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花的背影,敏敏又多了一分不喜歡,這個女人,妖里妖氣的,屁屁那麼大,還裹得緊緊的,扭得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這麼久不見了,還是老樣子,瘋瘋癲癲。”老媽心裡很有些安慰,幸好當初阿花看不上張建中,否則,自己那能娶到像敏敏這樣的好媳婦!
“她是誰啊!”
“張建中沒跟你說過?”
“沒有。”
“以前也住葫蘆巷,跟張建中一起玩到大,前幾年,嫁了香港佬,現在,在東莞開廠,她就也去東莞了。”
老媽沒說,自己曾想娶她着兒媳,更沒說她成天吆喝張建中幹這幹那。她還是清楚有些話是不能對敏敏說的。又坐了一會,聊了一會,看看時間不早了,敏敏還要回去做飯給老爸吃,便告辭走了,剛出門,又碰見了阿花。
“你不吃了飯再走?”
敏敏說:“我還有其他事。”
阿花笑着說:“是不是不習慣葫蘆巷這地方?”
“這裡挺好的!”
“你就不要騙我了,你在大官家裡長在的嬌小姐,怎麼會習慣這裡的平民生活,怎麼會習慣住在這麼小房間。”
敏敏也不管她聽了心裡舒服不舒服,說:“我嫁了他,就會隨他,就會習慣他過去的生活,就會喜歡他喜歡的一切。”
阿花卻一點不在意,或者,也沒聽出那話裡的味道,還是笑着說:“其實,每個人都希望告別過去的窮日子,都希望過更好的生活。”
“各人的看法不一樣,各人希望過的日子也不一樣,像張建中他爸他媽,就覺得住在這裡是最好的,叫他們搬去新房住他們都不去。”
“是的,是的。我爸我媽住別墅也不習慣,每天都要跑回巷子來,他們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敏敏覺得這人腦子有點大條,說話飄浮不定,像是有自己的觀點,你又不知道她的觀點是什麼?
說着話,兩人都朝巷外走。
阿花說:“前兩年,張建中不是調回來了嗎?怎麼還要去邊陲鎮?”
“前兩個月,他又調回去了。”
“你怎麼不阻止他?那個鬼地方,要多窮有多窮,樓屋也不多幾幢,有什麼好留戀?好不容易離開了,還往回跑。”
敏敏心跳了一下,問:“你去過哪裡?”
“去過一次,一到晚上,黑燈瞎火的,走都沒地方走。”
“你去哪裡幹什麼?”
“去看他啊!坐車就坐了大半天,路又不好走。現在是不是還是那個樣?”阿花看了敏敏一眼,畢竟是女人,馬上就看出她臉色不好了,“不是他叫我去的,我自己跑去的。我去東莞前的事了,從那回來,我就去東莞了,兩年沒見過他了。”
敏敏心裡很堵,問:“你們談過戀愛?”
阿花大聲笑起來,說:“談什麼戀愛啊!談戀愛,我還不嫁給他?我們一起玩到大的,我從沒把他當男人,他也從來沒有把我當女人。”
她的臉很紅,也不知是笑紅了臉,還是沒說真話心虛的臉紅。
敏敏倒覺得她這話挺靠譜,你這種性格,張建中能把你當女人嗎?張建中也不可能喜歡你!然而,心裡還是酸酸的,晚上,打電話給張建中,便想聽到從他嘴裡說出與阿花沒有那麼一層關係。
“你見到阿花了?”
“我跟她很談得來,她跟我說了很多你們過去的事。”
張建中試探地說:“我們過去有什麼事?”
“反正,她都告訴我了。”
“都告訴你些什麼了?”
“你不知道啊?還要我說啊!”
“我真不知道,你說給我聽聽?”
“你別裝糊塗啊!她什麼性格你不知道?她心裡藏不住事,還沒等我問,都一五一十說了。”
張建中不相信阿花會傻到那程度,何況都是以前的事了,好端端的,誰還去揭自己的醜?
