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啓早已料到了這個局面。
牛仙兒心軟。
知道牛家遇難,她必然會想要幫忙。
哪怕牛家曾經想要將她作爲聯姻的工具,也同樣如此。
所以當他從父女倆那聽到牛家的消息時,他也很糾結要不要告訴仙兒這件事。
因爲在他看來,不管是什麼情況,不回牛家纔是最好的選擇。
牛家現在,無非是兩種局面。
首先,牛家遭到了陳家的打壓,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關鍵是,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是真的生死存亡,還是有轉圜的餘地呢?
生死存亡,仙兒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若是有轉圜的餘地,牛家給錢遣散佃戶,估摸着就是一種博取民心,換得名聲的行爲。
那就更沒有必要回去了。
只是,仙兒顯然考慮不到這一層。
不,即便考慮到了最壞的結果。
仙兒應該還是會回去。
“那就回去吧。”
王啓並沒有思考多久,便同意了仙兒的意願。
仙兒聞言,驚訝的擡起頭:“真的?”
“嗯,不過再稍等一些時日。牛兄,你先找朱隊再打探打探消息,如果牛家的情況屬實,找一個時間,我們陪同仙兒一起回去。”
王啓看向牛千鈞道。
“好。”
牛千鈞當即應下,他不想回牛家,但如果是王啓的主意,他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我一個人其實就夠了。”仙兒卻有些不好意思。
“仙兒,你可別誤會了,我們陪你一同前去,可不是爲了給牛家幫忙。
而是爲了能夠帶你平安回來!你的根雖然在牛家,但你現在住在我王家,就是王家的人!”
王啓霸道的說道。
王家的人……
仙兒聞言,俏臉一紅。
愣了半晌,才淺淺的點了點頭,輕哼了一聲:“嗯。”
……
新坊市和牛家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等待着消息。
原本事趕事的王啓,竟又閒了下來。
不過,他倒也不是無事可幹。
之前由於操心新坊市的事情,他已經許久都沒有煉器了。
金陽宗所需要的法袍倒是不那麼着急。
但王啓心中也惦記着姜老給自己的意見和幫助,一得空便開始了法袍的煉製。
不到三天時間,一件嶄新的金陽宗制式法袍便出爐了。
王啓帶着法袍,徑直來到了葉凡的店鋪裡。
果不其然,這兩人又湊在一起喝茶。
“給我也來一杯!”
王啓一進門,便大喇喇的坐在了姜成的旁邊,向葉凡說道。
“好,這位貴客,我馬上給您沏茶。”
葉凡倒也非常配合,馬上拿出杯具,給王啓倒上了一杯茶。
而就在王啓準備伸手端茶的時候,旁邊的姜成卻伸出手來:“拿來吧,我先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你這茶還是別喝了。”
“啊?你都看出來了?”王啓故作驚訝的問道。
姜成白了王啓一眼:“你要是沒帶點東西來,敢和我們倆老頭子這般擺譜?”
“嘿嘿,薑還是老的辣,晚輩服了。”王啓拱手行了一禮,隨即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嶄新的法袍。
姜成接過法袍,並沒有上身試穿,只是不斷的摩挲着,臉上露出了笑意,雙目中更是露出了仿若看向多年未見老友一般的炙熱目光。
“好啊!真是好東西啊!就算秦江河那老小子也不過如此了。”
姜成不禁嘆道。
“這可不敢當。”
王啓當即哭笑不得的連連擺手。
把自己和秦江河相提並論,這可不像是在誇他,
簡直就像是在捧殺他一般。
但他卻不知道,姜成說的是真心話。
姜成畢竟是金陽宗的老人,當初得到的第一件法袍,便是秦江河親手煉製的。
他自然有評判的資格。
不過,姜成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只是拿起原本屬於王啓的茶杯,將其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姜老,難道是不合身麼?”王啓一怔,緊張的嚥了口唾沫。
“這一杯茶,不夠喝。”
姜成說罷,又把自己的茶水給一飲而盡,旋即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走去:“要不要來我家裡坐坐?”
“啊?”
王啓一時有些發懵,不知道姜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可就在這時,葉凡連忙杵了他一下:“還不趕緊跟上去,姜老這是要親自感謝你!”
王啓這才恍然。
這老一輩的修士,也太矯情了,想要表示感謝,居然也像是猜謎似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若不是葉凡的提示,他真摸不準姜成的心思。
而就是他這麼一愣的工夫,姜成已經走出去了好遠,似乎根本沒有等他的意思。
他連忙追了上去。
跟着姜成屁股後面,兜兜轉轉,來到了一間小院門口。
這間院子的規格和王家的差不多,就是一間普通的民居。
顯然姜成的生活也過得比較平淡。
但王啓並不覺得,這是姜成的全部能力。
姜成帶着王啓穿過院子,徑直進入了房間。
王啓剛踏入姜成的屋子,就感覺到了一種別樣的氛圍。
環顧客廳,姜成家裡,竟然到處都擺着各種各樣的法器裝飾,亦或者天材地寶。
儼然一個展覽館一般。
當然,這些東西,大多都不值錢。
然而,他的目光不斷的從這些物件上掃過,還真看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怎麼樣?能看出哪些是好東西嗎?”
就在這時,姜成突然轉過身來,意味深長的看向王啓。
難不成他知道我的本事?
王啓當下做賊心虛的有些心慌。
但轉念一想,他和姜成的交集不多,對方絕對不可能知道自己識寶的能力。
那麼應該就是別有意圖。
“前輩的寶貝太多,實在是看得我眼花繚亂,看不出好壞來。”
所以,他故意藏拙,搖頭說道。
“你作爲一個煉器師,卻不會鑑寶,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當初秦江河來我這裡,至少也能勉強看出上乘品和下乘品來。”姜成繼續說道。
“若是能夠讓我上手仔細觀察,我也能看出個七七八八來。”王啓道。
“上手看?豈不是誰人都會,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就站在此處,可以用氣感受用眼睛觀察,選擇一件你覺得最好的寶貝帶走。
不論好壞,機會只有一次。”
姜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