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去吧,這是一條瘋狗!亂咬人。”胡雷朝這些圍觀人的揮了揮手,冰冰拉着劉曉軒輕輕道:“我們走吧!”
等冰冰和劉曉軒走出門口道,胡雷又狠狠地踹了這傢伙一腳,“下次不要讓老子看到你!滾——”
一腳踢下去,那人立刻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這時,大廳的另一個角落裡,有名端着相機的女記者,偷偷地拍下了這一幕。直到胡雷走遠,她才從角落裡衝出來,扶起躺在地上的那名同事,“大偉,你沒事吧!”
“還說沒事,骨頭都踢斷了。不行,今天的酬金我要七成。”男記者痛苦地站起來,揉着腰部道。“媽的,這些人還真下得手,痛死我了。”
“七成就七成,真小氣。”戴眼鏡的女記者不滿地道。“每次被你搞的時候,我怎麼就沒提過錢。”
“這能跟那事比嗎?搞那事你不也舒服了?還跟我提錢。我這是付出性命的代價,要不你讓他們打一頓試試?”
“好了,好了,快上樓吧,老闆還在樓上等呢!”兩個人就匆匆朝樓上走去。
包廂裡,施永然和朱頂天坐在那裡,看到兩人進來,施永然拍着手道:“戲演得不錯,李大記者,今天可辛苦你好。這是你們兩個的酬勞,拿去!”
一沓厚厚的票子,足足有一萬塊錢。施永然邪惡地笑笑,把錢砸在那女記者還算豐滿的胸部,“胸不錯嘛,把錢拿去分了。”
戴眼鏡的女記者也不臉紅,雙手連忙按住胸部,嬌滴滴地道:“施總,大偉被人家打傷了,估計又得請幾天假才行,你看……。”
朱頂天看到這女記者跟施永然眉來眼去的,就笑罵了一句,“你要是再跟他睡一覺,施總肯定會再出一萬的。李大偉,你沒意見吧!”
那個叫李大偉的記者看着女伴手中厚厚的一沓票子,什麼也不說了。施永然又掏出了二千塊,“今天晚上你們馬上回東臨,明天要見報!這錢算是醫藥費。”
砸下這兩千塊後,兩名記者聽說明天要見報,女記者也顧不上騷,拿着錢就走。
包廂裡只剩下朱頂天和施永然,兩人端起杯子,大笑着碰了一杯。
明天,明天就有好戲看了!劉曉軒的身世之謎肯定要上頭條。張一凡這次恐怕也逃脫不了被批評,甚至被處份的後果。
朱頂天想着想着,就得意地一陣大笑。
md,叫你們耍老子,玩死你!
第二天,林書記在辦公室裡坐不到半小時,桌子的一臺機密電話就響了起來。這臺電話屬於政要部門的隱私內線,從來不對外使用。它的響起,意味着事情的嚴重性和隱蔽性。
除了市裡一些領導,還有縣委縣政府一些幹部有緊要事情可以直接聯繫自己之外,外面的人是無法知道這個電話的。林書記去接這個電話的時候,心就莫明其妙狂跳了起來。
“林東海嗎?我是朱志方。”
“朱……朱專員好!”林書記接到這個電話,立刻感覺到朱志方語氣很不友善。於是,他就在心裡琢磨,是不是通城有什麼地方讓這位專員大人不滿了,居然在大清早親自打電話過來。
朱志方冷冷地道:“你們通城地方那些幹部是怎麼當的?出醜都出到市裡面了,要不要往省裡報啊!”
林東海雲裡霧裡的,也不知道他說的具體是什麼事,偏偏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又不敢問。只得陪着心小侍候着。
電話裡傳來朱志方拍桌子的聲音,“亂彈琴,一個堂堂的國家幹部,居然當衆鬧事,好好查查這人,嚴肅處理。”
說了半天,林書記還是不懂他說的是什麼。可是偏偏朱志方又不跟他說請楚,只是罵了一通後,道:“你去看看今天市報的新聞!太不象話了。”
掛了電話後,林書記就叫來剛上任的秘書葉大明。“快給我把今天的市報拿來!”
