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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瞅着餘薇風情嫵媚的美臉,壓着不叫心裡的懷疑泛到臉上,只是笑着說道:“有什麼事情要諮詢,餘總直接打電話給我就可以了,哪裡需要親自跑到國金大廈來?”
“些微小事,不敢勞煩沈書記,”餘薇也笑道,“我知道沈書記在推動省國資企改債轉股改制的同時,又推動國信投資對外出售所持的部分省國資企業債權,我就是過來看看,有沒有適合寶和的投資項目——下午過來時,我跟郭主任聯繫過。”
國信投資,即省國投,這些年從海外融得十幾億美元的資金,多數都拆借給省國資及徐城市國資企業用於擴大生產。
由省國資及徐城市國資企業的運營狀況不是十分良好,故而國信投資所持的這些債權談不上多優質,特別雙方又同屬於國資體系,容易在國資體系內部形成結構性的金融風險。
實際上債權違約的事情,之前已經發生過多起,省裡都不得不內部承擔、消化,以消除負面影響。
現在,國信投資在出售所持部分企業債權的同時,沈淮推動非重點省國資企業搞債轉股改制,除了削減國資體系內部的結構性金融風險,也是要進一步引進外部資本,減輕國資企業的財務負擔的同時,推動國資企業改制、發展。
爲此,沈淮專門將郭全從梅溪控股調到國信投資,擔任資產管理部主任。
雖然這項工作纔剛剛啓動,但沈淮將海內外的資源都調動起來,當前洽談有合作意向的已經有七八家,涉及近十數筆國信債權的轉讓及債轉股改制。
只是涉及到大規模的債轉股改制,即使都是列入今後兩三年內要改制掉的非重點省國資企業,難度依舊不少——徐沛及省政府都還在權衡之中,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
當然,這項工作真要推動下去,沈淮估計國信投資一年至少就能回籠近三十億的資金,投入省內基礎設施建設領域裡去。
寶和船業作爲有上百億港元市值的大型上市企業,在陽江、西陂閘兩地的大型造船基地也進入穩定運營,暫時沒有造船規模上更大的擴張,自然有餘力往相關的產業鏈延伸。
沈淮此時四處兜售國信債權,餘薇主動跑上門來,他即使懷疑餘薇可能有眼睛盯着他與寇萱,此時也不能拒她於門外。
沈淮看了看手錶,說道:“我晚上約了人,回國金大廈就打算在食堂吃些東西,餘總的盛意怕是無法消受——餘總可以到我辦公室坐坐,或者餘總不介意國資辦食堂的簡陋,我請餘總到食堂用簡餐;其實我們的食堂還有些特色。”
“那怎麼好意思。”餘薇客氣的說道。
見餘薇並不推辭,沈淮就讓徐建到食堂安排晚餐的事情,他讓唐寶成打電話給郭全,讓他們一起到他辦公室,陪同餘薇聊天。
沈淮到辦公室,手裡頭還有幾項事務需要即刻處理,讓郭全、唐寶成先陪餘薇及餘薇的隨行人員在會談區的沙發上稍坐,他走到辦公桌後面打開電腦……
一邊等電腦開機,沈淮一邊與在會談區坐下的餘薇寒暄:“餘總這次過來,是對省裡的哪些項目感興趣?”
沒等餘薇回答,電腦打開後,沈淮隨後打開辦公平臺,看到郭全剛發給他的工作簡報裡就有餘薇今天諮詢的改制項目情況,然而與沈淮所預料的不同,餘薇下午過來諮詢的,都是通信電子設備製造等與船舶工業沒有直接關係的改制項目。
如果僅僅是餘薇代表寶和船業過來諮詢相關的合作改制項目,應該是要加強寶和船業在船舶製造及航運上的優勢,斷無可能進入不大相干、不能產生取合效應的陌生領域,餘薇此次過來,不是代表寶和船業?
沈淮頗有些遲疑的看了餘薇一眼……
沈淮不僅看餘薇,視線還掃過坐在她身邊的兩名隨行人員的臉——他與餘薇見面的次數不多,但對餘薇身邊的工作人員多少有些印象,除了一人三十歲左右,是寶和船業總載助理、也絕對是餘薇信任的嫡系外,另一人的臉很陌生,此前應該沒有見過。
當然,餘薇出行身邊一般不會只有兩個人,更多的低級工作人員及保鏢,都會在車裡或者休息室等候,能隨餘薇登堂入室,進入項目諮詢、洽談的都應該是核心人員。
餘薇身邊能算得上寶和船業核心人物,沈淮又完全沒有打過照面的人,也算是相當稀少了。
沈淮將手裡頭的工作丟下,拿起茶杯走到休息區,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看着對面的餘薇,問道:“餘總這次過來,不是代表寶和船業?”
