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山海妖盟,善惡兩業(三合一)

陳曠現在自然不能用自己的真實身份行事,乾脆隨口給自己取了一個足夠唬人的名號,胡謅成個世外高人,方便自己忽悠。

他這回好不容易擺脫了追殺,假死脫身,有機會苟住,過上一段安穩日子猥瑣發育了,可不能再隨便暴露身份,又過上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

既然僞裝,又想盡量自保,不讓麻煩找上門,自然有裝強和裝弱之分。

想要避免衝突,要麼讓別人覺得你沒有針對的資格,要麼讓別人覺得沒有和你作對的資格。

兩者自然都有風險,不過相對來說,前者的難度更低一些。

不過,他這人不太愛受委屈——上一個讓他受了委屈的,已經被他親手打斷了脊樑骨,死成了一灘爛泥。

何況是對方先招惹在先,態度又如此不友善,自然是裝強震懾對方更穩妥一些。

以陳曠現在的種種被動和能力,只要不是真的動手,足以僞裝成抱月境而不露破綻,如果再忽悠到位一點,讓對方誤以爲是宗師也不是不可能。

而如果真的動手……

那就算對面是宗師,也試着殺給你看就是了。

至於爲什麼名號是“白龍真君”,倒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一來他近來才得了《協龍子經變圖》,下意識地想到了龍,二來則是因爲他喜好白色。

而他這麼自稱,多半會被以爲是蛟龍一類的妖怪化形。

這世間,真龍罕見,能和龍沾邊的,也弱不到哪裡去,天然便帶着威懾力。

不過,等他把《協龍子經變圖》修煉成功,養出一條僞龍來,這名號說不定能坐實了也說不定。

武蔓聞言,果然心中一震,面色又白了一分。

敢用龍做稱號的,就算不是真龍,也必定是和龍沾親帶故。

她一條蛇妖,心中最嚮往的,自然便是成蛟化龍的傳說,對於龍自然有着天然的敬畏之情。

只不過很可惜,她很早之前就明白,傳說只是傳說而已,蛇永遠也變不成蛟龍,只能在陰暗的角落裡伺機狩獵,填飽肚子就好。

這白龍真君……難不成真的是什麼大人物?!

這世間可不止有玄神道門和無垢淨土兩個勢力,隱居的散修大能比比皆是,只是一般情況下,散修多半性子喜好清靜,不會輕易踏足塵世。

今天竟叫她碰上了?

“多、多謝前輩饒命……”

武蔓方纔生死邊緣走了一遭,神識仍有些渙散,驚魂未定地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七竅五官還有鮮血流淌出來,滴落在地面上。

能運用神識相關的術法神通,這白龍真君毫無疑問肯定是中三品。

若沒有開闢識海,神識孱弱無依,強行修煉神識術法,是肯定會被反噬而死的。

神識,即神魂之精神意識,是組成一個完整修行者的二分之一。

在突破到闢海境之前,修行者只修肉身,而不修神識。

或者說,是根本沒有辦法修煉的。

沒有以肉身修出識海來作爲容器和錨點,神識就是無根浮萍,風中殘燭,一碰就散,一吹就滅。

而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強行修習神識類的術法,增強神識,那麼神識就會像是沒人抓住的氣球,在持續的充氣膨脹之下不斷被託舉。

越來越輕,越飛越高。

到了最後,神識就會帶着神魂和肉身徹底脫節,遁入冥冥中陰。

換個說法的話,這時候的神識,也就變成了凡人所說的“鬼魂”。

但在滄元,普通人,乃至一般的修行者可沒有轉世輪迴一說。

遁入中陰,並不代表將會有牛頭馬面來接你去地府,而是……死亡。

所謂的中陰,是介於生死之間,唯有神魂才能存在的特殊維度。

神魂一旦離體,進入中陰,若是沒有肉身維繫,等於目盲眼瞎,上下左右都是一片漆黑,很快便會迷失在其中,最終被冥冥消磨,化作虛無。

而肉身,也就成了一個活死人,再也無法甦醒。

假以時日,也就死了。

而相對的,若是修了神識術法,對於未曾修習的人來說,那就是降維打擊,後者根本沒有任何防禦手段。

因此,中三品對下三品,才基本上是碾壓。

而像是陳曠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甚至能用神識上的手段反殺中三品的,可能往前數幾千年都出不了一個。

也沒人會往這種離譜的方向去猜測。

武蔓在恐懼之下立刻下了判斷,對方的實力至少是抱月境!

只是這白龍真君究竟是什麼水平,因爲對方在暗處不曾現身,武蔓也無從確定。

陳曠道:“你方纔說,你是那總捕頭王陽伯的手下?可我記得,他是神農司的弟子,該是我們的敵人才對,怎麼會收一個妖當手下?”

