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三河日報農口的兩名記者也在社長的親自授意下同一時間來到了靠山屯鄉秘密採訪。要的也是最真實的一手資料。社長親自佈置對一個鄉的事情進行專訪也不多見,其中必然有社長的道理。並不敢怠慢,這也是顯山落水的機會,平時是等都等不來的。
靠山屯鄉一時成了焦點,引起了市縣的關注。趙鐵偉由於知道了鄭達的批示,心裡有了些底,其他鄉領導都矇在鼓裡。
張明芝是大樹底下好乘涼,由於父親的關係在收藏界剛一下水起點就比普通人高了許多。一般人聽不到的消息她能聽到,一般人見不到的東西她能見到。這一行憑的是眼力和財力,見的多識才能廣。書本上的東西只是理論上的。真才實學是實踐中的,紙上談兵永遠是零。正如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用如魚得水來形容張明芝有些低了點,用蛟龍入海又有些高了點。說誤打誤撞也罷,說天上掉餡餅也成,幸運又一次降臨到了張明芝的頭上。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爲一塊玉。這次不是璧了,是一塊玉佩。張明芝的爸爸張教授有個學生在山西的一個市裡工作。雖原來學的是考古專業,但畢業後卻改行做了別的。當了一名公務員。職務不高,只是個科級幹部。對於鑑定文物的功力並沒有丟,在當地也是小有名氣的鑑定家之一。幫人看了一塊玉佩,實在是拿不準是新貨還是老貨。給老師張教授打了求救電話,帶着玉佩的所有人找張教授給掌眼。所有人是當地的一名小商人,這塊玉佩是人家給他頂賬用的。折了欠款十萬塊。讓幾個半吊子的假行家看過後,都說不值這個數,弄得小商人心裡沒底,想請人給掌掌眼。
張教授與他們約在了一家菜館裡看東西,這是一塊白色的龍鳳玉佩,龍鳳的造型極富動感,線條棱角處理的清晰利落。做工精湛細緻,連鏤空之處的內壁打磨的也光潔明亮。裝飾圖文雖比較稀疏,但卻非常精細流暢。一看就是頂級的高手精工細作而成。無論從其工藝、裝飾、用料、刀法和神韻上看都是戰國後期的成熟玉佩的性徵。距今至少也有二千多年了。張教授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憑他的經驗知道是遇到好東西了。其價值不在前些日子拍賣的那塊璧之下。表面上卻不露聲色。從包裡拿出放大鏡,走到窗子前面用放大鏡看了起來。來的路上張教授的學生也和這位商人說過,張教授要是隻看一眼就不再看了,東西就不真,反覆的看可能會是個好東西或真東西。
張教授用放大鏡看的原因是因爲玉佩裡面有一個小小的斑點,像是血滴的斑點。用放大鏡一看心裡馬上一驚。這是斑沁!古人好玉,死後有錢或有勢的人都愛用玉佩陪葬,屍體內的血氣會沁入到玉器之中就會形成斑沁。如果斑沁的血色較重,發紅,說明這個人死時很年輕,氣血比較旺盛。如果是很老或者是病死的人氣血不足很難形成斑沁的。即便形成了斑沁也是發深灰色的居多。這也是鑑定玉器的一個重要依據。而且根據古史記載和發掘地基甚至還可以推算出他的主人是誰。這樣的玉佩一般只有兩條來路,盜墓和考古發掘。黃金有價,玉無價,這塊玉佩是個真東西、老東西。價值也就難以估算了。
玉佩的主人眼巴巴的望着張教授,聽着他的一錘定音。張教授在極短的時間內已經有了主意,他問到:“買這塊玉佩你花了多少錢?”商人道:“是別人用這塊玉佩頂了我十萬塊錢的賬,不值嗎?”張教授把這塊玉佩還給了商人,說:“如果有人出到這個價格還是趕緊出手爲好,這還要遇到真喜歡的人才行。”商人連連點頭稱是。張教授以還有事爲由先走了。
走出菜館的大門後,張教授打了一輛出租車返回家中,路上,張教授還在想着那塊玉。憑他的經驗他知道,那一定是個真東西,這麼好的東西以這麼低的價格轉到這個商人手中,一是說明這些人不識貨,二是說明這東西就不是正道來的。最近一段時間全國有關盜墓的報道越來越多,被盜的寶物不計其數。盜墓不同於其他盜竊案,只有盜賊知道其中的品種,數量。其他人只能是靠推測去判斷。這種判斷往往與實際相差甚遠。今天所看到的玉無論質地、品相、做工、年代都是上乘製品。卻在一些小商販手中傳來傳去。只能說明在這之前的人不敢讓這塊玉上到較高層面,存在着一定的風險。這也是張教授遇到上品並不多加評論,不說實話的真正原因。將來就算有事發生,張教授最多隻是看過此物,未發現此物的真正價值罷了。
回到家中,趙教授向女兒提起了這件事,一再叮囑女兒今後買老物件時要慎重,來歷不明的便宜貨往往後邊有着許多的麻煩。張教授是怕女兒將來吃虧,讓她有所防範。張明芝卻從中發現了商機。張明芝的想法是,就算老物件來歷不明,出處不對,只要是不知情算不得犯罪。最多退還罷了。損失的是小錢,賺得的是大錢。何況未必就是來源於盜墓,就算是來源於盜墓,盜墓者不說,又如何確認呢?
一週之後,張明芝託人找到了張教授的學生。又找到了這個商人。用十萬塊錢買到了這塊玉佩,通過北京拍賣行的熟人,以二百八十萬的價格賣給了一位北京的玉器收藏家。大獲全勝的張明芝手裡又有了二百多萬的鉅款,高興地每天走路都像踩着鼓點一樣。當她把這消息告訴趙鐵偉時趙鐵偉也非常高興。覺得這一行怎麼賺錢這麼容易。他這一輩子真是沾上了富貴命,爺爺在用掃帚往家裡掃錢,女朋友用耙子往家裡摟錢。想過沒錢的日子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