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回京之後,果然聽到,看到來京城告狀的人很多。(_)
有縣處級,局廳級,省部級各階層的幹部前來反應情況,以前只看到普通羣衆上訪,這年頭居然流行幹部也上訪了?
反應的情況,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有人說徐前進在江淮獨斷專行,架空一把手,搞拉山頭主義。也有人反應徐前進的秘書,有不清不楚的問題。更有人說,徐前進本人思想作風不正派等等。
反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給他們扒了一圈。徐前進可以說完全暴露在世人眼皮子底下一樣,沒有半點隱私可言。
上訪的幹部,各執一詞,振振有理。
他們上訪的途徑,自然是找自己熟悉的領導,首長反應情況。還有的直接躺在信訪部門。如此規模的幹部上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有人說江淮要天下大亂了。
所以有些首長說,徐前進居功自傲,該讓他冷靜冷靜。
對於這個提議,張一凡只是淡然一笑。
因爲有人已經把情況反應到國務部,有人揚言,如果國務部擺不平,將向李書記反應。他們一致主張,要把徐前進調走,爲了大局着想,爲了和諧團結領導班子,徐前進不可留。
至於爲什麼是調開徐前進,而不是蘇新國呢?
張一凡心裡有數,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正式接觸這些上訪幹部。
騰飛把這情況跟張一凡反應,張一凡沒有吭聲,只是靠在那裡微閉着眼。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張一凡在心裡醞釀着新的計劃。
大首長找張一凡談話,張一凡心裡明白,肯定是江淮的事情。
來到大首長辦公室,大首長正等着他呢,見張一凡來了,不急不徐地道:“一路辛苦,朝鮮之行有什麼收穫?”
張一凡道:“通過近一年的努力,朝鮮方面的改革還是有階段性的進步。***這個改革,必須從思想上入手,循序漸進。”
大首長道:“嗯,改革一事,絕對不可以草之過急,否則事與願違,說不定還會發生流血事件。畢竟保守派在這方面的阻力很大嘛。”
張一凡道:“對,歷代改革,無不從流血開始!我覺得真要想改革成功,就必須頂住壓力,堅決,果斷,一擊而中!”
張一凡的語氣突然加重,大首長一愣,馬上就意識到了張一凡這話裡有話。
不禁微微一笑,緩緩道:“江淮的事你聽說了?”
張一凡果斷搖頭,“首長所謂何事?”
大首長就笑了笑,指着張一凡道:“你啊,居然跟我耍小心眼。”
張一凡見他臉色溫和,也放鬆下來,“我真不知情,昨天才回的京城,連工作彙報都沒來得及嘛。”
大首長當然不信,以張一凡的機警,他會不知道江淮事件?不過他既然裝傻,想必是想聽聽自己的看法。大首長伸了伸手,“坐!”
秘書送了茶水進來,兩人就坐在沙發上交談。
大首長總是那不慍不火的模樣,誰也不知道他心裡的真正用意,有人說他已經修練到了一種極高的境界,萬事藏事胸中,不露一絲痕跡。不管他心裡怎麼想,臉上絕對看不出任何端倪。
張一凡坐在那裡,堅持一條原則,大首長不提此事,他絕不主動提及。剛纔大首長已經提到了點子上,張一凡就在等下文。
大首長的目光瞟過張一凡那臉上,“既然你不知道,我就跟你說說。江淮很多幹部上訪,成了史無前例的大事件,上訪人數居然高達百餘人次,都是反應江淮目前一些不好的現象。”
張一凡道:“江淮經濟名列前茅,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大首長道:“江淮省長徐前進同志有問題,居功自傲,拉山頭主意嚴重,整個常委班子看似一團和氣,其實都成了徐前進的自己人。”
張一凡道:“真有此事?”
大首長道:“信訪辦的同志已經過來多次了,由於反應的問題多而雜亂,但具體都集中在徐前進身上,因此我還是想讓你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徐前進真有問題,那就叫他回來!”
張一凡道:“奇怪了,我在京城的時候,倒是一直沒有聽說,這纔出去多久?江淮就亂成這樣?首長,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大首長絲毫沒有提江淮改革一事,如果說大首長不知道此事,不太可能。這種事情都是登了報的,上了電視,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看來大首長也有避重就輕之嫌啊!張一凡心裡想,大首長肯定不支持江淮改革,否則這種事情,他完全可以發句話。
張一凡在琢磨,大首長是真心讓自己去解決這事嗎?
不管怎麼樣,事情是自己交代下去的,現在徐前進有困難了,咱能坐視不管?
大首長道:“話不講不明,事不查不清楚,你還是看看信訪辦同志怎麼反應吧!”
張一凡離開大首長辦公室,下午他才接待了信訪辦的同志,據信訪辦同志反應,前前後後,投訴上訪的幹部多達上百名。都是反應徐前進專行獨斷,在江淮實行霸權管理。當然,也有反應徐前進秘書和他周邊的人和事。
張一凡看也不看這些上訪信,只是對信訪辦的同志說,“你就先安頓這些人,吃住記他們自己帳上,從工資里扣。”
信訪辦的同志呆了呆,發現首長說話,口氣都不一樣。
接待過成千上萬的上訪者,象這麼大規模官員上訪,尚屬先例。
張一凡說了,飯要讓他們吃飽,但別想着享受。館子一律不許進,吃食堂。
信訪辦的同志問,“那就讓他們這樣耗着?”
據說再不處理,他們就要去中南海找李大書記了。張一凡看了他一眼,頗有不悅。
這正是他們常用來對上訪同志們的眼神,信訪辦的同志看懂了,是啊,誰喜歡這些有事沒有就上訪的人?心煩!
別看這個信訪辦,如果工作做不好,兩頭遭罪。
離開中南海,信訪辦同志回去之後,下了一條禁止,所有人都不得進餐館,一律去食堂吃飯。伙食費按正常公務員標準,不得超標,也不得喝酒。
而且他們必須集中住在信訪辦安排的招待所,外出住豪華酒店的,一律不接待。
這個消息出來,很多人嘰裡呱啦地叫,這是怎麼回事?
本來就是,普通羣衆上訪,不被抓回去就是萬事大吉,他們能安排交待所,還想怎麼的?伙食也是公務員待遇,這已經非常了不得了。
可有人不習慣這種方式,他們以前的生活是多麼的奢華?出門三五成羣,隨便在哪裡都可以花天酒地,突然約束起來,的確挺不習慣的。
信訪辦的同志說了,首長已經接了這案子,準備抽個時間,好好了解情況。但首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因此讓他們在這裡等。
張一凡倒是一點都不急,他把這些材料,盡數交給騰飛,讓他去整理。
然後又打電話給江淮方面,讓他們將這些上訪幹部的資料檔案調過來。徐前進早就聽說有人睡在京城告自己的狀,接到騰飛的電話,那種喜極而泣的模樣,讓他興奮得一個晚上沒睡好覺。首長終於出面了,徐前進完全有理由相信,張一凡能擺平這件事。
的確,別看這陣勢大,區區一省之地,就有上百名幹部告狀,但在張一凡看來,這些告狀的,都是有問題的。到底是不是有問題,他查一查就清楚了。
江淮紀委很快就整理好了資料,由蘇新國連夜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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