“我現在不大管寶和船業的具體運營,”餘薇說道,“這欠過來,只是幾個老朋友起興湊夥發起一個產業投資基金,在香港時本來要與沈書記聊這事,只是沈書記從香港走得很快,”又介紹身邊隨同一起過來的青年男子,“周義政是我們福裕資本的總裁。”
沈淮瞅周義政的年紀也就在三十五六歲左右,香港金融業界這些的金領級人才頗多,與香港在國際金融市場所處的特殊地位有關,他與周義政握了握手,算是作正式的引薦,又跟餘薇、周義政瞭解一些福裕資本的情況。
“福裕資本正式成立都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都是平時打麻將的幾個老朋友拿私房錢投的,規模之少,不值沈書記一哂啊。”餘薇笑着介紹福裕資本的一些基本情況。
餘薇其子名下雖然擁有寶和船業15%的股權,餘薇名下的私房錢卻是有限,加上顧家老爺子私下相予以及她擔任寶和船業董事局主席所獲得的薪資,她名下可能也就三五千萬港元的現金。
這些沈淮之前都讓人做過調查,他也相信新成立的福裕資本規模不會大,但餘薇如此鄭重其事的推介福裕資本,想來她也是所謀甚大,但餘薇能擔任執掌寶和船業,與她跟顧家的特殊關係有關,她在香港金融資本市場的影響力卻是不大。
產業投資基金,說白了就是從投資機構、投資人那裡募集大規模的產業資本進行各種投資,盈利之後再回報投資人。
餘薇在金融資本市場沒有什麼影響力,福裕資本的規模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做到很大?投資人也不是傻子,會隨便將資金交給不值得信任的機構去投資。
想當年,衆信及鴻基,都是自己拿出大量的資金參與進來,從身邊熟悉的親朋好友入手,先從三五百萬美元的資本聚集起來,甚至到新浦鋼廠籌建,注入衆信最大的一筆資本,都還是孫啓善個人投入的資金。
沈淮能猜測到餘薇成立福裕資本可能會有怎樣的意圖,只是他也無意說破,食堂那邊在包廂裡準備好晚餐,他請餘薇等人過去用宴……
用過宴,餘薇告辭離開時還曖昧不明的說了一句:“沈書記喬遷新居,有什麼時候請我過去參觀一下?”
沈淮頭大如麻,只能假裝聽不懂;送走餘薇後,沈淮還在辦公室工作到近十點鐘,才坐車回月牙湖小區。
回到家,沈淮剛將公文包放下,寇萱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那輛桑塔那剛開過來才一刻鐘,好像知道你今天會很晚纔回來,還停在花壇東南角……”
沈淮聽寇萱這麼說,那就更容易確定是誰在背後派人盯上他了,他翹腳坐在沙發上,看到對面樓寇萱屋裡黑着燈,看不到寇萱的人,笑着問:“你不會在家裡守了一晚上?”
“晚上坐在教室,有些心思不寧,八點鐘就回來了,”寇萱說道,“還有,你把腳蹺在茶几上的樣子真的很難看。”
“那你不要看啊!”沈淮笑着說道。
沈淮將手機夾在脖子間,一邊跟寇萱說着話,一邊燒水沏茶翻看文件。
大約過了一刻鐘,那輛桑塔那就如期的開了出去,一切看上去都悄無聲息。
這時候寇萱在屋裡纔打開燈來,她拉開窗簾,走到後陽臺上跟沈淮通電話,在電話問道:“你今天還要不要到我這裡來睡沙發?”
沈淮看着寇萱穿着睡衣站在陽臺前,明媚的臉蛋觸手可摸,心裡輕嘆一口氣,說道:“你看看你那棟樓前有沒有異常。”
沈淮就見寇萱拿着手機走回到客廳,他在後面看不到前面樓客廳裡的情形,也不知道寇萱有沒有看到異常,過了一會兒就見寇萱從客廳走回來,將手機丟在餐桌上,從地上撿一件什麼東西,就推門出去。
看寇萱怒氣衝衝的樣子,沈淮怕小妮子性子急、太沖動,趕忙下樓小跑過去,繞到那棟樓前,就見寇萱抄起半截磚頭朝一輛黑色別克的車窗砸去……
沈淮趕忙衝過去,將暴跳如雷的寇萱抓住,黑色別克的貼膜車窗卻是叫寇萱砸塌下一片;餘薇一臉錯愕的坐在裡面,她都不知道怎麼就露了形跡。
這會兒的動靜,已經引得一些人家探頭出來觀望;寇萱氣得臉色發青、手腳發抖,也知道不能給沈淮造成負面影響,死死的盯住她媽看了幾秒,幾乎要將嘴脣咬破,扭頭就走回樓道……
沈淮不知道小妮子還有什麼暴燥發應,急忙跟着她上樓去;餘薇也隨後推車下來,跟着走上樓。
寇萱一聲不吭的推門進屋,見她媽與沈淮進來,也不攔着,關上門,又跑過去將兩邊的窗簾拉上。
沈淮都不知道這妮子想幹什麼,還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就見寇萱站在客廳裡脫起衣服來,壓着聲音衝着餘薇發泄的吼道:“我就是要跟沈淮睡覺,礙着你什麼事了?你有什麼資格管我跟誰睡覺?你以爲你那點手段就能阻止得了我,就算你跟沈淮睡過覺,我也要跟他睡。你不是要看嗎?現在就讓你看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