絮目光不曾看向聲音的主人,只是淡淡地說道:“穆大人有禮了!”
穆提婆絲毫不在意宇文絮的冷淡,笑吟吟地說道:“娘娘明鑑,此番微臣要求韓大人帶微臣覲見柳妃娘娘,不爲別的,爲的是韓大人的前程!”
宇文絮淡淡一笑,道:“本宮與穆大人之間,不過是因利而合,本宮心裡清楚。穆大人說爲韓大人的前程來見本宮,本宮倒是糊塗了,韓大人的前程與本宮何干?又與大人何干?”
“娘娘英明!”穆提婆絲毫不介意宇文絮把話說直白了,“娘娘在宮中想要穩穩立足,單靠腹中龍裔是不夠的,朝中得有娘娘自己的人幫襯着。而如今右相雖是娘娘的父親,娘娘也因心知肚明,右相大人對娘娘諸多不滿,在有些事上是幫不了娘娘的,比如幫娘娘留住陛下的恩寵。”
“穆大人想說什麼直說吧,不必跟本宮繞彎子了!”宇文絮至始至終不曾正眼看向穆提婆。“娘娘真是爽快人!那微臣就直說了!左相大人已病入膏肓,微臣打算聯合幾個大人一起聯名上書,讓韓大人接左相的職位。到時候娘娘再在陛下枕邊吹耳旁風,這件事定是水到渠成的。想必娘娘也知,朝中韓大人對娘娘是最爲忠心不二的。”
“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本宮,你想要什麼?”宇文絮微微皺眉。穆提婆一笑,道:“晉陽田。”宇文絮聞言,嘴角揚起一個意味莫名的笑意,道:“穆大人的口氣還真大,這件事本宮暫時還拿不定主意。不過據本宮所知,左相慕容德海近來精神抖擻地很,你憑什麼說他病入膏肓了?”
說實話,慕容德海是仁綱手下忠心耿耿的文臣之首,從仁綱還是太子的時候開始,就和斛律光一起盡心盡力輔佐着仁綱。原本宇文絮也是敬佩於慕容德海的,可如今立場不同了,連宇文絮跟斛律光之間的關係都變得微妙起來,更不提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更重要的是,慕容德海近來督促仁綱打理政事盯得很緊,對宇文絮的諸多作爲也頗有微詞。
“這一點娘娘大可放心,微臣說慕容德海快死了,就一定不會誆騙娘娘的!”穆提婆臉上的奸笑讓宇文絮看着有些不舒服,心裡隱忍着沒有表現出來。“可你畢竟是穆妃的父
親,跟本宮怎麼能長久合作下去呢?晉陽田是不是太過了?”宇文絮話雖這麼說,語氣卻是毫不在意。
晉陽田乃是北齊最富庶的田地,每年作物產量佔了整個北齊的五分之一。也就是說,坐擁了晉陽田,幾乎就掐住了北齊經濟的命脈。穆提婆沒有這麼多的想法,唯一隻想到了晉陽田能給他帶來巨大的財富。宇文絮卻心知肚明這晉陽田對北齊的重要性。
“一個收養來送給別人當玩物的棋子,還是枚棄子,怎麼能跟尊貴的淑妃娘娘相比呢?”穆提婆提到穆雪琳時,語氣很是不屑,“微臣從來沒有把她當一回事。況且娘娘也說了,我跟娘娘是因利而合,利還在,怎麼會散了呢?”
“你是這麼想,可你母親並不是這麼想的。”穆提婆聞言,臉色難堪了一會兒,尷尬地說道:“微臣的母親並不代表微臣的意思,若是有什麼地方,我母親觸怒了淑妃娘娘,娘娘大可不必顧及微臣!”
宇文絮輕笑一聲,好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如此,本宮便等大人的好消息了!”宇文絮不再多說,蒙上臉之後,快速離開了御花園。
今日因着陸令萱諸多理由,強行要仁綱到元福宮陪太后用膳,宇文絮想都不想,便知穆雪琳也會“恰好”在元福宮。跟穆提婆談完事情回來,果真仁綱還不曾離開元福宮。
“娘娘,今天早上,玉露殿穆妃去給太后請安,一直到現在都沒離開過元福宮。”芸香有些不大高興的樣子,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仁綱只寵宇文絮的狀態,如今看見穆雪琳百般給自己製造機會,心裡有些小小的不安,“娘娘你怎麼一點也不着急啊!”
“急?有什麼好着急的?他愛來不來,這宮裡女人多了去了,本宮着急地完嗎?”宇文絮不屑,轉而審視地看着芸香問道,“齊東去哪裡了?本宮怎麼覺得近來他的本職工作做得一點也不到位啊,本宮許久不曾見過他了,這還算是本宮的護衛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