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裡沒有人,只有兩個值班的女民警。
兩人在看電視,柳海和一名刑警進去,兩人問了句,“有什麼事嗎?”
柳海沒說話,他帶來的刑警道,“那個白警官和米警官在不?”
其中一女民警打量着兩人,聽刑警這麼問,心想這兩人也是鄉巴佬,這裡根本就沒什麼警官,真正的民警只有幾個,其他的都升官了,要不叫什麼隊長,要麼叫什麼所的。
派出所裡有十幾個人,除了一個所長,還有四個副所。然後是什麼指導員,中隊長,真正的民警,只有三個,再有就是臨時工。
這兩女孩子中,就有一個臨時工,在戶籍辦那邊上班的,兩人湊在一起說說笑笑。
刑警說的白警官其實叫白所,是一位副所長。另一位米警官也應該叫米隊長,都有頭銜。
一般人都知道該怎麼叫,刑警顯然是不懂事,所以那女孩子也沒怎麼在意。“不在。他們出去了。”
刑警又問,“去哪了?”
對方看了兩人一眼,“你們有事嗎?如果報案就先做個登記,等他們回來我再通知你們。”
柳海坐下來抽菸,“你打個電話,叫他們馬上回來。”
女民警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覺得這個人有毛病。憑什麼?你說叫就叫?
刑警重複了一句,“聽到沒有,打電話叫他們回來。”
女民警還想說什麼,旁邊戶籍室的臨時工推了她一下,這女孩子機靈些,看到兩人這口氣,心想會不會是什麼領導來了。否則一般人哪敢這麼說話?
女民警顯然有些不悅,“他們在外面辦案,沒這麼快回來。”
柳海彈了彈菸灰,“那就叫你們所長來。”他看看錶,“十分鐘,知道嗎?”
這句話完全是命令似的,柳海也知道,再不說重話,估計差不動這些人。女民警見狀,這纔拿起電話撥出去。
柳海坐在那裡的時候,身邊的刑警就站在旁邊,樣子有些恭敬。柳海站起來,看看他們牆上的標語什麼的。等女民警掛了電話,他就指着這些標語,“什麼熱忱爲人民服務,有困難請找民警幫忙,你們這標語不錯,寫得真不錯。我想請問一下,你們是怎麼爲人民服務的?”
女民警已經發覺不對,這人說話的口氣越來越象個領導,她就回答,“這是所裡搞的,具體的事情等我們所長來了再說吧!我只是個辦事員。”
柳海道:“職位沒有高低,辦事員也有辦事員的態度。辦事員上班就是看電視,對羣衆不理不睬的嗎?”
女民警瞟了瞟柳海二人,不敢說話了。
來派出所的人很多,從來沒有一個象他們二人這樣的,這模樣不是瘋子,就是領導。但眼前二人肯定不是瘋子。
戶籍室的臨時工見勢不妙,悄悄地離開。
柳海問,“你們這裡沒有搞問責制度嗎?”
女民警說,“你說什麼我不懂,等我們所長回來後再說好嗎?”
柳海又一次看了表,“還有四分鐘,在你們所長回來之前,你如果能如實回答幾個問題,你今天上班玩忽職守的事既往不咎。”
看柳海這麼嚴肅,女民警顯然嚇壞了,臉色蒼白。柳海也不管她,直接問,“你們所裡在二個月前是不是處理了一宗強J案?”
女民警嚇了一跳,“你說的是哪一宗?”
柳海臉色一沉,“這麼說來還有很多起?我指的是一位十八歲的女大學生被幾個歹徒強J,並且被迫接客一案。”
女民警連連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你還是等我們所長回來再問吧!”
現在她完全肯定柳海是上面來的領導,來秘密查處這事的。
柳海也不爲難她,“好,你身爲一個民警,應該知道這叫什麼?知情不報!懂嗎?”
對方顯然嚇呆了,“我只是一個小兵,上面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不過那案子好象是白所和米中隊接的,我真的不清楚。”
看她要嚇哭的樣子,柳海知道再問她也沒什麼意思。只要證實有這件事就行,剩下的就等這兩位大人回來交代清楚了。
足足等了半小時,兩人回來了。
人還沒進來,就聽到有人喊,“小王,誰找我?”
門推開,兩名穿着制服的男子走進來。
姓白的是圓臉,個子不高,頂多一米六七左右。另一個鼻子上有個痣,一米七的樣子。兩人年齡大大,三十五六歲。
柳海坐在那裡沒動,他身邊的刑警看了兩人一眼,對方也打量着他們。
值班的女民警立刻走過來,“白所,你們回來了。就是這兩位。”
白所橫了下眼,“你們什麼事?”
柳海站起來,“你辦公室在哪?”
白所眉頭一皺,這人好大的口氣,他又問了句,“你幹嘛?”
柳海說,你辦公室在哪?我們到你辦公室去談!
兩人愣着沒動,估計心裡在琢磨柳海兩人的身份,旁邊的刑警指了指,“走吧!難道要我請?”
聽這口氣,兩人這才發現形勢不對。
來到樓上的辦公室,柳海就在沙發上坐下,刑警對兩人道:“坐下吧!我們問幾個問題。”
“你們是什麼人?”
刑警把警官證亮出來,“省公安廳的,這位是柳廳長!”
嗡!
聽到這句話,兩人立刻嚇得臉色蒼白。
這沒有任何徵兆,柳廳長就帶人下來了,未必是什麼好事。
白所馬上反應過來,“原來是柳廳長,不好意思,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請坐,請坐,我去倒茶。”他衝着姓米的中隊長使了個眼色,“快去叫葉所過來。”
然後他給兩人敬菸,兩人不接。米中隊想出去的時候,被刑警攔下了,“暫時不要驚動你們所長,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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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很客氣了,兩人只得乖乖坐下。
柳海問,“說吧,章小林案子是怎麼處理的?”
白所聽到柳海直接問這個問題,他當時就懵了。旁邊的米中隊道:“回柳廳長,這案子我們是按法律程序辦理的。雙方同意接受這種處理方式。”
柳海說:“什麼方式?”
“這……”
米中隊站起來,“我去拿卷宗。”
柳海道:“不用了,讓值班室的那位女孩子送進來就是。”
米中隊又只得把屁股坐下來。此刻兩人心裡忐忑不安,白所更是連手都抖起來了。
卷宗很快就取過來了,柳海接過卷宗,看完之後隨手一扔,冷笑道:“這就是你們的處理結果?拿人家一萬五,給受害人四千。”
這事都給上面知道了,兩人面面相覷,“不,不,柳廳長,不是這樣的。可能誤會了。這案子其實只是一場由於雙方之間戀愛後,分手產生的誤會。女方覺得自己被耍了,想索要鉅款賠償引起的糾紛。我們經過調解後,達成了這個協議。”
砰——柳海拍着桌子站起來,“豈有此理!事到如今,你們還敢抵賴?”
這一巴掌拍得很重,辦公室裡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外面有人敲門,打開門後,是派出所的所長來了。所長接到電話,匆匆趕來,剛到門口就聽到拍桌子的聲音,他馬上過來看看情況。
進來後,他就一邊敬菸,一邊道:“息怒,息怒,柳廳長息怒。”
柳海伸手一擋,沒接他的煙,“這怒火怎麼息?誰能告訴我?”
虎目四顧,“受害人一家現在巔沛流漓,有家不能回,案子稀裡糊塗,受害人的父親被拘留,母親重病住院,受害人自己也一病不起,這讓我如何息怒?難道你們平時都是這樣辦案的嗎?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還有你,”柳海指着所長,“你身爲片區領導,也要對此事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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