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的人齊齊望着陸雅晴,大嫂更是一臉得意,陰險之色悄然暗露。
秘書長的臉色很不好,他看陸雅晴流露的那股傲氣,一時好感全無。
婆婆則瞟了瞟她懷裡的孩子,恨得牙根癢癢的,如果這個小孩真不是她跟賈詩文生的,她可要氣死了。白痛了陸雅晴一場,還把外面來的野種當親孫子。想到這裡,眼神不由變得有些惡毒。
賈詩濤當然知道今天這件事,絕對是自己老婆挑起的,以前陸雅晴沒有生孩子的時候,她就興災樂禍,後來陸雅晴生了孩子,她就妒忌。
站在陸家的立場,如果知道這個孩子不屬於陸家,他當然也對陸雅晴有成見。
賈詩雨則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望着陸雅晴,此刻竟有些同情。
這麼多人都望着陸雅晴,陸雅晴沒有一絲怯意,膽小不是她的本性,平時的乖巧,只是一種僞裝,其實她心裡很不待見這些人,這個家族。
現在陸正翁退下來,沒有任何機會再進中央,與賈家的聯姻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她把心一橫!“既然你們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
冷豔的眸子,掃過賈家老小,一絲冷漠從容而過。
“這孩子……”
“不要——不要——”
賈詩文突然闖進來,衝着陸雅晴大喊,“不要——”
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也是一個男人的悲哀,他不想自己最後一絲秘密,暴露於大庭廣衆之下。如果陸雅晴說出真相,他就象被人扒光了一樣,*裸地展示在家人面前。
到時所有的一切,都會暴光,他賈詩文還有什麼顏面苟活於世。
目光掃過賈詩文,陸雅晴臉上閃過一絲苦笑。賈詩文的確是一個悲催的孩子,患上這種病,娶了自己這麼多年,碰都沒碰一下。對賈詩文這個人,陸雅晴還是表示同情。
“閉嘴,讓她說!”
秘書長此刻也有些盛怒,發生這種事情,奇恥大辱,家門不幸。
賈詩文到這個時候,還在護着她?連他也看不下去了。這個兒子太沒出息,自己的女人犯下這種錯誤,他居然還能忍受。這還是他們賈家的人嗎?是可忍孰不可忍。
賈秘書長虎軀一震,威風八面,家長的氣勢表露出來,賈詩文咬着脣,兩拳緊握。
陸雅晴突然笑了,她覺得這個家庭好悲哀。當初要不是爲了父親,陸雅晴想自己也不會瞞着張一凡懷上這個孩子。
看到賈家的人步步相*,她緩緩道:“沒錯,這個孩子的確不是詩文的。”
目光掃過賈詩文那黯然的臉,陸雅晴接着道:“他不屬於你們賈家,我承認我對不起賈家上上下下每一個人。”
大嫂有些得意了,她終於承認。看到她臉上綻放的笑,陸雅晴的目光變得咄咄*人,朝大嫂一字一句地道:“但不包括你,因爲你不是人!”
“你,你……”大嫂那張乾瘦的臉,頓時氣歪了,指着陸雅晴,“你們看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這麼囂張。”
“閉嘴!”
秘書長怒了,果然不是賈詩文的兒子,聽到陸雅晴親口承認,他氣得渾身發顫。婆婆更是受不了,衝上去,“啪——”就是一記耳光,“死不要臉!”
賈詩文心裡一緊,有些不忍心看到這一幕,但他不敢開口求情。
陸雅晴臉上閃過一絲悽笑,任憑嘴角溢出那絲鮮血,冷冷地望着婆婆,“打得好!打得好!這一巴掌,遲早要你們還回來的!”
“放肆!!”
秘書長盛怒之下,拍了把桌子,這個陸雅晴太不識相了,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婆婆打她一耳光,居然說還要還回來?目無尊長,目無尊長!
婆婆指着她,氣乎乎地衝上去,抓住陸雅晴的手,把手腕上的鐲子奪下來。“給我,你不配!”
