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寒和藍玉翠一夜都在焦慮的等待嶽天樂回來,直到五更天秋意寒實在累的不行,抱着歡兒躺在白玉牀上便呼呼睡了過去,藍玉翠也坐在牀邊打起了盹。就在她們婆媳慢慢進入夢鄉時,小羽幾聲鳴叫將她們驚醒,歡兒也開始哭鬧不止,秋意寒揉了揉佈滿血絲的眼睛,起身抱着歡兒走出了石洞,藍玉翠也一臉憂鬱的跟了出去。
睡在石洞外的沈大夫早就起來,他已生火開始在爐竈上爲嶽天祥煎煮湯藥,看到秋意寒和藍玉翠出來,他起身笑了笑道:“我爲天祥先熬些草藥調理調理!”
“有勞沈大夫費心,我代天祥謝沈大夫大恩!”秋意寒感激的向沈大夫行了一禮,希望沈大夫的湯藥能讓嶽天祥多活幾天。
藍玉翠四處張望着,一臉焦慮的道:“天都亮了,天樂怎麼還沒回來?”
秋意寒臉上閃過一絲悲傷,嶽天樂出去已整整一天一夜,十有八九是遇到了危險,眼下她必須得立馬出谷,希望老天保佑嶽天樂能安然無恙。
“娘,你看好歡兒,我這就去找天樂!”秋意寒說着將孩子交到了藍玉翠的懷中,然後快速的從石洞內拿出她的玉靈神劍,風風火火的便朝平臺的邊沿走去。
藍玉翠激動的喊道:“意寒,謝謝你!你一定要小心啊!”
秋意寒回頭給了藍玉翠一個美麗的微笑,肅然道:“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天樂帶回來!”經過昨夜休息她的精神和體力已完全恢復,若此刻出谷遇到司徒月和賈德這兩個混蛋,定能將他們一舉殲滅,奪回忠義盟。就在秋意寒準備展身躍下平臺時,只見樹林中慢慢出現一個人影,秋意寒瞪大眼睛認真一看,只見此人身材嬌小,一身黑衣,是嶽天樂沒錯。她高興的朝藍玉翠和沈大夫喊道:“快來看,天樂回來了!”
聽到秋意寒的叫喊聲,藍玉翠和沈大夫都走到了平臺的邊沿,樹林中的嶽天樂已快步走到了平臺下,看到母親望着她激動的直掉眼淚,嶽天樂微微一笑,大喊道:“娘,我回來了!”
藍玉翠破泣爲笑,柔聲道:“回來就好,快上來吧!”
嶽天樂提足真氣,輕輕一晃身子,便如四兩棉花般落在了藍玉翠和秋意寒的身前。
藍玉翠一把抱住嶽天樂,看她毫髮無損,不由肅然道:“你去哪裡了?害的我和意寒擔心了一夜!”
嶽天樂無辜的看着母親,將她如何中了司徒月的圈套,以及被印天生相救等事慢慢說給藍玉翠和秋意寒聽。得知印天生和司徒月惡戰,藍玉翠和秋意寒都有些放心不下,雖然印天生武功高強又有日月攝魂刀在手,可司徒月陰險狡詐,萬一印天生中了她的奸計那可如何是好?現在嶽天祥有沈大夫精心調理,爲了能幫印天生輕鬆的除掉司徒月這個惡婦,秋意寒決定立馬去太白山,順便也可以看一下教中情況如何。想罷秋意寒對藍玉翠道:“娘,司徒月陰險狡詐,我不放心天生,要不讓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藍玉翠肅然道:“好吧,你一定要小心!”印天生是她的親生兒子,她自然不願意看到兒子有個閃失,既然秋意寒願意出面幫他除掉司徒月,那她自然樂意的答應。
嶽天樂卻阻攔秋意寒道:“你不必去,二哥
手中的寶刀那麼厲害,說不準司徒月早就成了他的刀下鬼!”
沈大夫站在一旁仔細的觀察着嶽天樂,這個姑娘以前美麗大方,現在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作爲醫者他應該想辦法幫幫她,看能不能讓她回到以前的容貌。
就在秋意寒猶豫到底要不要去趟太白山時,只見小羽興奮的從山谷外飛了回來,它撲閃着翅膀落在了秋意寒的肩頭,秋意寒摸了摸小羽的羽毛,嘰嘰咕咕和它交流幾句後,不由臉色閃過一絲悲傷,肅然對藍玉翠和嶽天樂道:“天生回來了!”
藍玉翠高興的笑道:“他一定是凱旋歸來,看來我們馬上可以再回到忠義盟了!”
嶽天樂也不由高興的大笑道:“我都說了二哥武藝超凡,司徒月那個妖婦一定會死的很慘!”
秋意寒眼神黯淡,一句話也沒說徑直飛下了平臺,直接朝樹林中飛奔而去。她已在和小羽的交流中得知印天生斷了手臂,如此高傲冷漠之人失了右臂定會絕望至極,此刻他最需要溫暖和安慰,作爲他在這個世上僅有的朋友,秋意寒自然會毫不忌諱的趕到他身旁。
茂密的樹林中,秋意寒四處尋找印天生的身影,果然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了渾身是血的印天生。看到秋意寒出現,印天生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慢慢拖動虛弱的身體向秋意寒靠近。
秋意寒伸手扶住印天生,一臉擔憂的問道:“怎麼會這樣?你不是有日月攝魂刀在手嗎,那個妖婦怎會斷你手臂?”