東臨市報每天早上六點準時送到各縣,再由各縣報分下去,由送報員在早上八點鐘以前送達種縣機關。葉大明匆匆取來報紙,顧不上看上面的內容,急急回了辦公室。
林書記還沒展開報紙閱讀,桌上的電話又響起,這回是馮書記打來的。“東海,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這個張一凡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又扯到張一凡了?林書記連忙打開報紙,只見市報的頭條就登着一截醒目的消息:美女主持夜會官員男,記者提問遭毒打。
照片上清晰地可以看出張一凡的面目,還有他怒砸話筒的場面。這是怎麼回事?林:“我正看着呢?這個張一凡怎麼搞的,竟然鬧出這種笑話。”
馮:“這件事情你要好好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曉軒是東臨市的名人,背景很複雜,讓他少跟這種女明星來往。”
林這句背景很複雜的含義,張一凡此舉可能得罪了某些垂涎劉曉軒的人,或者是已經和劉曉軒有了關係的人,因爲看到張一凡與劉曉軒在一起,出現在某種場合,自然就遭到了不滿。
馮:“朱專員對這事很不滿,要求你給個明確的交待。”
掛了電話後,林了事情的原因。他並沒有急着找張一凡,而是認認真真地將文章看完,這才叫葉大明把張一凡喊來。
東臨地區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由原來的市管縣,變成了區委管市縣。朱志方是現在整個東臨地區的行署專員,地區一把手。
看完了報道,林書記就在想,張一凡絕對不是這種衝動的人,一定是這個記者說了些什麼激怒人的話,而且這些話還很傷人,張一凡才出了他。
當然,這種話在報紙上是看不到的,因爲記者不可能站在張一凡的角度說話。林書記在意的不是張一凡打人,而且張一凡不應該與劉曉軒這種人走在一起。
這對他以後的仕途影響不好,劉曉軒是公衆人物,所有的行動都會落入別人的眼裡。與劉曉軒在一起,無疑就是暴露自己所有的隱私。
做爲一個幹部,風頭太勁,與這些花邊新聞纏在一起,絕對是一種致命的錯誤。等張一凡進來的時候,林書記纔想起,張一凡已經二十六了,是不是該找個女朋友,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張一凡進來之後,林書記還是那樣平靜,看不出任何表情。等他坐下後,林:“昨天的奠基儀式很成功,那個劉曉軒她走了嗎?”
“昨天晚上在一起吃的飯,今天早上應該回東臨了吧?”張一凡很奇怪,林書記爲什麼問這種問題。難道昨天晚上的事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林書記將報紙推到他跟前,“劉曉軒是名人,有些事注意點。”
張一凡回到自己辦公室,仔細看了報紙,記下那個記者的名字後,然後就冷冷一笑,將報紙扔在垃圾簍裡。然後打了個電話給胡雷,“昨天晚上的事見報了,這事你去處理一下。”
胡雷正在家裡的沙上,這邊靠着冰冰的身上,手裡也拿着一份報紙。張一凡說的事,他也是剛纔看到,正和冰冰在說呢,張一凡的電話就來了。
應了句知道了後,胡雷將手機扔在沙上罵道:“這個李大偉還真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把這事往市報捅,看來是有人想動凡哥了吧!”
冰冰就擔心地問道:“凡凡應該沒事吧?”
“切!就他們那個鳥樣,也能動得了他?既然他們想玩,那就玩大點吧!”胡雷不屑地笑笑,把頭往冰冰的胸前蹭了蹭。
“凡凡到底是什麼身份?我看你對他這麼有信心。”
“他是省長的兒子。”胡雷心直口快,回答了冰冰之後,這才現說漏了嘴。這個秘密在通城還沒有人知道,該死的,怎麼辦?說完之後,他又警覺地坐起來,“你千萬別出去亂說,要不凡凡就要翻臉了。”
“他真是張省長的兒子?”冰冰嚇了一跳,還以爲胡雷開玩笑的,要不是胡雷剛纔正兒八經地坐起來說話,她就當玩笑過了。
胡雷正色道:“這是個秘密,他的身份現在還沒人知道。你千萬不要說出去。”
“我知道了。”冰冰吐了吐舌頭,哇噻,不得了,省長的兒子。她現在才知道,爲什麼董小凡這個省委副書記的千金,在喜歡張一凡這個小小的副縣長了。
“你在想什麼?”胡雷見冰冰愣,便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冰冰笑道:“我在後悔怎麼沒有釣上他那隻金龜婿,卻釣上了你這隻王八。”
“靠,敢罵我?賊婆娘,看我今天晚上不收拾你。”兩個人就在沙上鬧了起來。
整個上午,張一凡就坐在辦公室裡想一件事情,昨天那個叫李大偉的記者說,劉曉軒是個私生女,她老媽是因爲做了一個當官的情人,才懷了她?那劉曉軒的媽媽會不會就是董叔要找的那個二十多年前的情人呢?