“她不會說我暗戀她吧?”
“你說有沒有吧?”
“那都是青春萌動期。”張建中覺得,這個可以有,可以老實交代。
“後來呢?”
“後來她嫁人了。”
“沒那麼快吧?還應該有點故事吧?”
敏敏以爲自己很聰明,卻不知露了餡,如果,阿花把什麼都告訴了她,就不會這麼問了,張建中與阿花的故事,是阿花嫁人後才發生的。
爲了證實自己的判斷,張建中追加了一句:“她都嫁人了,還能有什麼故事。”
“我問你,沒嫁人之前。”
張建中膽子大了,笑着說:“阿花不是告訴你了,你還問我幹什麼?我和她清清白白的……”心裡想也算是清白吧!說到底也沒有成事啊!“她能說我什麼?阿花雖然是直性子,但決不會編些假情節,說我的壞話。應該是你的疑心太重吧?”
敏敏不承認,說:“我疑心重嗎?你心裡沒鬼嗎?你都承認了,暗戀過她。”
張建中“嘿嘿”笑,說:“暗戀都不許啊?那時候,我還暗戀過好幾個女明星呢!”
“就是不許,從現在開始,就是不許。”
“現在,我還會嗎?一則早過了那個天真無邪的年紀,二則也沒那必要了。”
“誰知道你啊!”
張建中鬆了一口氣,有一種石頭落地的感覺,就像下午文藝演出結束時那樣。演出是五點結束的,收拾好道具,也不過六點,演出團體在食堂吃了飯就趕回縣城了,郝書記回到家,十點左右,見敏敏在煲電話粥,就問:“你爸呢?”
“不跟你說了,我媽回來了。”敏敏對着話筒說,放下電話,又對着媽媽說,“他去市裡吃晚飯,說是今晚不回來了。”
郝書記想,肯定是市裡的老戰友聽說她春節忙,顧不上他,就把他叫到市裡去了。
“怎麼還不睡?”
“你沒回來,我怎麼睡?”
“你還小啊!怕黑啊!”
敏敏說:“現在就睡。”
說着,回房間了。
因爲,在回來的車上,小睡了一會,洗了澡,郝書記一點睡意也沒有,敏敏卻抱着被子從房間裡出來。
“怎麼了?”
“鞭炮那麼響,想睡也睡不着。”
“你是不困吧?”
話音未落,鞭炮聲又響了,春節總是這樣,到了晚上,好像每家每戶都輪着燃放鞭炮,此起彼落,一直燒到初七初八。
“這叫人怎麼睡啊!”
其實,白天敏敏也睡得太多,一點睡意也沒有。坐在沙發上,隨手又要撥打電話。郝書記說,還打電話給小張?也不看看幾點了。你不睡,不等於他不睡。今天一天,他連坐都沒時間坐。敏敏把手縮了回來,心裡也清楚,昨晚張建中也沒怎麼睡。
除夕夜,有幾個年青夫婦不玩點新花樣?新一年開始嘛!雖然不迷信,但也想有一個新開始。張建中和敏敏的第一場新開始就在牀上。
“今年,你想要的第一個新開始是什麼?”
“是明天的文藝演出圓滿成功,從此,注入邊陲鎮過春節的新原素。”
敏敏見他賊笑,就說:“你是故意的。”
“這怎麼是故意的呢?這是我最大的心願?忙了那麼久,還不是希望文藝表演圓滿成功嗎?”
“在牀上不準談公事!”
他們躺在牀上,敏敏枕着他的胳膊。
“那談什麼?”
“在牀上當然是談牀上的事!”
張建中用嘴脣點了一下她的鼻子,說:“我累了,今晚不談牀事了。”
“你累嗎?你會累嗎?”敏敏撫摸他,說,“你不會是洗澡的時候,躲在衛生間幹什麼壞事了吧?”
“我纔沒有那麼傻,那種粗重活,當然勞煩你幫我幹。”
“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說累了嗎?你又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