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柳傾城的賠禮(二合一)

陳曠心裡一沉。

沈星燭和沈眉南之間並不是簡單的姐妹關係,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因爲不會有哪對正常的雙胞胎,竟然會有其中一個延遲了十年纔出生。

何況是在這種高武世界,其中是必定有貓膩的。

陳曠曾經以爲沈家和沈星燭,有可能是把沈眉南當成了達成某種目的的工具,但沈星燭對待沈眉南的態度又讓他迷惑了。

沈星燭這個人,說是冷心冷情都不爲過。

但在對沈眉南的態度上,她又確實是以一個姐姐的身份在關心、說話以及做事。

陳曠並不覺得她是作假的,她也沒有必要作假。

而且,最重要的是,沈眉南對沈星燭,也並沒有任何厭惡、警惕的情緒在,並且很信任。

陳曠便覺得自己可能是多疑了。

但現在看來,似乎是沒有。

這才兩天時間,沈眉南無論再怎麼天賦卓絕,都不可能直接從先天境界,直接跳到了宗師境界。

開掛都不行!

這必定和沈星燭脫不了干係,而兩個人的雙胞胎姐妹關係,很大可能就是關鍵。

可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怕只有見到本人了才能知道……否則就算是想破了頭皮,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現在要想光明正大地去找她,是不太可能了……除非我能成聖,或者去無垢淨土當上佛子。”

陳曠嘆了口氣。

他現在隱藏起來,也是爲了先恢復一些實力,再前往無垢淨土。

雖然他現在是個妖,但也沒哪個規矩說,佛子宿慧就一定是人了……

況且這具身體的血脈,可是來自龍母之後,與佛還有一段淵源,說不定更能取信於無垢淨土那些和尚大師們。

陳曠收斂心思,繼續聽那兩個修行者聊八卦。

沈眉南的存在,沈家一向不怎麼提及,不過外界也隱約知道沈家還有一個小女兒,但是從來不露面。

這次突然高調宣佈沈眉南也已成宗師,實在是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了。

“聽說這沈眉南今年才滿十六,這下沈家當真是一門雙天嬌,冠絕古今了吧?”

“嘶……真假啊?這豈不是比沈星燭還恐怖?!”

“真的啊!就在昨晚,沈家請了滄浪評執筆人來公證,沈眉南和那如今排在第二的‘慧劍’江雲輕切磋一場,以一劍指點其眉心勝出。”

“可惜具體過程沒有第二人旁觀,沈家也以年紀太小爲由,拒絕滄浪評將沈眉南的名字登上去。”

“但這一戰結果可是公佈了的,江雲輕可是宗師之下第一人了,沈眉南贏得如此輕描淡寫,難道還能不是宗師嗎?”

另一人頓時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禁不住端起旁邊的酒杯喝了一口,似乎是想壓壓驚。

劍?陳曠暗自皺起眉。

若是沈眉南用劍勝出,那這個中蹊蹺就更多了……

因爲沈眉南根本不會劍法!

陳曠也算和沈眉南同生共死好幾遭了,但從沒見過沈眉南用劍,她擅長的分明是符法、器法,或者說鈔能力。

她身上的神妙靈寶,多得能直接砸死人……

可若說劍,陳曠一次也沒見她用過,充其量連着劍鞘打人,或者是拔出來嚇嚇人。

但這一劍點眉心,勝過“慧劍”,怎麼着,都不可能是能用神妙靈寶和符籙達到的效果。

而且這個行事作風……看着並不像是沈眉南的性格。

反而像是……沈星燭。

陳曠眼皮一跳,心裡冒出的這個念頭,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冷靜下來,不可能,總不能說,沈星燭把沈眉南奪舍了吧?

說不定是沈家爲了造勢,讓沈眉南故意學沈星燭的作風。

這倒是有點可能性。

那兩個修行者推杯換盞又一陣子,話題又跳回到了“陳曠戰武聖”此事上。

看得出來,這件事在修行者當中的衝擊性還是挺大的,尤其是武聖降臨。

“對了,李兄你消息靈通,可知道武聖何時出關?既然已經以化身降臨了一次,想必應該不遠了。”

“難……聽說又延期了。”

“不是說,已經在衝擊參寥了麼?難不成我們這個時代,當真就出不來參寥境了……”

“也可能是想求穩呢?不過那憑古戰場秘境還有一個月便要關閉,再開啓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李兄,我聽聞,憑古戰場最後七天,會對中三品的修行者開放?”

