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班時間，裴清歡和江川北一同離開公司，看起來很恩愛，完全沒有被報紙上的新聞所影響。
新聞就是新聞，就算有再難堪的新聞爆出來，也總會被壓下去。
江川北載着裴清歡，車子停在一家花店前，打開車門，他雙手撐在車門上；“下車。”
裴清歡疑惑不解，順口問了一句；“做什麼？”
“下來就知道。”
花店的花有很多，但江川北都沒有看，目光直接落在紅玫瑰上。
玫瑰花是剛運過來的，上面剛灑了水，晶瑩剔透的水珠在花瓣上滾動，新鮮又嬌嫩。
“給我包一束。”江川北指着玫瑰花。
聞言，裴清歡伸手去扯江川北手臂；“不用買了，我們現在要攢錢，你還要再開公司的。”
江川北輕聲嗤笑；“一束花的錢，對於開公司來說，完全九牛一毛。”
“那我們可以細水長流。”
“乖。”
江川北輕拍了她一下肩膀，讓她別鬧。
老闆娘的速度很快，三兩下就把花束給包紮好，嬌豔的紅花瓣，還有綠色嫩葉，異常漂亮，好看。
捧在手心，裴清歡輕輕吹了口氣，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反而比以前更加幸福。
以前是有錢，但是很忙碌，每天不是你出差，就是我出差，或者都在忙碌，沒有好好相聚的時間。
而現在，很像那種細水長流的愛情。
“昨天晚上，在包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裴清歡開口，在追問。
“陳志斌是小人，以前又爲難過他，他自導自演的一齣戲而已，在辦公室我已經給你解釋過了，沒必要放在心上。”
江川北嗓音淡淡，沒有情緒起伏，恍若這件事不值一提。
回到公寓，外婆已經做好晚餐，熬的南瓜粥，江川北胃不好，南瓜比較養胃。
而裴清歡和江川北也異常默契，在餐桌上，對報紙上的新聞，隻字不提。
剛喝了兩碗南瓜粥，江川北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同學打來的，同學聚會。
“你不想去，就不去。”裴清歡在他身旁開口，現在參加同學聚會，並不是什麼好事。
報紙，他們是不在意，並不代表別人不在意，而他又生性高傲，被別人在背後議論紛紛，能受得了？
她並不希望他去。
但是，她又尊重他的選擇，無論他是什麼樣的選擇，她都會支持。
“嗯，我想想，同學聚會在明晚。”
回到臥室後，裴清歡特意找了花瓶，把江川北買來的玫瑰花，一束一束插進花瓶中，淡淡欣賞着。
走過去，江川北抱住她的腰；“等到以後，送你一片玫瑰園。”
“說話算數。”裴清歡靠在他胸膛上，隔着襯衣，能感覺到從他身體上散發出來的灼熱溫度。
“嗯，當然算數，這個想法，在上高中的時候就有。”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裴清歡去洗澡，江川北看文件，等他看完文件，她已經睡着。
房間內的燈光有些過於明亮，怕會刺到她眼睛，江川北將燈光調暗。
手機傳來震動，他順手撈起桌上的手機，是陳穎兒。
長指摩挲着屏幕，沒有要接的意思。
但，對方鍥而不捨，一個接着一個的打，等手機第五次響起的時候，他終於接了，嗓音涼薄，言簡意賅；“有事？”
“我中午說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陳穎兒在抽菸，還在想辦法說服他。
冷嗤，江川北盡是不屑冰冷的笑。
這已經算是回答。
“需不需要我再給你說一遍？”江川北嗓音冷冽，沒有溫度；“就算我給別人下跪，也絕對不會送她給別的男人侮辱！這是我的女人，再窮，我都養得起她！”
還真是癡情……
陳穎兒蠻傷心的，這樣的男人，沒有辦法不讓人心動，可惜，男人不是她的。
“好，你欠了一億，還清，也許就五六十歲，等到你東山再起，恐怕已經七十歲，你還能走的動？”
陳穎兒還在想方設法；“再說，只是陪一晚，或許只是喝喝茶，何樂不爲？”
江川北的耐心已經在流逝，臉龐漸漸涌現出煩躁。
“如果她真的愛你，就不會看你陷入目前這種境地，而是會想方設法的去幫你，否則，她就是不夠愛你，爲了你，我能付出一切。”
幽暗的燈光落在裴清歡的臉上，臉頰白皙，泛着淡淡光澤，她摘了眼鏡，正在熟睡，此時或許是被聲音吵到，眉頭輕輕皺起。
江川北看的很清楚，怕再驚擾到她睡覺，壓低聲音；“以後沒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之前說的話，你應該記清楚。”
末了，直接掛斷。
陳穎兒被氣的不輕。
她就很奇怪，裴清歡像是對江川北下了蠱。
不過，她在想，裴清歡就沒有什麼料，如果她能挖出來一丁半點，肯定會有很大的作用。
掛斷電話，江川北坐在牀上，抽出一根菸，點燃，煙霧繚繞中他的臉色深沉。
陳穎兒有一點說對了。
他現在欠靳言深一個億，什麼時候能夠還清？
憑他現在的工資，根本是九牛一毛，月薪才幾萬，等到償還完，需要多長時間，二十年，還是三十年，或者是一輩子。
景喬和裴清歡的關係好，所以自然不會開口提。
但她不提，並不代表他不上心。
“咳咳……”裴清歡被煙霧薰的止不住輕咳兩聲，她眉頭輕皺，眼睛睜開，睡眼朦朧；“你怎麼在抽菸，幾點了，還沒睡？”
“把你嗆醒了？現在打算睡。”
江川北擡手，立即將菸頭掐滅，扔進菸灰缸，順勢將窗戶打開。
白天上班，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特別心思，但是一到晚上，夜深人靜，江川北總是會去想現在的處境，還有存在的問題。
以至於煩躁，還有淡淡的失眠。
”快睡吧，已經一點鐘了，你明天還要早起，我去給你倒一杯牛奶。”
說着，裴清歡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江川北手臂一伸，拉住她手腕；“不用，睡吧，我抱着你睡，很快就可以睡着。”
輕輕一笑，裴清歡撫摸他的頭髮，動作很柔，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