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42章

走神了片刻,鄭珏很快就收回思緒,歉意的朝陳興笑笑,“陳書記,不好意思,剛剛分心了。”

“沒事,不過我看鄭總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怎麼,你們的事情還沒處理完?”陳興瞟了鄭珏一眼,見其臉上隱有疲憊的神色,關切的問了一句,他也沒直接點出鄭珏的家事。

“快完了,就差最後一步。”鄭珏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最近爲了這事,確實是焦頭爛額,好在快解決了。”

“那就好,鄭總的家事我不方便插手,不過聽到鄭總這麼說,我這心裡也爲鄭總高興。”陳興笑道。

“謝謝陳書記。”鄭珏點頭笑笑,目光落在陳興臉上,“陳書記可還記得之前我們談的?”

“嗯?”陳興同鄭珏對視着,“鄭總說的可是之前到望山投資的事?”

“不錯,就是這事,到時候我如果到望山投資,陳書記可不會拒之門外吧。”鄭珏笑道。

“那怎麼會,我之前就說過了,鄭總要過來,我是舉雙手歡迎。”陳興道。

陳興話音剛落,冷不丁就從門口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話可別說得這麼早,陳書記,這是我們關家的事,希望你別摻和。”

陳興眉頭皺了一下,聞聲望去,站在門口的不是鄭珏那同父異母的弟弟關向榮是誰,辦公室的門沒關,關向榮兩手抱胸靠在門上,盯着陳興的眼神帶着幾分不善。

“你們的家事?我只是歡迎鄭總到望山投資,又何曾摻和過你們的家事?再說鄭總是姓鄭呢,年輕人,說話可得注意點分寸。”陳興臉色一冷,說話同樣不客氣。

“嘿,姓陳……”關向榮臉上涌起一絲怒氣,他最討厭別人說他年輕,好像是在說他年紀小沒本事一般,只不過話剛出口,關向榮就被後邊的助理輕輕碰了一下,關向榮一怔,隨即也回過神來,陳興並不是可以讓他隨便罵的人,對方是市委書記,他再怎麼囂張和輕狂,都必須有一個底線,身後的助理是他父親派給他的人,以前曾經是其父親身邊的工作人員,現在早就從政府離職,是其父親特地派來協助他的,關向榮也頗爲欣賞對方,點子挺多,幫他出了不少主意。

深吸了一口氣,關向榮也冷靜了下來,盯着陳興,“陳書記,我們公司不希望看到鄭珏再在南海省的任何地方投資,因爲鄭珏是從我們四葉草集團出去的,她知道我們公司的很多商業機密,會給我們公司帶來不良的商業競爭,所以你們望山也不能讓鄭珏去投資。”

“姓關的,你能再無恥一點嗎,我都從公司離開了,還能給你帶來什麼威脅?你非得這樣趕盡殺絕嗎。”鄭珏怒視着關向榮。

“鄭大總經理,你一個女人家何必再出來拋頭露面呢,拿着錢享受生活不是更好?何必再折騰呢,人這一輩子不長,你一個三十的女人還不趕緊找個男人嫁了,小心將來真的成了老女人嫁不出去喲。”關向榮冷笑着,這次的‘分家之爭’中,鄭珏分走了集團旗下的旅遊地產和廣告公司兩個子公司,都是屬於四葉草集團業績做得比較一般的子公司,在他父親的干預下,這兩個子公司單獨劃分了出去,歸鄭珏所有,同時還給鄭珏一筆資金,關向榮顯然對父親的這個安排不滿,給鄭珏一筆錢他是不反對,但將兩個子公司劃給鄭珏,關向榮就不同意,儘管這兩個子公司都不是什麼賺錢的公司,集團的核心業務是商業和住宅地產,在其他方面做的並不成功,但關向榮依然不想讓鄭珏有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

“我的事就不勞你掛心了。”鄭珏冷哼了一聲,“還有,我這辦公室裡不歡迎你,還請你不要站在門口礙眼。”

“這是你的辦公室?”關向榮挑了挑眉頭,冷笑着,“別忘了你過兩天就要搬出去,這裡的一切,沒一樣屬於你。”

