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餐,送走省裡的人,楊曉麗兜了個圈先回青山市區,把文聯的人送回去,才叫司機載她去東江市。她想,這應該是最後一次叫這司機送自己跑東江市了。她已經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司機的不滿,你一個就要離開青山市的人,還能給他多少好處呢?每個星期都佔用他的休息時間來來回回地跑。人就是這麼現實,而且還是一個老油條的司機。
在車上,楊曉麗打電話給表妹。那時候,表妹已經與長髮老師他們喝了早茶回工作室了,四周的環境很靜。她問表妹是不是還賴在牀上沒起來?問她昨晚那麼早就關機睡,也應該起牀了吧?你一天要睡多少小時纔夠啊?
表妹說:“我早起來了,早茶都喝了。”
楊曉麗心裡一跳,問:“跟誰喝的早茶?”
表妹說:“我知道你以爲我跟誰喝早茶?”
這麼說了,就看了其他人一眼,站起來想找一個別人聽不見她說電話的地方,但工作室就那麼點地方,於是,走到窗前,說,我先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等一會再給你電話。
楊曉麗問:“你現在在哪?”
表妹不想作太多解釋,說:“我在學校。”
楊曉麗問:“你來不來一起吃午飯?”
表妹說:“現在幾點了?不去了。”
楊曉麗說:“你在忙什麼?”
表妹說:“沒忙什麼?你不是說我在睡覺嗎?我就是在睡覺。”
楊曉麗便感覺表妹語無倫次,且怪怪的。每次自己說要去東江市,還沒上路,表妹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就巴不得她到了,她當然清楚表妹並不是急着要見自己,她是急着想見李向東。這讓楊曉麗感覺到這個星期兩人還聽話沒有揹着她偷偷見面。
現在,表妹這一反常態,很讓她懷疑他們是不是見過面了?昨天下午文仔離開了東江市,這一離開,沒人可以隨便出入李向東的辦公室,不就等於給他們提供了方便的空間嗎?於是,她不得不懷疑李向東是不是故意把文仔支回青山市?李向東知道她不來東江市,便支走了文仔,他單獨跟表妹在一起,就可以肆無忌憚了。
其實,楊曉麗並不在乎他們在一起,不在乎他們會幹什麼,只是擔心開了這麼個頭,兩人就不聽她的勸,以後,表妹會更多地往他辦公室跑,你一個市委書記總有一個漂亮的女人找你,不管這個女人是誰,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議論。
李向東說:“她沒來過我辦公室。”
楊曉麗說:“來過你也不會承認。”
李向東說:“這種事我還會騙你嗎?我會不懂分寸嗎?”
楊曉麗說:“你就是不懂分寸。要知道分寸我還替你們擔心?你什麼事都很有分寸,就是這種事,一點分寸也沒有。你老實說,昨晚,她是不是在這過的夜?一早,你們一起喝了早茶才送她回去的?”
李向東說:“你的想像力是不是也太豐富了?”
楊曉麗說:“不是我的想象力豐富,是你們的表現讓我懷疑。”
李向東問:“我什麼表現了?”
楊曉麗便改口說:“表妹爲什麼喝了早茶又回去睡了?到現在還沒起牀?”
李向東說:“我怎麼知道?”
他笑了起來,說,你不會是以爲,昨晚,我們一起鬼混,整夜沒睡吧?楊曉麗繃着臉說,笑,笑。你別想笑笑就矇混過關。這時候,他們在李向東的辦公室。楊曉麗便往臥室走去,像是要找到表妹在這裡睡覺的蛛絲馬跡。她走很急,那碩大的臀很有勁地扭擺,扭擺得李向東心裡升騰起一縷燥熱。雖然,昨晚的確與表妹在一起,也親熱了,但在那麼一種環境,沒敢逗留得太久,只屬小試鋒芒,回來躺在牀上還直後悔太不給力,太不該那麼輕易就讓表妹回去了。這會兒,見楊曉麗這般生氣的樣子,便想自己還是很有能力讓楊曉麗體會到自己如飢似渴的。
楊曉麗先站在門口環視了一週臥室裡的狀況,見牀上的牀單、被子、枕頭擺放得齊齊整整,就知道已經收拾過了,即使表妹在這睡了一晚,也看不出什麼破綻。然而,她還是不甘心,還是認定表妹昨晚一定在這過的夜,就走近牀邊,彎腰仔細看那枕頭上沒有留下表妹的長髮。那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腰一彎,李向東就貼上來了。她說,幹什麼?你幹什麼?卻沒有動,感覺身後這個男人好厲害。她說,你是不是怕我發現了你們的秘密?
李向東說:“你能發現什麼?你什麼也發現不了。”
她還是那麼彎着腰,但雙手已經支撐在牀上了。這個姿勢,讓胸前那兩團肉自然下垂,李向東的手伸過來便握得很紮實。
她說:“門還不關緊呢!”
李向東說:“星期六誰還會進來?”
她說:“那也不能大意吧?”
李向東覺得這時候中斷去關緊門是一件很掃興的事,說:“只要把臥室的門關了,就算有人進來,也不會亂推這個門。”
她說:“不推開這門就聽不到裡面的動靜啊!”
其實,她也不想他這會兒離開,他的手很溫暖很讓她舒服,他貼得她滾燙滾燙很讓她渴望。昨晚,她就很有些想了,昨晚喝了酒,周身發熱,她就很想這個男人,很想這個男人讓她死過去。
李向東說:“聽到就聽到吧?又不是跟別人。”
她說:“你這是什麼話?我都爲你說出這種話害臊。”
李向東說:“我還是更喜歡抱你去關。”
她當然知道他抱她去關門是怎麼個抱法,想他是越想越不靠譜了。她說,剛還說你不服氣,這一會兒,就自己打自己嘴巴了。一遇到這種事,你就一點控制力也沒有,一點分寸也沒有了。她說,你快去快回,幾秒鐘的事。她說,我又不跑,又不是不給你。有時候還真就是這幾秒鐘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楊曉麗放在手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便笑了一下,說,你不去關門都不行了。李向東很懊惱地說,這時候誰打電話來?楊曉麗說,打不打電話來,接不接電話你也要去關緊門。李向東便去關緊門,楊曉麗便去接電話。她的手袋放在沙發上。
表妹在電話裡問:“你到了嗎?”
楊曉麗說:“到沒到怎麼了?你不是不過來一起吃飯嗎?”
表妹說:“我沒想到會那麼快完事,現在完事了,想問你到了沒有,還可以不可以和你們一起吃飯?”
楊曉麗說:“我早就到了,剛吃完飯,你還是吃了飯再過來吧!”
表妹說:“那我就跟他們一起去吃飯了。”
話音未落,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表姐是不高興她與其他人有太多交往的。果然,楊曉麗問,你跟什麼人在一起?這時候,她已知道表妹不是跟李向東喝早茶了,想表妹和誰在一起?又是喝早茶又是吃飯的?
她問:“你是不是跟那個副鎮長在一起?”
表妹連連說:“不是。怎麼會呢!都是學校同事。”
她說:“你不許騙我。”
表妹說:“我騙你幹什麼?”
楊曉麗知道再怎麼追問表妹也不會承認,然而,她還是隱約感覺到表妹在說假話,感覺到表妹一定是跟那個副鎮長在一起。那個男人對錶妹可沒安好心,這個表妹,明明告誡過她別跟他來往,她還就是不聽,還就是要跟他來往,而且還一起喝早茶又一起吃飯。這交情似乎還不淺不是一天兩天了。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