“這你就別想了,名額資格都在那些大門派手上,我們這些散修湊什麼熱鬧。”

“好吧……唉。”

那修行者又喝了一口酒,有些悵然:“何時我若是也能被大門派看上就好了。”

被稱作李兄者附和道:“是啊,我之前還聽說了一個小道消息,不知道真假。”

“說是……那從樑國逃出來的小公主,在永安州出現了,身邊還跟着自由山的弟子。”

“若是真的,那可有好戲看了。”

嗯……這應該是真的。

陳曠心道。

張智周找上蘇懷嬴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幻境之中,他就曾經輔佐過蘇懷嬴無數次,這一回到了現實裡,他自然是肯定要來一回“一命通關”的。

小公主聰慧機敏,又有輪迴經驗,應當不必太擔心。

但這一回,楚文若“死亡”,無論真假,恐怕對她來說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不知道還能不能穩住心態。

這位亡國的公主,終於要獨自踏上自己的漫漫復仇之路了……

不過,這麼看來,永安州這場洪災是肯定有點東西了。

神農司如此關注,而現在等同於未卜先知的蘇懷嬴,也來到了這裡。

陳曠並不覺得這是壞事,相反,這對於他拿到“善業”,可能還是助力。

……

絮泥閣的生意確實不大好做了一些。

從門前路過的官差一上午便有好幾個,都多半要在門前停留一會兒,似乎是在盯梢一樣。

本是來風雅作樂的地方,卻如此掃興,客人自然不樂意多待。

餘相思的表情也有些躊躇,頻頻瞟向蓮蜜房間的方向,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曠被安排的活計並不多,很快就空閒下來無事可做——這自然是柳傾城的意思。

否則她一想到這麼一個殺妖不眨眼的老怪物,被人指使着做着做那的雜活,就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點癢癢的。

陳曠閒來無事,便去找蓮蜜。

他這一上午的活幹下來,手上又多了幾片金葉子……

有的是被無緣無故打賞的,有的是打掃角落的時候撿到的。

看來,那幾箱子的銀子,果然也還是算在他的財富當中。

陳曠現在感覺自己像是個人形貔貅,路過一個地方,就自動開始吸錢,根本是搶着到他手上來。

蓮蜜又在洗衣裳,柳娘子愛乾淨,每天都得沐浴洗漱,她便每天洗一遭。

不過也好在衣物都不髒,只需要搓洗一下就可以了,勞動量並不大。

陳曠隨意坐下來,攤開手,金光閃閃的幾片葉子在正午的陽光下格外刺眼。

蓮蜜一愣,瞪大了眼睛,嘴巴張成了“o”形。

“你……你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她緊張兮兮地把陳曠的手按了下去,小聲地道:“哎呀,你怎麼那麼傻!這種錢……要藏好的呀,萬一被人看到了,要報官的!”

陳曠哭笑不得:“你以爲我是偷來的?”

蓮蜜撇了撇嘴,道:“難道不是?不然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陳曠道:“剛纔遇見個客人,詩興大發,寫了首好詩,心情好,就想散財,看見就我在旁邊,問我那首詩好不好,我就說很好。”

“他一高興,就把錢袋子都扔給我,自己跑出去找朋友了。”

蓮蜜傻眼了,有些暈乎乎的:“這……這怎麼可能?!”

這世界上,怎麼還有這種人的?!

陳曠道:“那人仰天大笑,跟瘋了一樣跑出去,很多人都看見的。”

蓮蜜怔愣了半天,終於接受了事實,又忍不住好奇道:“他寫的詩真的很好嗎?”

陳曠想了想,道:“應該挺好的。”

實際上,他根本就沒聽見那人寫的什麼詩。

莫名其妙就被抓着問好不好,那他當然也只能說好了。

蓮蜜有些沮喪地撅了撅嘴巴,看着陳曠手上的金葉子:“你這是什麼運氣啊,怎麼坐在那裡不動都有錢自己送過來。”

陳曠笑了笑:“是啊,所以,無功不受祿,這些金葉子,還是給你好了。”

蓮蜜一愣,道:“真的?”