“我們”……這白龍真君也是妖!

聯想到他之前曾說八百年前的友人如此稱呼他,這位白龍前輩應當是已經避世了極長的年歲,近來纔剛剛出山入世。

武蔓心中一動,深吸了一口氣,道:“前輩隱居多時,可能不太瞭解,如今的神農司,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嫉妖如仇的神農司了,或許真正的上層還遵守着‘牧妖而直序’的規矩,但更多的,則是暗中與妖合作,謀取自己需要的利益而已……”

她嘴角掛上了一絲嘲諷的笑意:“只要讓妖來做一些破壞規矩的事情,他們自己再出面,來充當維持秩序的人,自然可以繼續維持着道貌岸然的表象,成爲人人景仰的名門正派。”

“否則,在當下的陽國,真當妖願意天天出來作惡,然後被追殺嗎?”

原來如此……陳曠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想想也是,這裡可是陽國,真正的神農司大本營。

神農司雖然比不上玄神道門和無垢淨土,但也是絕對的大門派了,實力毋庸置疑。

若是在自己的大本營都治不了妖怪,讓死敵如此猖獗,那還修什麼行,不如直接回家種紅薯。

神農司留着陽國境內的妖,只有一個目的——

如果沒有了惡人,英雄又怎麼會被崇拜?

唯有讓妖物肆虐,神農司纔有存在和被供奉的意義,才能讓凡人心甘情願,甚至是上趕着送上供奉。

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靈石之類修行者特有的交易貨幣,無論是凡人還是修行者,用的都是金銀銅。

正常修行者到了抱月境之後,才能辟穀絕食,餐風飲露即可,無需再進食五穀。

在此之前,吃喝拉撒,都是需要解決的問題。

而要維持一個偌大門派的運轉,錢財是必不可少的,甚至相對來說,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一點。

底下那麼多的低品級修行者,那都是需要養的啊。

否則,要是加入了你這個門派,反而吃了上頓沒下頓,誰還會跟着你?

譬如玄神道門,便直接佔了一個浮黎洲,相當於自成一國,讓治下的百姓進行香火供奉。

相對的,這一洲百姓,便是玄神道門的子民,受其庇護。

這便是滄元普遍存在的一種修行者和凡人之間的“生態圈”。

其他國家的門派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也或多或少,會和朝廷有所聯繫,互相合作。

而武蔓,以及像她這樣在藏鳳州生活的妖,早已摸索出了一條生存之道,爲那位總捕頭做事。

成爲了藏鳳州這個生態圈的一環。

陳曠撥了撥琴絃,頗感興趣地問道:“那王陽伯監守自盜,便是要將這些官銀中飽私囊?”

武蔓點了點頭,她深知識時務者爲俊傑的道理,現在已經沒有反抗的意圖了:

“是……這些年來,他靠着這樣的手段,指使我們做類似的事情,再故意將我們放走,從中獲利不少。”

她這番話倒是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陳曠心裡呵呵一笑。

這麼明顯的話術,要不是他先前見過武蔓的囂張樣子,他就真的信了。

以武蔓的態度來看,她絕對也在其中撈足了好處,否則絕不會這麼積極,甚至把王陽伯當成了實打實的靠山。

看來,陽國的妖的處境,並沒有他想得那麼糟糕,恐怕有很大一部分都被詔安了。

不過,之前那些官差搜捕時也是來真的。

可見,下面的修行者並不知道這一環……

抓的時候放水是一回事,但若是武蔓這樣的妖怪真的被抓了,王陽伯大概也不會放過他們。

陳曠問道:“和你這般的妖有多少?”

武蔓道:“不多,不是所有的妖都有利用價值,也不是所有的妖都願意冒險做這些事。”

“大多數的妖,仍然只希望活着而已。”

武蔓在心裡默默嘲笑,這些妖,永遠不會明白,在人類的地盤,妖如果只是想要活着……就不可能活着。

陳曠又問道:“那麼,應當還有第三種妖吧?”

武蔓沉默了一會兒,陳曠其實問得有點多,但她只當這位白龍前輩是剛剛入世,想了解如今妖的處境,道:“有的。”

“與人爲敵的妖,組建了‘山海盟’,不止是在陽國,其他地方的妖也有參與。”

這還是陳曠第一次聽說妖族的大型組織。

不過,妖族抱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陳曠想了想,眯起眼睛突然道:“那麼你呢?你加入了嗎?”