關向榮說完,掃了陳興一眼,大搖大擺的離去。

“陳書記,讓您看笑話了。”鄭珏苦笑道。

“沒什麼,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很正常。”陳興笑着搖頭,想到關向榮剛纔的話,陳興有心多問幾句,想想終究還是沒開口,他一個外人還是沒必要問太多。

陳興不問,鄭珏卻是主動笑道,“陳書記,剛纔關向榮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到時候要是到你們望山投資,你們可別不歡迎。”

“怎麼說,我們對前來投資的,那是來者不拒。”陳興笑了起來,他還沒把一個關向榮放在眼裡,關鎮鳴發話還差不多,但陳興相信關鎮鳴也不可能出面說這種話,再次給鄭珏一顆定心丸,道,“我剛纔已經說了,歡迎鄭總。”

“陳書記這話,我可就記在心上了。”鄭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們望山在籌備成立一個旅遊投資公司,我很有興趣合作,到時候還希望陳書記牽線搭橋。”

“旅遊投資公司還在籌備當中,鄭總有興趣合作,那是再好不過,到時候我把具體的負責人介紹給你,你們可以好好商談。”陳興點頭笑道。

兩人聊了一會,陳興坐了半個小時後離開,鄭珏又是親自送陳興到樓下,一直走到了停車場,樓上,關向榮陪着林立峰站在窗戶旁,注視着鄭珏送陳興上車,關向榮撇了撇嘴,道,“我這個好姐姐看來是打算將陳興當成粗大腿抱着了。”

“粗大腿?這姓陳的也不過是一個靠抱着張家大腿才爬起來的人罷了。”林立峰不屑的笑笑,“也就是走了狗屎運了,讓張寧寧看中了,要不然他現在算什麼東西。”

“林少說得是,這姓陳的還真是走了狗屎運。”關向榮笑着附和林立峰的話,看了看林立峰,心裡卻是暗自嘀咕了起來,你丫的也不過是命好投胎到林家罷了,要不然你現在也不是個東西,關向榮悄然腹誹着,雖然極力要巴結林立峰,但對林立峰一直表現出來的一副高傲姿態,關向榮實則心裡很不爽,只不過不敢表現出來罷了,南海省即將迎來一場大的人事變局,福佑軍調到中央是已經確定的事,至於省長順寶來,現在已經傳出他會高升一步,接替福佑軍的位置,空出來的省長位置,他父親作爲常務副省長,也是眼熱得很,同樣有機會去爭一爭,但要是在中央沒有支持者,想要邁過這個坎卻是難如登天,和林家走得近,同樣是他父親的一次抉擇,表面上看是他和林立峰在來往,實則他只是作爲他父親的一個紐帶罷了。

林立峰沒注意到關向榮的神色,他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樓下的陳興和鄭珏,對關向榮,林立峰根本沒放在眼裡,就是一個眼高手低的二世祖罷了,要不是有點價值,他壓根就懶得給對方笑臉。

“你這姐姐看來還是有點雄心壯志的,分走兩個公司,估計是想着再幹一番事業出來。”林立峰笑道,關家內部分家之爭的事,關向榮沒有瞞他,林立峰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再加上詳細瞭解了一下四葉草集團的發展歷史,不管背後那關鎮鳴提供了多少支持,不可否認的是,鄭珏本身的能力確實是非常出色的。

“哼,在省裡她是別想再把公司做下去了,我爸心慈手軟,我可沒那麼好說話。”關向榮冷笑着,“看她想到哪裡去投資,我就在後面給她拆臺,我倒要看看她能幹出啥事業。”

“這南海省十多個地市,或許其他地市的領導會買你的面子,但那望山市,要是陳興直接摻和這事,估計你的面子可就不好使了。”林立峰戲謔的笑道。

“這姓陳的要是敢,老子日後就跟他槓上了。”關向榮神色一怒。

林立峰笑着瞥了關向榮一眼,嘴角有一絲不屑,很快就消失不見,笑道,“向榮,我之前說的話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林少,你說的那事不好辦