印天生看着秋意寒美麗的臉龐,微微一笑道:“我沒事,司徒月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是星文大師出面幫她,她纔會有機可乘斷我手臂!”
看到印天生殘缺的右臂上依然血流不止,秋意寒急忙從衣裙上撕下一塊布料,迅速的替他簡單包紮了傷口。
“沈大夫就在石洞,我扶你回去讓他給你療傷!”秋意寒說着扶住了印天生的左臂。
緊貼在秋意寒的身體上,嗅聞着秋意寒身上的淡淡花香味,印天生完全忘記了傷口上的疼痛,傻乎乎的點了點頭,跟着秋意寒的步伐快速的向幽谷奔去。這一刻多麼美好,就算死亡近在眼前,他也了無遺憾了。
秋意寒知道印天生因爲失血過多太虛弱,直接將他攬在懷中,飛身躍到了平臺上。看到印天生臉色蒼白,渾身是血,藍玉翠和嶽天樂不由驚慌失措,急忙從秋意寒手中接過印天生,直接送到了石洞。
沈大夫拿來醫藥箱,找出包紮傷口的材料以及止血藥膏,將秋意寒剛纔包裹在傷口上的布料拆除,仔細查看傷口後敷上止血藥膏,再認真的將傷口重新包紮了一下。經過沈大夫專業的處理,剛纔還流血不止的傷口立馬不在出血,沈大夫給印天生的嘴裡餵了一粒藥丸,然後肅然道:“是誰這麼狠心?難道是司徒月?”
印天生沒有說話,一臉悲傷的點了點頭。
藍玉翠早已泣不成聲,緊緊擁抱着印天生,悽然喊道:“我可憐的兒子!”
嶽天樂看到印天生疼的冷汗直冒,不由暗自握緊了拳頭,心中暗道:“司徒月,我一定要將你扒皮抽筋!”
印天生望着沈大夫,突然推開抱着他的藍玉翠,屈膝跪地道:“沈大夫,我不想成爲
一個廢人活在無望中,你讓我死吧,用我的心肺救活大哥。我求你了!”
聽到印天生的話,在場的人都震驚不已,失了右臂對一個習武之人來說確實是毀滅性的打擊,可也不至於就此尋死啊,他這麼說一定只是爲了救嶽天祥,而並非真的不想活下去。
沈大夫搖頭道:“不行,你只是失了一條臂膀就要如此頹廢嗎?你這麼做你娘能忍心嗎?”
藍玉翠搖頭哭喊道:“不行,你和天祥都是我的兒子,我怎能看着你爲了天祥而死!”
秋意寒的心裡更加難受,她知道印天生能說出這些話完全是爲了她,可她又怎麼忍心用一個愛他之人的心肺去拯救她愛之人,若她這麼做那她豈不真的成了無情無義的妖女。
“天生,快起來。我不同意你的請求!”秋意寒肅然大喝着,伸手就要扶起印天生。
印天生鼓足僅有的力氣,一把推開秋意寒,冷冷的道:“這與你無關,我不想成爲一個被江湖人恥笑的廢人,我要用我的死挽救哥哥的性命,這點願望難道你們都不成全嗎?若你們不答應我便跪死在此!”
看到印天生一臉決絕,藍玉翠等都不知所措,沈大夫更是爲難的直搖頭,用一個只失去了一條手臂的人去救一個將死之人,這樣做對得起一個醫者的仁善之心嗎?嶽天祥醒後能快樂嗎?
印天生看大家都不願意接受他的請求,不由生氣的大喊道:“我已看透這黑暗的生活,死亡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難道你們寧願看着我行屍走肉般活着,都不能成全我的一份愛心嗎?天祥和我是同胞兄弟,我將心肺給他就如同在生,有他在忠義盟纔不會風雨飄搖,歡兒也不至於讓他人取笑沒有父親!”
秋意寒知道印天生的話句句發自肺腑,感動的熱淚盈眶,可她依然不願意狠下心點頭答應印天生,儘管她很想讓嶽天祥醒過來。
藍玉翠早已哭成了淚人,嶽天祥和印天生她都捨不得,老天爲何要如此折磨她,先是奪走了她的丈夫,現在又要讓她選擇兩個兒子的生死,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一個離開對她來說都是鑽心的痛。
嶽天樂的心也碎成了八塊,她一直樂觀的認爲秋意寒和印天生一定能找到和大哥同源的心肺,可到頭來居然是二哥自願獻出心肺。她和大哥是兄妹,她的心肺大哥自然也能用,如今她容貌已毀,活在世上就如同惡鬼一樣不受歡迎,何不將她的心肺獻出來,這樣不但救了大哥,也算救了二哥。
“沈大夫,還是用我的心肺救大哥吧,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死了是我最好的歸宿!”嶽天樂肅然對着沈大夫和藍玉翠道。
藍玉翠氣的臉色鐵青,怒喝道:“不要在添亂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沒有我的同意你們誰也不準說這樣的話!”
看母親動怒,嶽天樂急忙退到了一邊,不敢在參合這件事情。
印天生知道不想其他辦法,秋意寒和母親絕對不會答應他的請求。趁着藍玉翠等人陷入悲傷,印天生已悄悄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刀,深情的看了秋意寒一眼,直接向自己的胸口刺去。爲了心愛之人能快樂的活下去,他只有這麼做了,雖然心中有萬般不捨,但終究還是選擇離開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