很可惜,那張照片被劉曉軒撕了,張一凡沒來得及看清楚。在辦公室裡坐了整整一個上午,他還是決定給劉曉軒打個電話。
劉曉軒是今天早上回的東臨,接到張一凡的電話時很意外,不待張一凡自我介紹,劉曉軒就道:“是張縣長吧!”
張一凡才喂了一聲,劉曉軒就知道自己是誰了,這份辯音的功夫還真到家了。張一凡笑了笑問道:“你到了?”
“嗯,晚上才錄節目。”劉曉軒一時不明白張一凡爲什麼要打電話給自己。心裡就在琢磨着他的用意,難道他跟其他男人一樣,見到漂亮女孩子就時不時找藉口接近自己?
只是昨天還求過人家,劉曉軒就耐着性子等待張一凡說話。
張一凡呢,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因爲這種事情,偏偏是人家忌諱的。猶豫了半天,他才試探着道:“劉大小姐,你別誤會啊,我只是想同你打聽個事。”
見張一凡這麼小心,劉曉軒就更加認定,他無非也就是找個藉口接近自己。雖然昨天張一凡給自己解了圍,但是劉曉軒在這些方面還是保持着高度警惕。“你要問什麼?”
“嗯?!我想了解一下,你媽媽是哪裡人?”
這個問題是劉曉軒最忌諱的,因爲她媽媽的情況,正是昨天那個記者李大偉所說,她是跟了一個當官的男人,生下了自己這個私生女。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再嫁人,爲的就是等待那個一去不復返的男人。
“怎麼?難道張縣長對這些也感興趣?”劉曉軒的語氣就漸漸地變了,“沒錯,我就是個沒有爸爸的私生女,私生女有錯嗎?私生女就沒有追求自己理想的權力?如果連你也覺得我是個私生女有錯的話,那就請管好你們自己這些男人,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弄出這麼多是非。”
劉曉軒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後面直接掛了電話。
不會真的是她吧?張一凡拿着電話,愣愣地呆了很久。從年齡,從身世都很象耶!董叔啊董叔,你算是把我害慘了。
不過,這件事情既然答應了董叔,就要替他查下去。
呆呆地望着電話愣了很久,他突然拍了自己的腦袋,幹嘛這麼傻呢?跑去問劉曉軒幹嘛?直接找那個華峰機械廠的副廠長不就得了?
由於這事情比較機密,張一凡還得自己親自開車趕到了華峰機械廠。
機械廠還有兩個車間在生產,張一凡進去的時候,車間裡傳來隆隆的聲音。幾個工人坐在那裡剝着瓜子,半自動的機械正賣力的加工着零件。
近二千平米的車間,僅有十來臺機械在動轉,工人也很少,張一凡隨便問了句。一個工人告訴他,他們現在是輪休,上一天休二天,有時還沒活幹。
“請問哪位是副廠長?”
張一凡踏進辦公室裡,有幾個技術在畫着圖紙。都九十年代末了,這些人用的還是鉛筆加丁字盡,趴在臺子上費力地邊量邊圖。若大的一個機械廠,居然沒有人會用電腦。
也許這就是落後的原因之一吧!跟不上時代。用手製圖,費時費力,而且很容易產生誤差。如果在電腦上用cad14,效果就明顯了。
趴在桌上製圖的有三個人,旁邊站着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戴着眼鏡,頭有點卷,這人正指着圖紙與三人商量着一些細節。
一個工人告訴張一凡,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就是副廠長柳得志。聽到這個名字,張一凡的心裡就跳了跳,姓柳的,不會真是董叔要找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