吶,主要是公司還有其他股東,你要入股,又要佔那麼大的股份,我也得說服公司的其他股東不是。”關向榮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是嘛?”林立峰笑容玩味的看着關向榮,四葉草集團就是關家的私人產業,那所謂的股東都是擺出來蒙人的,這關向榮這麼說,顯然就是不同意了。

“林少,確實需要徵得其他股東都同意。”關向榮笑容滿面的再次說了一句。

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臉上笑着,各自移開目光,關向榮虛僞的應付着林立峰,林立峰同樣在心裡敲打着自己的算盤,那一層遮羞布其實各自都心知肚明,只不過是不願意捅開罷了,林家的勢力要想延伸到南海,需要在本地拉攏並且收買像關鎮鳴這種有影響力的高級幹部,而關鎮鳴又恰恰也有利益訴求,雙方現在就是處在討價還價的階段,關家現在不同意,那顯然是對他們林家給出的承諾還不滿意。

沉默着,兩人都沒說話,不論是官場和商場,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就看誰先坐不住,林立峰知道關向榮根本沒那個耐性和心機,其實都是其那個老爹關鎮鳴在背後操控一切。

“林少,你不是對我這個姐姐感興趣嗎,她現在還單身,林少大可以放手去追求嘛。”關向榮突然笑道。

“上次在京城發生了那事,你覺得我追求她還有戲嗎。”林立峰笑着看了關向榮一眼,這關向榮又是給鄭珏下藥,又是一個勁的往他懷裡推,作爲外人,林立峰也都忍不住想罵這關向榮委實是一個狼心狗肺,毫無人性的話了。

“這女人有時候不會在乎那些,男人有權勢才最有吸引力不是。”關向榮咧嘴一笑。

林立峰挑了挑眉頭,沒說什麼,鄭珏給他的感覺並不是那些趨炎附勢的女人,不過這種有挑戰性的女人,他更加喜歡。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陳興同李開山等市裡的人在酒店吃完晚飯,一行人坐着聊了起來,明天上午就要跟省分行進行簽約,簽約完之後會在酒店辦一個酒宴,順寶來和福佑軍會不會再去就不好說了,但兩人都會出席簽約儀式,對市裡的一衆幹部來說就值得興奮,此刻聊着明天的簽約儀式,衆人臉上也都是雀躍不已。

不只是省裡的一二把手都出席是一件倍兒有面子的事,省分行的一百億金融信貸對望山市來說就是一個大餡餅,明年的衆多基礎工程投資,大項目建設,資金都是從這一百億裡來,已經有人在盤算着如何從這張大餡餅上咬一口。

張立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舊城改造項目的二期工程肯定是缺資金的,一百億的資金,他怎麼着也得爲舊城改造項目爭取個十億八億的過來。

酒店的包廂裡煙霧繚繞,陳興在笑着說了一句有煙癮的人可以抽菸的話之後,幾個老煙蟲就再也耐不住抽起煙來了,李開山也是煙癮極大的人,壓力大的人更容易有煙癮,李開山就是屬於這類人,每當夜深人靜睡不着的時候,內心焦慮而又煩躁、充滿憤怒的李開山往往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客廳裡一根一根的抽着煙。

開玩笑的聲音此起彼伏,難得市裡的幾個主要領導有機會這樣坐在一起,又是一個私下的場合,氣氛輕鬆,陳興在帶頭開了個玩笑之後,其他人也就少了幾分顧忌,反正不是說正事,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並不打緊。

目光一一從其他人臉上掃過,陳興悄然審視着其餘人,這是一個觀察和審視其餘人的好機會,李開山,張立行,吳寧……一張張面孔在陳興眼裡都虛幻縹緲,誰也不知道那帶着笑容的面容之下,又是怎樣一張真實的面孔,特別是李開山和張立行之間的關係,陳興目光在兩人之間移動着,心裡凝重,樑婧死了,秦鵬也死了,跟此事有最直接關係的張立行沒有什麼特殊表現,反倒是李開山,之前不僅因爲秦鵬的事試探過他,還提到了樑婧,說秦鵬是樑婧的同學,他是架不住樑婧請求才問一問,那敷衍的解釋背後,恰恰說明了李開山跟樑婧之間的關係也不一般,否則沒必要因爲樑婧請求而來找他。