陸雅晴任她奪了玉鐲,把兒子脖子上的玉觀音也取下,扔在地上,“還給你!”
說完,她抱着兒子,轉身就走。
“站住!”婆婆氣死了,衝上去拉着陸雅晴,“這樣就想走?老實交代,那個野男人是誰?”
陸雅晴冷笑了一下,“你們不配知道!”
“你說不說?”
婆婆又舉起手,陸雅晴把眼睛一橫,“剛纔那一巴掌,我念你是個長輩,如果你敢再打,我一定讓你百倍償還——”
婆婆也不是什麼好鳥,欺軟怕硬,陸雅晴眉宇間那份殺氣,讓她有些膽怯了。而賈家兄妹,一個個低着頭,一言不發。賈詩文望着陸雅晴,看到老爸老媽都在發脾氣,他哪裡敢站出來說話?
“來人啊——”
秘書長本來一直看好陸雅晴,但今天陸雅晴的表現,太不象話了。再加上她親口承認兒子不是賈詩文的,這一點讓他無法忍受。看到陸雅晴這股傲氣,他一時氣憤,就要叫人將陸雅晴關起來。
讓陸正翁親自來領人,把問題說清楚。
賈詩濤怕把事情搞大,對賈家影響不好,這畢竟是家事,家醜不可外揚。
他還是壯起膽子,“爸,讓她走吧!”
賈秘書長畢竟是國務院秘書長,理智讓他冷靜下來,不過這種恥辱,依然讓他很生氣。賈家的媳婦居然在外面有了男人,還生了孩子。這件事一直讓賈秘書長如梗在心,坐立不安。
他丟下一句狠話,“滾,滾!馬上離開賈家,以後你的生死病老,與賈家無關!”
婆婆很不甘心,擋在前面不肯讓開,賈秘書長吼了一聲,“讓她走——”
婆婆閃開後,陸雅晴抱着孩子,冷笑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賈詩文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事黯然。
大年初四,機場裡冷冷靜靜。
陸雅晴抱着孩子去買票,卻發現機場通告,今天有大雪,所有航班停飛。
帶着失落的心情,抱着孩子離開機場大廳,一些的士司機在拉客,“走吧走吧,去哪裡?今天沒有航班,去火車站,汽車站吧!”
“小姐,要去哪?我送你!”
一個的士司機走上來問她,陸雅晴搖了搖頭。
回江淮?
陸雅晴看着這茫茫然一片雪白,除了江淮,自己還能去哪裡?
京城這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又有一位看似憨厚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小姐,這麼冷的天,航班都停了,你要去哪?我跑長途的。”
問了二遍,陸雅晴沒有反應,他正準備走開,陸雅晴突然喊了一句,“師傅——”
中年男子回過頭,“要走嗎?”
陸雅晴道:“去江淮!”
男子有些爲難,“這麼遠?好幾千裡。又下這麼大雪。”
陸雅晴從包裡拿出一沓票子,足有五千,往司機面前一擺。
“太遠了。路上不安全。”中年男子搖了搖頭。
她又拿出一沓,兩沓加在一起,足有一萬左右。看到這嶄新的紅票子,男子眼中亮起一絲激情,很快又黯淡下去,“太遠了,回來得二三天。而且下這麼大的雪。”
陸雅晴開口了,“到江淮之後,我再給你一萬!”
“二萬——”
“好了,好了。我看你也不容易,這樣吧,你給我這些就行了,我當是做個好人。”
在車上,司機回頭看了眼,還抱着個孩子,也不容易。
目光落在陸雅晴臉上,看到那一幕悲傷,他搖了搖頭,不禁在心裡暗暗嘆息。
開了這麼多年的車,京城也算是美女雲集,他卻是頭一次看到這麼悲傷又漂亮的女人。在大年初四,急着回江淮,跑這麼遠的路,估計是出了什麼大事吧?
也不用陸雅晴招呼,他把空調打到最大檔,“不要凍了孩子。路上這麼遠,我先去加油!”
陸雅晴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抱着孩子,木然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