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爲民早已經預料到二人會談到這個話題,董玉竹雖然一直獨身,但是她卻很希望自己的前任秘書能有一個好的歸宿,陸爲民從甄妮那裡就獲知過,知曉董玉竹曾多次勸說甄妮丟開以前的感情包袱,重新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這讓他既感到愧疚又心存不忍。
他也一樣希望甄妮有一個好的未來,但是他卻無法在這個問題上去多勸說甄妮。
事實上在這種問題上去勸說,除了傷害甄妮外,並不能起到任何作用,都是成年人,都對自己的生活能夠有比較理性的判斷了,這不是誰去勸一勸就能起作用的事兒,自己原來曾經勸過,並沒有多少效果,現在還要去勸,會更讓甄妮傷心。
mnbsp;就像甄妮曾經說過的那樣,我現在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還需要曾經的男友來勸自己趕緊找男人嫁了麼?自己連自己決定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都沒有了麼?
見陸爲民沉默不語,董玉竹嘆了一口氣,“爲民,我知道你也爲難,但我感覺甄妮的狀態真的不太好,她總不能這樣一輩子過去吧?我知道你肯定在想我不也就一輩子這麼過來了,那不同,她和我完全不一樣,嗯,你想一想吧。”
董玉竹的話讓陸爲民的後半節外交形勢介紹課完全沒了效果,他的心思都被董玉竹那一句“甄妮的狀態真的不太好”給毀了,他記得在年前他還和甄婕見面在一起的時候問過甄妮的情況,甄婕也沒說甄妮有啥啊,怎麼這纔多久,就“狀態很不好”了?
甄妮在京裡住什麼地方陸爲民也不太清楚,他也是刻意不去知曉,只知道大概就在海淀這邊。
董玉竹的話讓陸爲民有些心煩意亂,甄妮一個人在京裡,她媽樂清是早就不管她了。而她爸甄敬才也差不多,現在只顧着現在兩個幺兒了,完全忘了自己這兩個女兒,這讓陸爲民也是唏噓不已。
甄婕雖然也很關心妹妹,但是一來在滬上,二來本來兩女就還是有點兒心結,雖然解開,但甄婕還是有點兒羞於面對甄妮,所以聯繫也不算多,甄妮就真有點兒一個孤苦伶仃的味道。如果真如董玉竹所說那樣,陸爲民還真不放心了。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自己都該找個機會抽個時間過問一下才對。
黨校的課都很有針對性,基本上沒有讓人感到失望的,可以說每一堂課都有其獨到的特色,每一個老師的風格都有其別具一格風味。
《中國執政主要經驗》這堂課陸爲民就聽得極爲認真,“六個堅持“,堅持指導思想的與時俱進,堅持社會主義制度並改革完善。堅持發展生產力這一關鍵,堅持立黨爲公、執政爲民,堅持科學執政、民主執政依法執政,堅持抓黨的建設。這些條條,只聽題目顯得很枯燥,但是如果能和歷史和範例結合起來,那就很有味道了。
老師的口才極佳。引經據典,尤其是對1949中國掌握政權之後的種種舉措進行了相當客觀而又犀利的分析,並沒有迴避黨在執政過程中出現的失誤。而重要講了黨在自我修正上的一系列動作,指出能夠自我認識到錯誤並進行糾正修正的政黨就是一個有生命力的政黨,在發展過程中面臨的各種困難問題,能夠與時俱進審時度勢的進行政策調整,而不是教條主義本本主義,從而找到解決問題的方略。
陸爲民聽得很來勁,但是電話也動得很來勁,陸爲民卻不理。
自打開課一來,陸爲民沒有主動給宋州方面打過一個電話,開始那一週市裡邊包括秦寶華在內還時不時來騷擾一下,但是到後來所有人都發現陸爲民似乎是愛上了讀書這種感覺,對接電話和聽市裡的事兒極不耐煩,一般都是“嗯嗯嗯,啊啊啊,哦哦哦”,用語氣助詞解決一切問題,到最後頂多來一句“你們研究定了就行”,下一句潛臺詞也就是“以後這種是事情別打電話了,我現在是學生,別影響我學習”,弄得彙報的人也很憋屈。
這兩週電話明顯少了許多,有時候一兩天都沒有一個,陸爲民沒有半點不適應,感覺反而格外的好,連他自己都在琢磨,自己怎麼就對工作一下子不感興趣起來了,人家都說一下子脫離工作會有一段時間的不適應,怎麼自己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反而有點兒樂不思蜀了呢?這有點兒不得勁兒啊。