武蔓愣了愣,然後道:“我是散修……”

她話音未落,那無形的“意中劍”便已經再度落下。

“唔!”武蔓悶哼一聲,直接跪了下去,身上鱗片瞬間出現,臉上佈滿了紫色鱗片,虛弱地連慘叫聲也發不出來了。

因爲陳曠一直在用神識傳音,柳傾城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茫然地看着本來好好說這話,突然之間就再度變成了這麼一副悽慘的模樣。

但想來……應該是又惹怒了陳曠。

柳傾城心裡暗自一驚,有些慶幸自己並沒有真的把陳曠當成歹人處理,陳曠雖然沒有向她展現敵意,但從現在的表現來看,也絕不是什麼善茬。

陳曠的和善,可能只是因爲她的無知和弱小而已。

這武蔓甚至都沒有動過手,就被他折磨到了這個地步……

良久,武蔓才徹底癱軟在了地上,臉色慘白,喘息都是出氣多進氣少,而下半身已經化作了一條紫色蛇尾,正在緩慢地扭動。

陳曠收回“意中劍”,淡淡道:“不要試圖撒謊。”

“我即靈機”被動,可以讓他判斷對方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這武蔓剛纔,便是在撒謊。

她根本不是散修。

“是……”

武蔓顫聲應答,連爬都不敢爬起來,只是匍匐在地,內心無比恐懼。

這不僅僅是簡單的神識手段,那“意中劍”所蘊含的煞氣和戾氣已經到了駭人的程度。

她這才知道,第一次那一劍只不過是簡單的警告,還沒有出全力。

而這第二劍,陳曠纔是動了真格。

那一劍下來,仿若有千萬怨魂嘶吼,滿目皆是屍山血海,數不盡的屍體腐爛堆積起來,像是煮爛了的層層疊疊的帶陷麪餅……就那樣朝着她垮塌,鋪天蓋地地壓將下來。

這畫面,足以令人精神崩潰。

難以想象,這白龍真君究竟殺了多少人,才能養出這樣的恐怖煞氣?!

武蔓想錯了……她還以爲對方是不問世事、隱居多年的妖族前輩,卻沒想到,這根本是一隻殺人如麻的老怪物!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能洞察他人的心思!

陳曠的聲音依舊縹緲,語氣不見什麼起伏:“你是‘山海盟’的人。”

武蔓絲毫不敢再糊弄:“是。”

陳曠又道:“但‘山海盟’的人,並不知道你在爲王陽伯效力。”

武蔓艱澀地道:“是……”

陳曠沉聲道:“你是登樓境……在‘山海盟’裡的地位應該也不低,至少會有一批妖聽從你的命令,你誆騙他們,跟你一起行動,明面上爲‘山海盟’做事,對抗神農司。”

“如此一來,事情自然沒有任何破綻,無論誰來查,都查不到‘山海盟’的妖會和神農司總捕頭有關係。”

“但實際上,你故意出賣他們,再將所獲交給王陽伯分賬。”

這是他的猜測,不過他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武蔓既爲王陽伯做事,又是“山海盟”的人,那肯定有一方會被她出賣。

從武蔓的態度來看,她八成不是“山海盟”的臥底,而是王陽伯的釘子。

武蔓聞言心裡一緊,她確實就是這麼做的。

那阿坎……才死在她掌下沒多久。

就是被她推出去頂罪的。

如此一來,王陽伯也能抓到罪魁禍首結案,而失蹤的官銀,則到了他和武蔓手裡。

陳曠已經從武蔓的沉默當中得到了答案,忍不住冷笑着在心裡給他們鼓掌。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武蔓心裡擔憂陳曠會不會爲了自己殘害同族一事而發難,但沒想到,這白龍真君卻忽然略過,輕拿輕放,不提這一茬了。

陳曠轉而又問道:“這官銀原本的用處又是哪裡?”

他之所以提這個問題,是因爲此前他在官銀箱子裡發現了兩根封條,上面並不是陽國州官府的印章和簽名,而是朝廷戶部。

也就是說,這批官銀是陽國朝廷發放下來的。

武蔓怔了怔,隨後幽幽地道:“賑災。”

陳曠皺起眉:“賑災?”

武蔓恢復了一點體力,勉強用蛇尾支撐自己站起來,舔舔乾澀嘴脣上的血,點了點頭,道:“沒錯。”

她心想,看來這老怪物確實是很久沒出來了……這最近發生的事情都不知道。

武蔓解釋道:“毗鄰藏鳳州的永安州,從上個月入秋開始就連降大雨,導致陽國最大的那條河——永安河干流的河壩潰堤,洪水蔓延百里,殃及凡人足有數百萬不止。”

“陽國朝廷本月纔開始賑災,這十箱官銀……便是下發的賑災銀。”

陳曠沉默了一會兒,他原本還在感嘆,這一箱子白來的官銀太多。

可現在知道這是賑災銀,他的想法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哪裡多?

簡直少得令人髮指!

洪災殃及百萬人,竟然只下發了十箱銀子賑災?

這陽國表面看着光鮮……怎麼好像比樑國還要離譜。

他下意識地道:“修行者不曾干預麼?”