陳興心裡並不輕鬆,因爲案子最終調查是針對張立行的,但張立行一直表現得還算正常,哪怕是在樑婧的家裡阻攔紀委的人也能解釋得過去,畢竟兩人有男女關係是陳興已知得到,但李開山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和張立行又是什麼樣的關係?這些都令陳興深感疑惑,內心深處也是焦慮重重。

夜,微涼。十二月份的南州,哪怕是比不上望山那帶着點刺骨山風的冷意,晚上也讓人覺得挺冷,沒有望山那種沙沙作響的山風,南州卻是有呼嘯的海風。

寬闊的望山街道,比起繁華的省會南州來說,不只是略顯冷清,而是差了好幾個檔次,寬闊的市區馬路上,在這寒冬的夜裡,並沒有多少人,除了市區那最熱鬧的商業步行街,其他街道沒啥人氣。

市區的一家飯店,江宇同郭鵬兩人在一個小包廂裡喝酒,兩人都只是紀委的普通工作人員,一個是之前長期坐冷板凳的,一個是剛來一兩年的新人,生活都不算富足,吃飯上不起好的酒店,也就只能在這種看起來還過得去的飯店裡吃飯。

“小郭,公安局的人有找你過去問話沒有。”江宇給郭鵬倒着酒,隨意的問着。

“還沒呢,今天正好不是輪到我看守那秦鵬,估計是因爲這個原因還沒找上我,明天指不定就來找我去問話了。”郭鵬打了個酒嗝,又道,“老何和老賈今天可都是被叫去問話了。”

“哎,你說這事整的,咱們紀委的辦案人員倒好像是成了犯人了,這公安局的人都敢騎到咱們頭上來了,這平常應該是別人怕我們纔是,現在反倒是咱們成了落水狗了。”江宇嘆了口氣,“本以爲這次被張書記看中,能擺脫坐冷板凳的命運呢,看來前途未卜喲。”

“江哥,也不能這樣說不是,張書記肯定會把這事擺平的,秦鵬明明就是自己跳樓死的,跟咱們有啥關係,那什麼狗屁血書,就算是他生前寫的又咋樣,絕對是故意陷害人的。”郭鵬笑着道,“反正咱們要對張書記有信心。”

“我也不是對張書記沒信心不是,瞧那公安局的楊局長連副市長都不是,以前的黃局長好歹還兼着個副市長呢,現在那位楊局長可就差了點喲,咱們張書記是排名前幾的市委常委,哪是楊宏超能比的,我當然相信張書記能擺平了。”江宇笑眯眯的說道,同郭鵬喝了一杯,又接着給對方倒酒。

“江哥,別呀,應該是我給你倒酒纔是,怎麼老是你給我倒。”郭鵬大着舌頭,他們晚上已經喝了不少,這會桌上是一堆的空啤酒瓶。

“嘖,咱倆見外什麼,江哥可沒把你當過外人,你跟江哥還客氣什麼。”江宇搭着郭鵬的肩膀,一臉熱情,“來來,咱們晚上不醉不歸,秦鵬這案子呀,把咱們都整得心裡憋氣,晚上得好好發 泄一下。”

“對,心裡憋氣。”郭鵬拍了下桌子,“你說這案子本來查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出這種岔子了,難得新來的張書記對咱們信任,讓咱們有一次鍛鍊的機會,到頭來卻是這種結果,我們想證明自己的機會都沒了,那張書記估計也對咱們失望了,認爲咱們不堪大任。”

“事情發生了也沒辦法,說實話,這次調查這個案子,委裡面也是有各種議論聲的,張書記將咱們抽調成一個專門的辦案小組,單獨對他負責,委裡的其餘人對咱們這些能進專案小組的都羨慕不已,認爲咱們熬出頭了,能得到新來的書記賞識,現在這個結果,他們可都看笑話了,暗地裡還不知道怎樣幸災樂禍呢。”江宇苦笑道。