一直到聽完課,陸爲民纔看了看電話,是樑炎來的。
陸爲民是最不願意接樑炎的電話了,但是又不能不接。
回過去,果然,樑炎也到了京城,那邊也有一家公司,兩邊正在協商一些工程事務。
還好,樑炎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知道陸爲民在京城讀書,想要見個面,吃頓飯。
對於對方的邀請,陸爲民還不好推。
他怕被樑炎誤會自己是深怕沾染上對方了,事實上到了這一步,陸爲民該和樑炎交待的也已經交待了,至於說如何去操作,樑炎自個兒明白,現在80萬噸乙烯項目已經敲定,接下來就是幾年的建設期,可以說宋州市委市府這邊的工作基本上已經走完,也稱得上是告一段落了。
至於說後期的各種配套服務工作,那都是有序可循,一切按照既定程序辦就行了,宋州方面當然會儘可能的開綠燈,像這種重點項目,無須什麼人打招呼也肯定是捧在手上含在嘴裡的香餑餑。
打通了樑炎的電話之後,電話就次第響起,估計也是知道自己下課了。
第二個電話是張靜宜來的電話,通報了2月份經濟增速和各個數據情況。
這個電話倒是陸爲民樂於接到的,雖然不干預市裡的工作,但是陸爲民還是希望掌握市裡的發展情況。
2月份宋州經濟增速依然保持高位,533%,相當難得,其他幾個數據,比如工業固定資產投資和總固定資產投資都一樣保持着加快增速,房地產固定資產投資的速度還在提速,這是一個信號,意味着房地產熱的勢頭已經開始顯現出來,這股熱潮還會持續很多年,這也不是哪一個人或者省市這一級政府能夠控制的,經濟發展越快的地區,這股熱潮還會更兇猛。
陸爲民也問了問昌州、昆湖和豐州的具體數據,這也是陸爲民走之前和張靜宜交待過的,其他地市的數據可以忽略,但是昆湖和昌州是目前經濟總量三強,而豐州的增速從1月的態勢看來,已經超越了昆湖,看這個架勢,有可能在今年會保持着對昆湖的優勢,唐天濤雖然在逐步消除張天豪和陸爲民在豐州的印記痕跡,但是在發展方向和具體政策舉措上卻還是蕭規曹隨,依然延續了張天豪——陸爲民時代的路線。
陸爲民給這個人評價很簡單,一言而概之,這是個聰明人。
第三個電話是鬱波來的。
經開區發展勢頭很好,一二月份增速高居全市榜首,當然還是那句老話,這個榜首位置是建立在以前經開區的經濟總量處於一個較小規模的態勢下,哪怕今年都一直保持着這種超高速的增速,也不會改變經開區的格局,除非能夠到明年後年也能保持着這種勢頭,那還有點兒意義。
鬱波談了經開區班子的問題,這讓陸爲民有些不悅。
經開區班子調整時間並不長,而目前工作的情況也的確很好,陸爲民也知道齊蓓蓓的表現很突出,但是這才一年時間,怎麼看也太短了一點,當然陸爲民也知道鬱波對金滿倉的表現不太滿意,但從目前的情況來說,經開區的班子還不宜再調整,這一點陸爲民在離開宋州之前就已經和鬱波談過了,但這傢伙還是不甘心。
當然陸爲民也知道鬱波這個時候打電話來說說工作發發牢騷並不是要幹什麼,他也知道在自己黨校學習期間,市裡邊的人事調整基本上是處於“凍結”狀態,如無特殊原因,是不會進行人事調整的,該調整的也早在年前就已經調整得差不多了,零星幾個也在自己赴京之前就補調到位了,他現在說這些不過是爲明年自己學習結束回到宋州之後的工作打埋伏罷了。
鬱波的性子就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不滿意的事情要提出來,不滿意的人就要想方設法調整,這既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這一點陸爲民也和鬱波交流過,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特點如何來趨利避害,還得要他自己琢磨。
第三更,加上補更,四更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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