武蔓詫異道:“修行者干預什麼?”

陳曠啞然無聲。

是啊,他怎麼忘了,這個世界的修行者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真正主修功德的恐怕不足萬分之一,還有大半是遠在無垢淨土的禿驢。

連玄神道門修的都不是功德,而是“道德”。

功德由外,道德由內。

原身一家人十三年前險些死於東庭湖大旱,難道就有修行者出手了嗎?

事後發現是妖劍出世之後,倒是找得比較積極,可見天災這種東西,修行者基本是不管的。

陳曠不說話,武蔓自己卻腦補了起來:“前輩是說……這洪災有可能是修行者乾的?這倒是有幾分道理。”

她現在爲了保命,極力地展現着自己的價值,透露了一個自己知道的消息。

“數月之前,神農司便秘密向永安州派遣了不少弟子,甚至還有兩個宗師,但不知道目的是什麼……據說,似乎是有神妙靈寶要出世,但我也不知真假。”

武蔓又道:“不過,這個月神農司倒是沒什麼動靜,甚至還召回了一個,好像是把原本鎮守司內的三個宗師派去邊境線攔人了,結果死得不明不白……”

陳曠挑了挑眉。

沒想到這才兩天時間,消息就已經傳到陽國境內了。

他“死”之前,也感應到了戰場邊緣,還有四個宗師的氣息,其中一個是沈星燭,剩下三個,應該就是神農司的人了。

這三個宗師,應該是被師兄給殺了吧?

“我還知道不少神農司內部的事情,若是前輩想聽,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武蔓直覺這白龍真君似乎對這個話題有點興趣,連忙表示了起來。

陳曠不置可否,只是道:“哦?神農司內部的事情,應當也是機密了,告訴了我,你怎麼和王陽伯交代?”

“你要背叛他麼?”

武蔓呼吸一滯,但還是故作鎮定地道:“我只不過爲了利益給王陽伯做事而已……稱不上背叛。”

陳曠道:“那這箱官銀……?”

武蔓連忙道:“孝敬前輩了!我還知道剩下官銀的位置,都可以告知前輩!”

她張嘴一吐,另外三箱官銀也落在地上了。

陳曠禁不住想,還真是錢越多,錢就越多……止不住地自己來啊!

陳曠道:“既然如此,你且帶路吧。”

保住命了!武蔓猛地鬆了一口氣,道:“自然!”

“只是……”她猶豫道:“前輩不現身麼?”

陳曠道:“你走出門去,就能看見我了。”

武蔓嚥了口血沫,謹慎地看了一眼全程圍觀了一場獨角戲、拘謹站在一邊的柳傾城,轉過身,走出門去。

外頭走廊上空空如也,只有胭脂河上波光粼粼,遠處的琴聲已經停了。

武蔓心裡忐忑,往前走了兩步,試探道:“前輩?”

陳曠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近在咫尺。

“在呢。”

武蔓心裡一驚,沒來得及轉身,便感覺喉嚨一熱。

她低下頭,看見鮮血噴涌而出,隨即便是眼前一黑,往前筆直倒了下去。

陳曠眯起眼睛,收回手裡的劍,隨意挽了一個劍花。

這劍軟綿綿的,一絲鍛造的痕跡都沒有,根本就是一片薄薄的軟鐵片,兩邊沒有開刃,尖都是鈍的。

柳傾城愕然道:“我的表演劍!”

沒錯,這是原本放在柳傾城房間裡,用來表演舞劍的道具,不具備任何殺傷力……本來是這樣的。

陳曠轉過頭瞅了瞅她,把手裡的劍一拋,扔給了她。

“借來用一用而已,放心,沒髒。”

“意中劍”太耗心力,自然還是偷襲更方便。

“劍心”被動果然厲害,只要是劍,都能如臂使指,達成想要的效果。

柳傾城手忙腳亂地接住,定睛一看,那光滑水亮的劍身上,果然滴血未沾,乾淨得很!

柳傾城怔愣在原地。

從來沒想過,這把軟如棉花的道具劍,居然有一天,也能拿來殺人!

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也不過如此了吧?

陳曠揮了揮手,幻化而出的“萬劫不磨之火”立刻包裹了武蔓的屍體,將其化作飛灰。

恍惚了半晌,柳傾城才反應過來,看着那堆飛灰,小心翼翼地道:

“你、你就這樣殺了她……那其他的官銀,還有情報呢?都不要了?”

陳曠眯起眼睛,道:“自然會有人主動來告訴我。”

視野中的狀態欄,刷新了兩次。

第一次出現了被動以外的內容。

【你憑藉言語讓蛇妖武蔓相信了你的謊言,獲得被動“有理有據”:你說出來的話,只要邏輯自洽,便能大概率讓人相信,難以起疑。】

【你獲得了一份惡業,一份善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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