“都是同一個單位的,我覺得這樣真沒意思。”郭鵬道。

“小郭,你工作的時間還太短了,不知道人心險惡,這機關單位裡,就是最容易發生勾心鬥角的地方,表面上大家看着一團和氣,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陰對方呢。”江宇道。

“別人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江哥你肯定是個好人,我剛來委裡就聽說了,江哥的口碑那是沒得說,大家公認的老好人。”郭鵬笑哈哈的道。

江宇聽到對方的話,嘴角抽了抽,心裡罵了一句,暗道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來着,老子現在最討厭被人說好人。

“江哥,不行了,我得先上個廁所拉泡尿。”郭鵬撐着桌子站了起來。

“好,你去吧,待會咱們把這剩下的一瓶喝完,也該走了。”江宇笑道。

目視着郭鵬走出門,江宇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張望了一眼,親眼看着郭鵬進了走廊邊的衛生間,江宇迅速回身,從包裡拿出一小包藥,倒了一點進郭鵬那杯還沒喝完的啤酒,端起來搖勻着,直至看不出異常,江宇這才快速的收起藥,坐回座位。

儘管不會有任何人看到,江宇此刻卻是一顆心砰砰直跳,額頭更是要滲出汗珠子,頭一次幹這種事,江宇心裡緊張,更有着恐懼。

“哎呀,拉泡尿出來就是舒服,全身都輕鬆了。”郭鵬晃悠着身子走回包廂,說他醉吧,走路卻還挺穩,說他沒醉吧,眼神卻是有些飄了。

“來,小郭,咱們把這杯幹了。”江宇端起酒杯笑道。

“嗯,幹了。”郭鵬豪氣道。

兩人把酒喝完,郭鵬瞟了一眼剩下的一瓶啤酒,笑道,“小郭,這瓶要不要喝完?”

“喝呀,別浪費了。”郭鵬笑道。

“那行,咱們一人一半。”江宇笑了起來,稱讚道,“小郭,你這酒量可真是太好了,我是甘拜下風咯。”

“江哥,謙虛了不是,我看你一點醉意都沒有呢,再說這是啤酒,沒那麼容易醉。”郭鵬笑道。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將剩下的一瓶啤酒喝完,沒有了之前的悠閒和耐心,江宇似乎急着離去,笑道,“小郭,咱們也喝得差不多了,改天再繼續喝吧?”

“嗯,走吧,再喝就真趴下了,最後這一瓶喝得有點猛,快受不了了。”郭鵬點了點頭,之前是邊聊天邊喝,這樣喝啤酒的話,其實並不容易醉,那種一杯接一杯喝沒怎麼休息的,才容易醉,不過最後這一瓶,兩人是一人一杯連續的,之前喝了不少,郭鵬這會有點頭暈,也沒太在意,只道是最後幾杯喝得太快了,微有些醉意,也沒放在心上。

從包廂裡出來,江宇走去付錢,郭鵬見狀,忙快步跟上,搶着要付錢來着,腳步一個踉蹌,險些就摔倒。

江宇付錢結賬,郭鵬也走了上來,道,“江哥,瞧你,又搶着付錢。”

“咱兄弟倆見外什麼。”江宇笑着搭着郭鵬的肩膀,迫切要離開飯店的他,掩飾着自己的緊張和不安,笑道,“小郭,走吧。”

兩人從飯店裡出來,江宇感覺到郭鵬靠向自己的重量似乎多了些,意識到什麼,江宇道,“小郭,怎麼了,喝醉了不成?”

