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揚笑道:“我聽書記的,幹了這三瓶,就等來日方長了!”說完看了看自己的兩名美女部下,意味深長地道:“我酒量不行,喝醉了就得睡着,一會兒書記、秘書長就交給你們了。”
雖然他的話另有所指,不過他的酒量確實不行,更別說一口乾二兩這種喝法的不適應了,四兩白酒下去,他的胃裡就開始折騰,火燒一般。這些年他發了財之後,一直都是喝紅酒,而且是淺嘗輒止,哪裡經得起這樣猛衝猛撞?
再看此時的曾家輝,面不改色,華揚心裡暗自發怵,人家這才叫“酒精”考驗啊,看來自己註定只能是個經商的料了。猛然見曾家輝也向自己看過來,心知免不了一醉。再說了,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接近他,總不能被人看低了。便主動舉杯道:“曾書記,我敬您。”
還剩最後一瓶的時候,華揚的胃裡實在是翻江倒海,強忍着向喉嚨衝出來的翻騰之意,起身歪了幾步,進了衛生間,隱約還聽到衛生間裡的嘩嘩聲….
還好,宴請結束的時候,華揚保持了最後一絲清醒,他還沒有忘記吩咐兩位美女分別送兩位領導回家,安排完了才真正的醉了過去,扒在桌子上就睡了。
曾家輝打了個電話,讓鐵鋒提了一個黑色袋子上來,看了看並沒有多少醉意的兩名美女,道:“你們負責送華總回去吧,明天順便告訴他一聲,這個袋子是房子裡面的家居費用。”說完將一袋子錢交到了其中一人手中。
“這…….”
“沒有什麼這、那的。”曾家輝拒絕了美女相送之意,帶着郭爲民走出了酒樓,還順便體會了一回給秘書長服務的生活,扶了郭爲民好幾把,最後上了鐵鋒的車,先送郭爲民回家…
當曾家輝等人離開酒店以後,兩名美女才返身回了包間,對着還扒在桌子上的華揚道:“華總,他們離開了。”
華揚迅速擡起頭來,不但清醒,還精神抖擻,他看了看辦公室主任放到桌面上的黑色袋子,問道:“多少?”
美女主任道:“36萬。”
“三六?”,華揚淡淡地默唸了一遍,他知道就個數跟室內的擺設價值相當,不過也有點難爲情,他不知道這個數字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含義:比如三流貨色,根本看不起的意思?
區區三十幾萬,自然入不了市委書記的法眼,可華揚認爲自己這麼做,也沒有什麼不到位的地方,佈置房間,也只不過是表示一下接近的意思,真要賄賂市委書記,也不是這等做法了。可曾家輝非要這麼直白的清帳,是故着清高,還是防範於自己,或者是因爲某些人的緣故纔對自己清界線?
一念及此,他有些後悔選擇讓趙剛到辦公室的時機了,要是沒有換房那一安排,或者劉玉平的出現無人知曉,也許會是另一番狀況。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對辦公室主任吩咐道:“找個合適時機,將20萬元現金付帳的退款交趙秘書吧。”
“好的。不過規劃局劉局長似乎不太高興,頗有微辭,您看要不要直接跟她解釋一下,說明那套房子是市委某某……,表明我們也是無可奈何的處境,這樣或可避免引起誤會。”
華揚瞪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你豬腦啊?人家會想不到其中的原因?要因這點小事挑起戰火,最後誰倒黴?”
作爲商人,稍不留神,一旦捲入錯綜複雜的爭鬥圈子,官與官之間最多也就是駁了面子、傷了和氣、淡了關係,可商人呢?他們得拿經濟利益來作賭注,而且輸的機率是十有。
華揚心中清楚,華爲地產集團在南陽能有今天的成就,其發展壯大的支撐因素,不在其自身的內生動力如何強大,而是在於外部官場的推波助瀾。如果這個時刻不把握好分寸,不注意化解一個小小的換房矛盾,真要是在市委書記與常務副市長之間引發不愉快,雙方一較勁,華爲集團夾在中間只會動彈不得,抽不出身,又使不上力,別說是今後的發展,就是想在夾縫中苟延殘喘都非常困難。
想了想,華揚還是給劉玉平打了一個電話,胡亂找了個理由,向她道歉道:“劉局長,真是對不住了。主要是我疏忽大意,調換晚了一點,現在硬收回來的話,那會失信於衆,影響整個樓盤的後期銷售。您大人有大量,看能不能另選一套?我送您好了,也算是向您請罪賠償。”
“華總啊,那怎麼行呢?”劉玉平在電話中假意推辭道。
“這沒什麼的,房產公司失信於人,賠償天經地義。再說了,我華揚答應您的一件小事都沒辦成,要是一點反省的覺悟都沒有,那我今後在南陽商界還有誰信,還怎麼混下去?劉局長一定得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千萬要成全啊。”
華揚說得是情真意切,大有你不接受就是毀我聲譽、陷我於不義的意思。不知道換了普通老百姓,他會不會也會如此誠懇。
自然是讓人懷疑。
劉玉平在電話中沉吟了半天,才勉爲其難地道:“華總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怎麼的?不過,你還是讓我想想再說吧。”
還想什麼?不拒絕就表示接受了。
“謝謝劉局長。”
華揚放下電話,心中罵道:MD,老子送你一套房子,好像你還是被逼無奈,受了委屈?我還得千恩萬謝,什麼世道啊。