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衆人還陶醉在夢幻般的旋律當中,直到樑淑敏嘆息一聲,大家纔回過神來。
“真是神物啊,彈過此琴,其她琴真是不想再摸了。”
寒貞瑤很開心地說道:“媽您別擔心,這牀綠綺以後就是您的了,嘿嘿。”
劉淑敏當然也知道女兒說的意思,看着袁天南很是感激地說道:“袁鎮長,首先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俗話說無功不受祿,你這牀琴我不能要。”
寒貞瑤聞言大驚:“媽……”
樑淑敏擡手製止她說下去,袁天南就說:“這不是無功不受祿,而是我和寒小姐說好的條件。”
樑淑敏說道:“就算這樣,你肯把琴賣給我們就算扯平了,而你要送給我們不可取,綠綺太名貴,這便宜我們佔大了,而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占人家的便宜,因此,你還是開個價吧。”
袁天南非常佩服地看着劉淑敏,說道:“呵呵阿姨您太客氣了,能讓首長見我,這份情可不是一牀古琴所能比擬的,阿姨不必掛懷。”
劉淑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可我總覺得很不好意思,我聽貞瑤說你還能幫我解決一件事是吧?”
袁天南說道:“應該可以,不過您得先把這件事和我好好說說。”
樑淑敏嘆息道:“你要是幫我解決這件事,那我欠你的就更多了。”
袁天南笑道:“阿姨您先不要想誰欠誰的,應該先把事情解決,您說呢?”
“好吧”,樑淑敏因爲也很想把這件令她非常不安的事情儘快解決,於是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是這樣的,我有個同學是收藏家,他有一牀古琴,卻怎麼研究都看不出其來歷,另外,他請會彈的人試彈過,說這牀古琴非常難彈,不管怎麼調都調不好。
“有一天我們在一起喝茶,他知道我喜愛古琴,和我說了之後我頓時很有興趣想看看,於是
去他家裡,看過之後,覺得這牀琴確實非常古樸,也非常結實,他看到我喜歡,就說留着也沒用,乾脆把它送給我,讓我帶回去試一下,我拿回家後試彈,的確很難聽,一般會彈奏的人都把不準音符的位置,我也是不斷摸索一個月左右才掌握。可是,當我正式彈奏的時候,整個人非常亢奮,好像情緒完全被它控制,彈了一首會接着彈第二首,根本就停不下來,貞瑤說看到我當時的神情被嚇了一大跳。”
一旁的寒貞瑤接着說:“是的,我媽連續彈八首曲子,本來說已經很累的了,可她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且整個人滿頭大汗,臉色潮紅,披頭散髮進入了癲狂狀態,我看着不對,叫了幾聲她都沒有任何反應,繼續瘋狂地彈,嚇得我將古琴一把奪過來!”
樑淑敏臉色發白,心有餘悸地說道:“貞瑤把琴奪走,我一下子好像是從美麗無比的天空中掉到黑暗無邊的深淵一樣,情緒突然變得非常低落和彷徨,要貞瑤馬上把琴還給我,好讓我繼續彈下去。”
寒貞瑤說道:“我看到媽還想彈,我堅決不給,她就站起來搶,這下把我嚇壞了,急忙跑出門去,回到我的房間把門反鎖,就是不給她。”
樑淑敏說:“我追到門外無法開門,只是叫了幾聲,大力拍幾下門,突然就虛脫了,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寒貞瑤說:“我聽到媽在外面突然沒有了聲息,以爲她走了,於是悄悄開門,卻看到她倒在地上,嚇得我急忙叫人把她送去醫院,經過醫生診斷,說是身體沒有大礙,只是體力消耗過大,休息兩天就沒事了,我們這才放心。”
袁天南哦了一聲,然後問道:“後來呢,阿姨您還有沒有再彈?”
樑淑敏說道:“我在醫院醒來後,唯一想的就是要彈琴,我和貞瑤一說,她馬上反對,而醫生也說可能是彈得太久脫力了,要我休息好再彈不遲。我沒辦法只好住
院休養,可心裡卻十分想念那牀古琴,這種想念,要比年輕人熱戀時那種想念更爲強烈。”
寒貞瑤說:“我看到媽終日茶飯不思,老是問我琴在哪,要我拿給她,我看到她這麼癡迷,感到又驚又怕。”
樑淑敏接着說道:“住了三天院,我在想要是再見不到古琴,我會發瘋的,於是到了凌晨兩點多,等貞瑤睡着之後,我就偷偷跑出病房,到了走廊外面卻被護士攔住,我只好用自己的身份命令她們把我送回家,我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護士不敢不聽,請示領導後把我送回去。
“一回到家裡,我第一時間就是拿着貞瑤的鑰匙進她的房間,一看到那牀古琴,我驚喜若狂,一把將它抱在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而在我哭的時候,心裡想彈的慾望越來越強烈,我急忙擦乾眼淚,就在貞瑤的房間裡開始彈起來,這一彈,就再也停不下來!”
說完後,樑淑敏的眼睛露出了深深的恐懼,身子都在微微抖動。
寒貞瑤美麗的臉也變得有些發白,她伸出小舌頭舔一下櫻脣,說道:“等我被驚醒,看到我媽不在牀上,我急忙跑出去找護士,這才知道我媽回去了,我大驚失色,急忙趕回去。可當我剛剛走進大門,就聽到了激越的琴聲傳來,我知道糟了,馬上打電話給我爸,我爸因爲工作太忙,比較少回家裡。我爸接到我的電話,就安排幾個人來幫忙。
“當我跑回房間,琴聲已經停了,打開門就看到我媽抱着那牀古琴倒在地上,嘴角還流出鮮血,這下把我嚇得魂飛魄散,和趕來的勤務人員再次把她送去醫院,從此,我再也不敢讓她看到古琴。而她經過一段長時間的休養,才逐漸恢復過來。”
袁天南很是淡定,他已經知道了母女倆的遭遇,因此不是特別吃驚。等寒貞瑤說完,就看着樑淑敏問道:“阿姨,您現在還像以前那樣想念那牀琴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