“好像有點,可能是最後幾杯喝快了。”郭鵬笑着使勁甩了下頭,道,“我得清醒清醒。”

“那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江宇道。

“不用,江哥你回去就行,我自個能回去。”郭鵬笑着擺了擺手。

“真不用我送你?”江宇再次問了一句。

“不用,江哥你趕緊回去吧,免得嫂子以爲你在外面尋花問柳呢。”郭鵬打趣着,說着話,又是使勁的眨了下眼睛,嘴裡嘀咕着,“怪了,今晚怎麼醉得這麼快。”

“醉了不是,我看我還是送你回去吧。”江宇笑道。

“不用不用,江哥,真的不麻煩你。”郭鵬搖着頭。

“那行,你自個小心點。”江宇眯着眼,這會已經從飯店離開,路上的人不多,江宇知道郭鵬回家的方向,對方住在紀委的宿舍裡,離這裡有段距離,郭鵬要走路回去的話,時間可不短,最重要的是,江宇知道郭鵬走不回去。

兩人在飯店門口分開,郭鵬慢悠悠的走着,有些頭暈的他並沒有注意到江宇騎着摩托車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後,很快就又從一條小巷子裡竄出來,正好在他前面。

江宇拿出口袋裡另一隻剛辦的一張不記名的號碼卡打着電話,靜靜的看着郭鵬在路邊搖來晃去的走着,看郭鵬的樣子,江宇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藥量還是放少了點。”

走在路上,郭鵬感覺自己身子有些發熱,難道是許久沒有做那事了,這酒勁一上來就開始想女人了?郭鵬迷糊的想着,他並沒有女朋友,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平常也就是進一些推拿場所去釋放一下,又或者靠五姑娘解決,只不過這些日子工作忙,也不會有這種念想,今晚是喝了酒就開始思春了不成?

頭暈得厲害,郭鵬在路上搖晃着,想着趕緊攔一輛車回去,郭鵬在路邊伸手攔着,眼睛已經快睜不開,迷迷糊糊看到一輛車子在面前停下,郭鵬想也沒想就上去。

車子消失在寂靜的夜裡,江宇從小巷子裡出來,長吁了口氣,總算是順利,看了下時間,再度騎上摩托車,江宇同樣很快離開。

在一個隱秘的地方,江宇見到了孫宏興,對方正同市局局長楊宏超喝着酒。

“孫書記,事情都辦妥了。”江宇進來後,拘謹的站在一旁。

“嗯,很好,小江,辛苦你了。”孫宏興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從桌上放着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笑道,“小江,這是給你的,你這些天表現得很好。”

江宇看了那信封一眼,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放了什麼,眼裡閃過一絲渴望, 嘴上卻是道,“不不,孫書記,我不能收,給您辦事是我的榮幸。”

“讓你拿着就拿着,放心,以後不會虧待你的,現在這個只是你該得的。”孫宏興笑道。

江宇聞言,這才接過信封,拿到手裡,分量很重,江宇心裡有些喜意,估計能有兩三萬塊,前些天孫宏興也纔給了他一筆錢,拿着錢,江宇想到那郭鵬,大致猜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但沒有從孫宏興嘴裡證實,江宇仍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孫書記,那小郭?”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的事辦完了,可以安心回家了。”孫宏興擺擺手道。

“孫書記,那秦鵬和樑婧都跳樓死了,會是…”江宇話沒問完,縮了縮頭,把話嚥了回去,孫宏興能冷厲的眼神讓他有些恐懼,他本來是想問是不是張立行暗中指使人做的。

“不是你該問的就不要問,好了,你先回去,以後有什麼事需要你做,我會通知你。”孫宏興揮手道。

“那我先回去了。”江宇點着頭,將信封揣進懷裡,轉身離開。

“可悲又可憐的一個人。”楊宏超看了那離去的江宇一眼,嘴角一揚,笑道。

“咱們又何嘗不是呢。”孫宏興聽到楊宏超的話,搖頭笑道。

楊宏超詫異的看了孫宏興一眼,想明白孫宏興的意思,楊宏超也是苦笑,孫宏興說都沒錯,大家都只是一枚棋子罷了,那江宇如果是一枚小棋子,那他們不過是一枚大棋子。

“來,提前預祝事情成功,乾杯。”孫宏興笑道。

“不錯,預祝事情成功。”楊宏超笑着點頭,他不愛去想那些煩人的事,還是這種話聽起來舒服些,沒用的事再去想也沒用,就好比他們,除了照吩咐做,他們又能任何?在官場這個大棋局裡,或許大多數人都是棋子,能決定自己命運的,少之又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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