陳曠點了點頭,笑道:“距離贖身錢,還有多少?我這幾天加加油,多恭維幾句,說不定就給你賺足了。”

蓮蜜抿了抿脣,鼻子一酸,道:“就一點點了,下個月,我就能攢到。”

“所以……你要是不想恭維,可以不用說的。”

陳曠無言地笑了笑。

這小丫鬟,還知道照顧人的自尊心呢。

蓮蜜將幾片金葉子收好,珍重地道:“謝謝你,除了柳娘子,你還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陳曠道:“我有什麼好的……等你贖身離開,會遇見更多對你好的人。”

蓮蜜搖搖頭:“不一樣,在好的時候遇見好的人,和在不好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她心裡其實覺得,自己是沒辦法贖身了。

等今晚,她就把這些金葉子偷偷塞到陳曠房間的門縫底下去。

“蓮蜜,你洗好沒有?我給你騰出位置晾衣服了。”

另一個丫鬟在走廊另一頭喊道。

蓮蜜連忙應答:“來了來了!”

帶着一木盆的衣服飛快小跑着離開了。

陳曠收回目光,轉過身,悄悄地又進了柳傾城的房間裡。

有“你看不見我”這個被動在,他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輕而易舉,一般只要不說話,不做出格的舉動就行了。

柳娘子正在房間裡拿着那把表演用的軟劍細細端詳,時而禁不住有些激動的情緒,持着劍舞動起來。

隱約間,似乎在模仿陳曠昨晚一劍刺穿武蔓喉嚨的舉動。

不過,劍舞始終只是劍舞而已。

這把軟綿綿的劍,徒有其形,而沒有任何殺傷力,看着劍光凜冽,實際上頂多擦破點血皮。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陳曠在房間裡,聚精會神地一舞完畢,想歇息喝口茶時,才一轉頭,對上了陳曠的目光。

“啊!”柳傾城嚇了一跳,隨後,忍不住道:“前輩什麼時候到的?”

陳曠道:“剛纔。”

柳傾城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被看見自己想要模仿陳曠那一劍的樣子。

陳曠又道:“你這劍舞挺漂亮的。”

柳傾城:“……”

嗚嗚嗚嗚嗚還是被看見了!

柳娘子一張冷豔的臉龐霎時間飛起一片紅霞,幾乎已經是漲紅之色,心裡無比羞恥。

她一時興起,想到昨晚陳曠乾脆利落地的一劍,便忍不住想要自己試試。

沒想到,居然被陳曠看在了眼裡。

陳曠倒是沒想到柳傾城這麼大反應。

不過仔細一想,柳傾城這種行爲,難免有點像是中二病自己在家裡拿假面騎士腰帶變身,然後被家人親戚撞見一樣……

確實還挺羞恥的。

陳曠啞然失笑,道:“如果你想學劍,我也可以教你,不過能不能領悟,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柳傾城一愣,隨後一喜:“多謝前輩!”

陳曠問道:“不過,我昨晚的問題,你有答案了嗎?”

柳傾城點了點頭,道:“多虧前輩點醒,我纔想明白了……我確實還是認可自己人的身份,想當妖,不過是一時虛僞之言。”

她態度坦然,承認了自己之前的話,其實都只是一時衝動。

陳曠笑道:“孺子可教。”

“需知,妖的功法傳承,都是跟隨血脈覺醒,與人類完全不同,你身上的妖族血脈太過薄弱,因此未曾覺醒,所以,你根本沒有辦法修習妖族功法。”

“若是你選了妖族,我就算給了你功法,你之後也只能走火入魔。”

柳傾城聽了,心中暗自一驚。

這果然是考驗!

若是她不能直面本心,恐怕便是死路一條啊……

柳傾城連忙道:“對了,我之前想向前輩道歉,奉上道歉賠禮。”

她轉身,打開櫃子,拿出了一個盒子。

“這琉璃照影燈,是那靖南王此前贈送給我的禮物,據說,可施展神通,將人定在原地,可對我而言,不過是一盞燈而已。”

“不知,對前輩可有用?”

柳傾城將盒子打開來,當中果然有一盞七彩琉璃做成的燈。

“這燈還有一處神奇,不知爲何,若是照人,它反而照不出影子來。”

柳傾城持着燈,一擡頭,卻愣住了。

對面的陳曠,背後不僅照出了影子,還是兩道影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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